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她的样子就已唬得心跳不已,再一听这内容,脸腿肚子都在打颤,“你……你浑说什么,我何时害过你们了!”
“没害过?没害过你怎么解释这封信!”她把信纸抖得沙沙响,颇似索命的魂铃,张氏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苏络拽过她的手臂,拖着她就朝灵堂中间摆着的棺杶走去,“夫君还在这躺着,你敢对着他的遗体发誓,你问心无愧吗?”
就在这时,那棺杶本已钉死的盖居然动了动,缓慢地一点点打开,一个人影坐了起来。
“啊——”张氏一声尖叫,拼命甩开苏络的手,“不是我,不是我,是朱氏把那带着时疫的衣服放到你房间里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本来被突然诈尸吓到的众人又是一惊,苏络却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今日,我苏络在此立誓,”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地连呼吸都被收敛了的灵堂上,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被众人听见了。
“今生今世,我们母子再不踏孔府一次,永不见孔家众妇。如有相见,不计死伤。”
直到大队伍出了孔府大门,苏络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顺着身边趴着的艾洛的头发。
一旁的付嬷嬷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看了眼远去的孔府,有偷偷打量了一下苏络,“奶……郡主,我们就这样走了?可,大少爷他……”
苏络动作不停,闭上眼睛养神,“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可能不让他进孔家的祖坟,又有什么好争的。”
付嬷嬷点头,还是有点担忧,“您那杯茶,万一以后查起来,或者二少奶奶回去一说,您岂不是——”
“查什么?他们还嫌自己的脸丢得不够大吗?我在府里顾念这艾哥儿和脸皮才有点投鼠忌器,现下,她们自己把话说清了,脸皮也撕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至于小张氏,难道她要说,她是在怀疑自己的姑姑,打算向我求计吗?她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她靠着休息了一下,突然拉开车帘,探头出去,“钩吻。”
黑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车内,却没惊动到驾车的车夫,单膝下跪,低头看地,端得是暗卫的标准。
而英明神武的暗卫的主人,却毫无形象地捂住了嘴,皱眉嫌弃,“你放到茶盏里的血囊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血?腥死了!”
见证过主子出神入化的演技和刁蛮无礼的心机的小暗卫,本来正斗志满满地等吩咐,还想着是不是需要再去撬一次棺材,拉一次尸体。
一时没预料到突变的画风,愣在了当场。
苏络看他没反应,自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相当自然地把手伸了过去,“写吧。”
本来闭眼装睡的付嬷嬷瞪大眼,郡主什么时候和个小侍卫这么熟了?!
钩吻迟疑了一下,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照做,只会更尴尬,他边打量着苏络的脸色,边犹豫地写答案。
——鸭。
“哦,”总是闹得他心神不宁的手被主人干脆地收了回去,平静无波,“下次用牛血,我不喜欢鸭的味道。”
就这样?
他犹豫地抬了抬眼,刚巧撞进一双含笑的黑眸,“怎么,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那一瞬间,整个车里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
敢点头,我们就走着瞧!
——来自心口不一的女人苏络
郡主哪里不讲理了?明明就是琴棋书画,四艺皆通,知书达理……(此处省略3000字赞美之词)
——来自付嬷嬷。
你不讲理起来简直不是人。
——来自最有发言权的艾洛。
为什么讲理?主子就是不用讲理的。
——来自钩吻。
于是,她果断地摇了摇头。
苏络抿唇微笑,亲和度爆表,“这就好。”
礼部尚书的孔府和作为皇亲国戚的平南王府隔了四条街,坐车都得用上一个半时辰。
何况现在还多了拦路的。
苏络坐在车上,冷眼看着队伍前方的人,“大嫂真是好兴致,日头这么大,也想着要出来迎一迎我。”
这位大嫂,是上一任平南王庶长子,也就是她庶长兄的原配,出了名的胸大无脑,再加蛮不讲理,做事都用不上脑子。
比如现在。
林氏冷哼一声,“我可没这么大面子,宁愿丢脸也要来接你这个毫无妇德的小姑子。”
她单手叉腰,声势倒是大,“我是来拦着你的,免得你丢脸丢回到我们平南王府!赶紧识相地哪来回哪去,不要让我赶你!”
“这样啊?”
苏络端坐在马车里,一袭黛色纱裙,美目流转,顾盼生姿,“原来大嫂还认得字,知道这是平南王府。”
“按理说,住平南王府,我这平南王的嫡亲妹子,怎么也得比你这个庶嫂,来得名正言顺得多。”
她懒得再和这些个女人叽叽歪歪,“来人,给我把她拉下去。公然蔑视皇族,仗势欺人,按律该打几板子,一下都别少了。”
付嬷嬷赶紧拦住,“郡主,您刚回府,这,于声名有碍。”
苏络冷笑一声,“嬷嬷觉得我放过她,声名就好了?哥哥不在,这平南王府的主人是谁,我总得让那些个不长眼的认一认。”
作者有话要说: 哎,终于写完宅斗的部分了,接下去就可以刷好感了。
这卡文卡得,两小时一千字的节奏。等会打算写个欢脱点的番外当二更。
周末怎么就没有收藏和评论了呢?!!!!!
第65章 轩辕大少的少年烦恼
继四岁尿床之后,十四岁的轩辕大少再次……尿了。
他盯着床上那一摊微妙的痕迹,直觉就转头找某个身影,确定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后,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呵——
也就苏络那白痴,在睡觉前居然逼他喝了一整杯的牛奶。
长个?他现在就已经一米七了,接着是要横着长吗?
不过就是羡慕他的身材,直说又不会死!
于是,在少爷接着三天拒绝喝晚上的牛奶之后,无计可施的管家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小姐,少爷已经三晚上没喝牛奶了。”
苏络偏头看管家,从他期盼的眼神转向他手里的托盘,再转回他“就决定是你了,上吧,小姐!”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在哪里?”
莫名变快的语速,“健身房!”
她一进来,轩辕珺就知道了,他八风不动,只不过一直坚持在同一点上的射击点,微妙地偏成了九环。
啧,麻烦的女人。
进来了居然不过来,作什么?难道等他过去吗!
他最多再等三分钟。
再不过来就一枪射过去!
三分钟后,被少爷的眼神威胁的射击教练,一路小跑地凑了过来,加大音量,“少爷,今天的训练量已经达到了,您休息一下吧。”
轩辕大少的眼神转过来,一脸鄙视,“我什么时候休息,需要你来提醒我?”
话是这么说,您为什么真的把枪放到他手上了!!!
上着膛是会走火的啊!!!!!
这么一想,他的手就一紧,结果——
他盯着地上擦着少爷的脚尖过去的子弹,冷汗都下来了。
遗书倒是写了,可他□□的密码还没告诉老婆啊!不对,那是他初恋的生日,怎么能告诉老婆!
他已经不能有个全尸了吧,早知道就把遗体给捐献了。
就在他伤心欲绝的时候,一阵风从他身边刮了过去。
轩辕大少看了一眼地上的弹孔,还没抬眼,就被人硬生生地转了过来,“你怎么样?有擦伤吗?吓到没有?老动枪做什么!”
他用力抿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扭曲出来一个嘲讽的笑,“这点事情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你的胆子是蚂蚁在兼职吗?”
马上被白了一眼,“哼,我有什么好怕的,这明明就是在担心你好吗?”
说得好听。
你倒是再多说几遍啊!
他把没被拉住的左手别到背后,在腰间的某个地方轻轻一划,“你的眼睛是弹珠吗,就只有一个装饰作用。有事的不是这一只。”
他把左手伸到前面,摊开,食指上的伤口不深不浅,却有一颗颗圆润的血珠不断地滚出来。
苏络低低地抽了一口气,想用自己的手指先捂一捂,可她刚刚在画画,过来时连手都没洗。
安静站着的教练被瞪了一眼,“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叫管家把药箱拿来。”他还没回答,说话的自己就反口了,“算了,还是我们自己过去比较快。”
“不用。”
这次是少爷接的口,他又被瞪了下,杀伤力*10000000。
“和他说那么多干嘛,训练时间都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前半句语气差,可调子是温和的,就是不是对他说的。
后半句倒是对着他了,语气恶劣,语调鄙夷就不说了,少爷,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再不滚老子拿枪问候你全家”的眼神!
作为一个识相的人,他立刻往脚底摸了油,最后看一眼少爷那伤得太过整齐和及时的伤口。
“其实口水的消毒和止血效果都很好,还可以止疼。”
最后一句,绝对只是男人的心理感受。
轩辕大少难得的哑了。
他呆愣地看着自己消失了半截的食指,全幅心神都在感受指尖的温热和湿润。
他妈的居然伸舌头了!
他妈的居然还舔了!!!!
他妈的拿出来做什么!!!!!!!
他看着自己不再流血的指尖,很想把右手再拿去割一刀。
但这么一来,岂不是显得他的智商只有90。
是智商重要,还是……重要?
他还没想出个高低,右手里就被塞了杯牛奶,抬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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