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猛地一转,冷若寒冰,“还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对我?嗯?”
他不过是和郁骐趁着她熟睡,去打探一下江湖消息,为郁骥的总攻搜集线索,却不想,温驯无害多日的小宠物,居然跑了?
他就知道,即使她偶尔收起利爪和尖牙,她还是一只不肯安分的小兽!
招惹了那么多男人,连一向寡情的郁骥也无法坐怀不乱,看看他和郁骐,动心了一个什么祸害!
心里恨,手上的力道便有些控制不住。
眼看,那嫩如牛乳的肌肤,在他略微粗糙的手指的摩擦下,显现出可怜的红痕来。
“我没有!”
尽量保持着脸上的平和,步莲华出声反驳。
“哦?”
郁骁不置可否,只是用神炯可怕的眼光看着她,令步莲华没来由地心虚,好像自己真的在撒谎一般。
“当天夜里,我听见有人要行刺,按不下好奇心,这才出房间想要看个究竟,没想到遇见了芈闲鹤,原来他就住在我们隔壁……”
舔一舔有些干的嘴唇,她道出实情,“可惜我被他发现,不由分说,就击晕了我,将我带到都城,我在王府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脱,这才……”
郁骁俯视着她,目光闪过复杂之色。
“这才跟那小道士胡搞,又去勾引郁骥,还跑到宋家来,是么?”
步莲华百口莫辩,索性不再辩解。
只是,郁骁的话,令她醍醐灌顶——
是啊,自己兜兜转转,费尽心思从一个男人身边,逃离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到底什么时候,有个终结……
见她不说话了,郁骁心里隐隐疼起来——
她,都不愿意同他辩解了,那是不是说明,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对她是抱着什么看法和态度了……
“莲儿,别这样……你不知道你这样我……我心里多疼……”
“你……”
硬的不行,咱来软的!
“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凑上来,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步莲华不理睬,扭过头去,可疑的红晕有着扩散的趋势。
无赖的话语,伴着“纯真”的表情,郁骁宛如一只幼崽儿,不断用头在她胸前磨蹭讨好着。
“谁稀罕你的想……”
她狠狠剜他一眼,纤纤素指一点门口,“快点出去,要是被人听到就糟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除去汲家,若是被这些名门正派知道郁家的三少爷在这儿,我也没有法子助你!”
郁骁眨动眼睛,似乎在努力酝酿出眼泪,呜咽道:“这么冷的天儿,你叫我去哪?要知道,我爬了半宿的山,这会儿脚都冻硬了……”
说完,有力的修长双腿就圈住她,不断在她身上蹭。
爬山?
她不信,他那样出神入化的轻功不用岂不可惜,她转过头,嗤之以鼻。
步莲华方才只站在窗前片刻,也被那刻骨的冰冷骇到,心下一软,只当他可怜,总不能出去冰天雪地,况且他在山庄到处晃悠,若是被巡夜的家丁撞见,就麻烦了。
于是懒懒开口道:“那你要保证,老老实实,睡觉,别的什么都不许?”
男人急忙狗腿地举起手指,假意发誓道:“好好好,只睡觉,睡觉!”
见她转身重新铺好有些凌乱的被褥,郁骁立即换上邪肆自得的笑来。
睡觉?他的字典里,睡觉,自动替换为,和她“睡觉”!
侧过身子,脸朝向墙壁,步莲华只给郁骁留下个单薄瘦弱的背影。
闭上眼,有瞬间的空白——
原来,她不是孑然一身,她有娘亲,还有爹爹。
虽然娘说,有芈闲鹤在山庄,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她只能叫宋规致为“义父”。
可是,她还是压抑不住的满心狂喜——
我不是孤儿!我有家!
只是,身在家中,她仍旧有千回百转的纷乱思绪。
郁骥指派给她的任务,是铲平宋家,可笑,她身为宋家的一份子,如今是万万不可能做出一丝一毫对家族有损的事情来。
可是,若是这一次,郁骥不敌她父而身首异处,她就真的不痛么?
不痛么?
迷离中,她揪住领口,强压心悸,沉沉睡去。
那边,终于有机会一亲芳泽的三少爷,窸窣几声脱去衣袍裤袜,撩起丝被便钻了进来。
“莲儿?睡了?”
呢喃着从后面搂住她,纤细的身子令他心疼,幸好他先前偷瞄过,那胸前的丰盈没什么变化。
热热的体温,那种温暖将半睡半醒的步莲华唤醒,她贪恋地往身后的热源处拱了拱,朦胧道:“嗯……好困的……”
手指顺着背后的衣料抚上去,热热地熨帖着她的脊背,不多时,那一把原本清凉的香肌玉骨也渗出津汗来。
“汗湿的衣裳可不能穿,莫要着凉。”
身后的男人奸佞地笑着,灵活的手指在她脖颈上的系带上一挑,一勾,那系得牢牢的抹胸带子便松展开。
下一秒,水粉的胸衣便脱离了身子,光洁的胸被围拢住。
郁骁知道欲速则不达,不想惹怒了她,于是只是环抱着,并未有进一步的冒险。
他的小女人,明明被郁骥训导得杀人不眨眼,可是他笃定,面对他们三兄弟,她就是吃软不吃硬。
“郁骁……你太热了……退后一些……”
果然,受不了这种燥热,步莲华轻轻出声,那嗓音因为沾了睡意,而格外媚人。
他闷笑,“别乱动呀,好好睡觉!”
她艰难启声:“你食言!你不是说,只是睡觉,不做别的……”
见她说不下去,郁骁变脸极快,很快浮现出委屈的神情来,“床沿边太冷,我本想往里凑凑,好暖和下身子,哪知你就又叫又挠的……”
她好不羞赧,只得低头不出声了——刚好没看见男人脸上的狡诈和志在必得。
“若是睡不着,我们就做点儿别的可好啊……”
他故意口中模模糊糊,在她雪白的肩膀上不断落下轻吻,印下来一个个月牙形的绯红的印记,就好像是打下戳章,烙下专属权。
“不好……当然不好……”
步莲华按住心口,克制地吐纳几下,可是呼吸还是急促起来。
“不好?哪里不好了?我忍耐这么久,今晚就要讨回来!”
狐狸尾巴露出来,男人没有耐心再与小东西玩游戏,干脆说出实话。
步莲华含恨地抿紧红唇,心里犹豫了一下,决心说出实情,逼他失去兴致。
“我已经认了宋规致夫妇为义父义母,如今他们做主,将我许给芈闲鹤做妾,就这几日便打算完婚。我身负重任,如今好不容易换取了宋家人的信任,你别动我!”
这话登时如爆竹,炸了开来!
郁骁的表情霎时狰狞起来,回想来时所见的喜庆气氛,他还以为只是宋家为嫁女而庆贺,没想到,没想到啊——
她竟然把自己还搭进去了?!
“你以为芈闲鹤也会把这个当做游戏么?那样狡诈的男人,他根本是会把你吃得连渣儿都不剩!”
气急败坏,眼中泄出嗜血的红光,郁骁咆哮着。
步莲华面无表情,冷声道:“他早吃过,剩不剩又有什么关系?”
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只觉得颈上一痛,男人已扼住了她。
“枉我念你想你,偷身而来,你居然想要嫁人?好,很好!”
他几乎要咬碎一口牙,恶狠狠。
步莲华也不反抗,反而闭上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郁骁忽然放开手。
“这么出人意外的消息,我可不能一个人独吞,我要告诉二哥,咱们的宝贝要嫁人了。呵呵……”
第220章 志在必得狠掠夺
屏风后,传来侍女轻柔的声音,“小姐,夫人请来的裁缝在外面等着,要为你量体裁衣。”
女子淡淡地“嗯”了一声,从木桶中伸出雪白一截藕臂,取来旁边的干净丝巾。
“哗啦”一声,她站起身,带起大片水花儿,好一个美人出浴。
热水泡过的全身,晶莹润泽,恍若凝脂,光洁白晰的肌肤中,透露出鲜嫩的红晕。
骨骼纤巧,楚腰一握。
浸湿的乌发,散开在腰间,女子轻抬皓腕,梳理青丝。
不假他人之手,步莲华还是喜欢自己沐浴穿衣,一切打点得当,轻微地蹙了下柳眉,对面前一个人影道:“你还不走么?我可要出去了,有外人在,你不要出来。”
原来,是那夜悄悄潜入的郁骁!
男人笑得无声无息,连走起路来也是无声无息,近身,执住她优美尖细的下颌,他微微一笑。
“是为了成亲做喜服么?”
步莲华无声地眨眨眼,算作回答。
他啜着笑意不减,眼中满是期待,“好啊,做几身好衣裳,叫我也开开眼!”
有丫鬟领着步莲华步往待客的前屋,听丫鬟们说,这位裁缝有名满四方的好手艺,更是玉笙烟的专用裁缝,负责她一年四季的华服美衣。
“方才朱儿姐姐说了,夫人忙着盘点嫁妆,今儿就不过来了,赵师傅的手艺她放心,请小姐和裁缝师傅好好挑选,布料花样款式,都要最好的才行。”
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解释着,步莲华含笑听着,果然,一撩帘子,就看见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候在一边,桌上都是些剪刀、尺子、几本介绍花式和布料的册子等好多物事。
“见过小姐。”
那赵师傅不卑不亢地问好,只是一直垂着头。
“有劳赵师傅了。”
步莲华微微俯身,小丫鬟麻利地看茶招待。
“小姐,请让赵师傅给您量一下尺寸吧。”
小丫鬟灵巧地介绍着,同时,也对桌上摊开的一匹匹华美柔顺的绫罗绸缎艳羡不已。
“画眉,你叫上解语、铃兰她们,都去选几匹好布,回头也做几件衣裳换着穿。”
步莲华虽不是好主子,但是既然这些时日,下人们侍候得用心,她也需要打赏一番。
“谢谢小姐!”
到底是年岁小,叫画眉的小丫鬟一撩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