很明显,许绍将几个黄花大闺女送到了许轻尘的嘴边,他焉有不吃的道理。俗话说,吃惯了大鱼大肉,难得能吃到清淡小菜,他一定不会错过。
这些女子都是受许绍的胁迫,自然全都不情愿,此刻眼看着许轻尘兽性大发,借着酒兴精虫上脑,所以一个个都吓得尖叫不已,想要逃脱。
五个女子之中,有个最为纤弱的,却并不尖叫,只是不停地往角落里退。
许轻尘之前和许绍喝了很多酒,此刻已经醉醺醺,连站都要站不稳了,他摇摇晃晃地朝眼前的女子扑去,试图将她们一个个压在身下,发疯一样狎昵着。
“师父!你去解决那个姓许的县太爷,我先把这些姑娘救下来!”
熊琱咬牙,他最看不惯这种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逍遥子探头看了一眼,他本来不想插手,毕竟,只要不除掉许绍这种人,像今天这种事就不可能彻底消失,还会再发生。
他不可能每一天都来这里解救良家妇女,唯有想办法把这种作恶一方的人从这个世界上除去,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所在。
“你去吧,注意不要留下线索。”
逍遥子点了点头,闪身去寻找许绍。许绍将几个女子留给许轻尘亵玩,恐怕自己也去找了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逍遥快活去了。
事不宜迟,他必须抓紧时间。
目送着师父离开,熊琱握紧手中的剑,在包房外平静了一下,然后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门!
“砰!”
房门赫然应声倒下,里面的人全都惊讶地朝这边看来。
许轻尘睁着迷蒙的眼睛,双颊泛红,一看便是一副醉酒的样子。他被巨响声吵得眯起眼,露出不满的表情,口中立即骂道:“哪个小畜生敢来打扰我的好事?滚出去!”
他从圆桌上直起身,被他压在身下的一个姑娘立即大哭着,趁乱跑了出去。
见她跑走,其他几个姑娘也立即尖叫着跑出了包房。
许轻尘站起来,他的目光落在熊琱手上的剑上,酒意立即醒了大半。再见到他身上的跑堂小厮的穿着,知道他是假扮着混入酒楼,许轻尘立即全身绷紧,反手一扯,将自己身上的那件深蓝色的袍子撕开,露出里面的金丝罩衫。
金丝罩衫,物如其名,乃是用上等黄金制成金丝,再由燮国最好的制衣师傅亲自编织成罩衫,整个燮国只有两件,都是在百年前制成,另一件已经没有了下落,而这一件则穿在了许轻尘的身上,足可见他有多么受皇后娘娘的宠爱。
“无胆鼠辈!”
许轻尘有金丝罩衫傍身,加上他年纪轻轻就担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春风得意,自然不会把熊琱这种无名小子放在眼里。
他环视一圈,见许绍送过来的几个女孩儿全都趁乱跑了出去,一腔欲火无处发泄,这使得许轻尘更是怒上加怒,恨不得把半路上杀出来的这个臭小子生吞活剥来解气。
“哼,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没想到啊,小小的清丰县里,居然还有人敢来破坏我的好事!”
许轻尘大怒,咆哮着用力刺剑,身形快如闪电,疾风骤雨一般向着熊琱站立着的方向冲去。
熊琱微微一眯眼,许轻尘的动作确实很快,但是对于前者来说,这种速度,简直不值得一提。
再快的剑法,所带来的阵阵寒光,也不如耀眼的阳光那般刺目。
所以,熊琱根本连躲都没有躲。
他只是站着,轻轻抬起手。
许轻尘狂妄地大笑起来,笑他的不自量力,只要自己这一剑用力地刺下去,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必死无疑!
“哈哈哈哈!等杀了你,我再去爽快一番!”
他邪狞开口,身体从半空中急速地落下,口中大喝一声。
熊琱闭起双眼,将手中的剑身横着挥出去。
“乒!”
两剑相撞,发出脆响,一串火花随之飞溅,落在二人的脚边。
许轻尘的脸上忽然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似乎没有料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居然能够接下来自己的一剑!
“臭小子!还敢接我的剑!”
他低声咒骂着,迎头又是一劈!
熊琱依旧不开口,手腕转动,让横着的剑身立起来,正面迎敌。
从他举起手中长剑的那一刻起,许轻尘就在观察,想要看出来,他到底是师从哪里,学的是什么门路派别。只可惜,一剑之后,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根本瞧不出来这个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从手法上来看,他更像是个杀手!
没有手法,干净利落,不求花哨,不求漂亮,出剑就是为了要人命。
难道是……
许轻尘的脑中忽然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在他还来不及去求证这个猜测的时候,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感从他的心脏处传来。他愕然而缓慢地低下了头,吃惊地看着那把已经插入了自己胸口的剑。
“我已经给了你一剑的时间去后悔。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哪怕只是一剑的时间。”
熊琱面无表情地说完,将已经深入的剑又用力刺进去一些,然后用力拔出。
鲜红的血狂喷而出,许轻尘心口上的血洞一寸寸扩大!
第144章 救她
许轻尘年少成名,更何况,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若非高手,必然无法胜任。
他自幼习武,身手了得,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姓许,乃是如今整个燮国赫赫有名的许家嫡长子。
既有太后的怜爱,又有皇后的荫庇,许轻尘行走在颖城,多少年来,不知道有多么的风光。
然而现在,他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把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而握着剑鞘的人,名不见经传,甚至,他只是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小人物!
“你……你杀我……”
这不是一个陈述句,而是一个疑问句。
漫天的血雨纷纷扬扬地落下,粘稠腥膻的血液溅了熊琱一头一脸。
他没有躲,甚至带着一丝享受的心理,沐浴在这片血雨之中。
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
没有预料之中的恐惧,也没有想象之中的惊惶,甚至也没有特别刺激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满足感,一种平静的满足。
甚至就在刚刚,在熊琱的眼中,许轻尘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就好像是一个发红的圆点,站在自己的面前,熊琱就跟平常一样,对着天上的那个发红的圆点,用力地刺过去。
一个连太阳都敢杀死的人,难道不敢杀人吗?
熊琱把剑完全地抽出,而许轻尘,就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缓缓倒下。
把滴着血珠儿的长剑反手在许轻尘的衣服上来回擦了几遍,确定擦干净了,然后,熊琱才把剑重新插回剑鞘。
他抬脚要走,忽然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熊琱剑眉一挑,急急转身查看。
难道,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不会是许绍吧?
他皱着眉头,紧张地查看。
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熊琱慢慢走近那张床,站住不动。
那声音立刻消失了。
果然,是床下有古怪。不知道是人,还是老鼠?
熊琱把剑握在手里,慢慢地靠近,再靠近。
“谁?出来!”
他猛地大喝一声,寒光一闪,剑尖已经对准了床下。
里面十分安静。
熊琱勾起嘴角,冷冷地喝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出来!不然休怪刀剑无眼!只要你没做过恶,我不会杀你!”
他已经认定了,一定是许轻尘或者许绍的手下,藏身在这里。他见许轻尘已死,所以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怕被熊琱一剑杀死。
“不、不要杀我……”
一声低低的求饶从床下传出,听起来,依稀是个少女。
熊琱一愣,女的?
他看见许轻尘拉拉扯扯着五个少女走进了这间包房,刚才自己闯进来,那几个女子趁乱跑了出去。
不过,熊琱没有在意,跑出去了几个,难道,床底下还藏着一个?
“出来!”
他把手中的剑向后撤了撤,不过没有完全收起。
一阵静默之后,有人手脚并用,战战兢兢地从床下爬了出来。
“大、大侠饶命啊……”
少女哭泣着,伏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熊琱微微一皱眉,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熟悉。
“你是……”
大概对方也觉得他的声音很耳熟,那少女一边哭着,一边壮着胆子抬起头来。
“你是……熊、熊公子?”
少女抽泣着,泪眼朦胧,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熊琱把剑收起,疑惑道:“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听客栈的大婶说,你天一亮就离开了,为什么会在这儿?”
一见是他,她立即爬起来,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熊公子!真的是你!我没有看错!”
夏岚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抹掉,见到面前的男子真的是在客栈曾有一面之缘的熊琱,欣喜不已,一张清秀的面庞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是我。你是被许绍抓来的?”
想到许绍所说,他特地准备了五个黄花闺女供许轻尘享用,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寻常人家自然不会同意,一定是他用武力胁迫。
“我天一亮就离开客栈,想着趁着白天多赶路。哪知道还没有走出清丰县,就被几个大汉抓住,我以为他们要钱,就把身上的盘缠全都掏出来,不料他们是到处抓年轻女子……”
夏岚越说越害怕,不等说完,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熊琱这才意识到她竟然抱着自己,一时间,他十分的尴尬,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虽然燮国经济发达,民风较为开放,可被一个少女这么紧抱着,他还是相当的手足无措。
“夏、夏姑娘……你别怕,已经没事了。不过……你先、先站好。”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伸出手,按着夏岚的肩头,轻轻推开他。
她这才反应过来,脸颊绯红,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