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记得将我房里的门带上”这样的话,看上去是个孩子,可是怎么心眼那么重?
当然那句话也没有如实的告诉阿九,他连王府都是瞒着去的更何况还碰上了心机重的陈衡。
他沉重的点头,阿九也终究是猜到,只是不言明罢了。
“还是瞒不过陛下,那夜探过小世子的意思,他还让我带句话给陛下。”
“什么话?”阿九虽然嘴上应和着,可心里却是无比的心痛,连她最信任的暗卫都能瞒着她行事,沈清和虽然不怎么顾及她的感受,可做什么都也是为了她好,不像这个暗卫和这个陈衡,满满的都是心机,还不知有多少事情是瞒着她的。
“小世子说,先帝和敦亲王都是陈家的人,就算陛下和小世子不是相融的血液也不能证明,陛下就不是陈家的人,也有可能是他。而让陛下瞧见那不相融的血是为了让陛下长点心眼,身边的人并不都是表面的那样,毕竟有的人骨子里的血流的都是不一样的。”
陈衡在说傅衍?
阿九扶着窗棂,随即不禁苦笑,陈衡虽说是个孩子,可这宫内的情况看的比她还透,他都能猜到阿九的身份,又怎么猜不到傅衍的身份。
难怪,难怪啊!
难怪陈衡得到自己的验证后,从此私底下见了傅衍都不以奸臣称呼,想当年陈衡自小就对傅衍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想想都是一家人,竟然是那么好笑!
可陈衡这番话却在警告她,傅衍留在她身边别有用意,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陈家的江山。
可陈衡忘了,这样劝她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也是陈家的人,就算往日里恨傅衍恨惯了也总不至于这样吧!
“呵呵!”阿九轻笑,扶着窗棂的手不禁抓紧,死死的盯着映在床上的影子。
那一声轻笑,原野却是听的真切,正想说着话劝着,却在一瞬间目光凌厉的看向阁楼之下。
女帝来西郡的消息只放给了梁家,梁家在夜间是将帝都的客栈都寻了个遍,没有发现女帝,自然就回来了,正是此刻。
他目光沉重,就算是梁家的人回来也不要带阿九出来,因为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梁勋看见阿九,所以他便对着窗里的阿九叮嘱道,“陛下,梁府去客栈寻你的人回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属下必须离开,陛下请放心,属下会在陛下身边。”
阿九还未说什么,窗外的影子就不见了,接着便是阁楼之下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阿九侧耳听着,不过一会儿也就消散了。
她知道原野会在屋顶看着,就算出了事,原野也会第一时间出来救她的,想到这她也就安心了些,抱着灯靠在桌角边上,正对着商芸的那副画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梦见商芸从画里走了出来,轻声唤她阿九,殊不知商芸的小名也叫阿九。
她又梦到了小时候,她从有意识以来就是整个宫里的小储君,虽说是个女子,可从小活泼调皮的紧,就也没有以公主称号来称呼她,先帝对商芸情深,就以商芸的阿九小名给阿九取了名字。
她在陈家的名字叫陈茗,久而久之,所有的人却忘记了她的名字,那是先帝在她身上给予了没有给予商芸的爱。
这是她知道的,可她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那个时候傅衍比她大,她被带回来的时候傅衍很喜欢她,从小就宠着她,但是她没有名分,而先帝想给予她最高的爱,不想让她没有名分。
又碰巧先帝在西郡带回了一个女娃的传闻又传到了帝都,虽然他一直将阿九放在内室养着,可总要一天要长大,没有名分的阿九在整个帝都都会被当做弃儿看待,就算是先帝宠爱,人言可畏,阿九年纪尚小,又怎么能够承受?
先帝疼她宠她傅衍都看在眼里,他大她八岁,从小喜欢她,如果阿九被封为公主,那傅衍就不能以喜欢的名义宠爱她。
因为傅衍的最终目的是想娶了阿九。
所以在先帝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就给先帝支了个招。
“孩儿有办法既能解父皇之愁,又能让孩儿留在阿九身边。”
后三个月里,先帝唯一的儿子陈衍身染重疾年少夭折,先帝后宫无妃,身边只有一个阿九极为宠爱,虽然名义上未封储,可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先帝将夭折的陈衍送至皇陵,以君之礼下葬,却在丧期过后折返宫中之时路边偶救一个落魄小儿,与年少夭折的皇子一般年纪,遂带回宫中,赐名傅衍,与宫中世族弟子入学,与阿九同吃同住,以寄先逝的皇子之爱。
可也只有那些在宫里待久了的人才知道,这个被先帝带回来的傅衍同夭折的皇子陈衍一模一样,谈吐举止相貌服饰,无一不像那个夭折的皇子。
本来也该是平平淡淡,可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宫人硬是将这种疑惑说了出来,又传到了先帝的耳朵里,所以先帝以祸乱宫闱乱言朝纲为由,将所有资历老的宫人全都赏了黄金白银,并送去了无人所知的地方。
从此之后,傅衍才是真正的傅衍,他受了先帝的旨,自小又与储君阿九同吃同住,在皇宫乃至整个帝都都权力极大,先帝驾崩之前还授予了傅衍至高的权力,但盼他忠君爱君护君。
当年找个驾崩之前又悄悄唤过傅衍一次,龙塌之前先帝陈鄞握着傅衍的手,一双历经世事的眼睛布满着泪,握着傅衍的手又止不住的颤抖,许久之后才哭出来声。
“朕一生愧对你们母子,未能在国家安定之时给你母亲最重要的名分,未能让你得到应得的身份。”
傅衍跪在塌前,“母妃会理解的,这件事情是孩儿的主意,并不是父皇逼孩儿的。”
“你从小就聪颖过人,阿九又无缘朝政,他日阿九登基自然是受不过那群狡黠奸诈的老臣,尤其是凤阁那几位,程老知道所以必不会为难阿九,可几个脾气倔只怕也不认。你若能收服,便一起收了吧!”
阿九不会的,他全替阿九学了,阿九不愿意学的,他也替阿九学了,为的就是能够好好守住阿九的江山。
他在先帝跟前是陈衍,可出了先帝的宫殿,他就是傅衍,他一辈子都是阿九的皇叔,而这个秘密都不会被阿九知道。
但他知道,黎昱知道。
所以先帝驾崩,阿九登基之后,他找黎昱谈了一晚上。
黎昱在帝都,黎老就不会有所顾忌,所以这个倔强不认的黎老就一定不会对待阿九有多好,只有将黎昱派往塞北以凰权控制着,才能控制着帝都的黎老。
傅衍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黎昱对阿九的情岂止是君臣之情,以这样的威胁,他就一定会离开帝都,牵制黎老,从而保护阿九。
阿九登基那日,以君臣之礼送走了黎昱,塞北一别就是六年。
可阿九不知道这些。
先帝与傅衍私立的秘密,黎昱与傅衍协商的秘密,都是为了保护她。
傅衍想的是,永远都不要让阿九知道这些。
可是却偏偏算漏了一个陈衡,他是个变数。
☆、第57章 五十七
陈衡真的是个变数!
不管对傅衍来说,还是对阿九来说,都是变数。
他成功的挑起了所有事情的□□,阿九本来还没有那么大胆子出宫的,可就是陈衡的这么个小动静,就能挑起阿九内心所有的叛逆。
往日里的所有,就连在皇叔跟前她都不敢叛逆着,所以好多事情都是瞒着皇叔私底下做的,因为还是怕皇叔,可陈衡确实就让她敢顶着皇叔做这等事。
阿九半夜靠着桌角睡醒的时候,正想起来这些事,陈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了扒开她的身份还是怎么的?
如果阿九没有回去,傅衍也不会拿下皇位,唯一可能的人坐上皇位的可能就是陈衡,他不过十岁,年纪轻轻却这样的心机深沉,要是碰到那帮阴险狡黠的老臣,可不知要闹出怎样大的风浪,毕竟陈衡也不是好惹的主。
阿九想到这里竟着偷笑,除了傅衍,这帮老臣恐怕也只有陈衡能收拾了。
她想着就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桌角,心中想的除了陈衡,还有那个在帝都执掌着皇权的皇叔,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她正想着,却听见门口有锁被打开的声响,她猛的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进来了!
她惊醒的朝四周看了看,等到目光锁定了床底下之后,便麻溜的就钻进了床底下,然后顺势拿过手中的灯火,紧紧的往床底里挪了挪,接着便是有人推门而进的声音。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来的肯定不是外人,沈清和说过商芸生前住过的这个地方只有梁勋一个人有钥匙,所以一定是梁勋推着门进来了,可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进来呢?
阿九不明白,只能看着情况来猜,她听见梁勋进来后又重新重重的关上了门,然后又一步一步的踩进来,直到几个重步之后她才看见金棕色的裙摆和绣了花纹的裙边,她趴在床底下又轻轻往里面挪了挪,然后就看见梁勋一步一步摇晃着来了内室。
梁勋走两步歇一步时不时脚步不稳的踩着地上的绒毯,沿着内室的门摇晃着扶了进来。
阿九将脸贴在地上可惜也没能看见梁勋的样貌,只能看见梁勋的裙摆,阿九正郁闷着,这个外面的人,才是她真正的亲爹,是她的生父。
她的脸贴在冰冷的地上却是火辣辣的热,她头一次在一天内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在跟前,母亲是想了许久没有办法去面对,而父亲。
她一直都是认为先帝是父亲,如今生父站在跟前,虽说看不见面庞,但却仍旧透露着一种陌生和无知。
她轻微的呼吸,不敢惊扰了外面的人,生怕他发现床底下的她,她真的不知道她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是女帝还是什么?
她虽然是趴着,却还是很小心翼翼。
“阿九·····”
“咦·····”
阿九瞪大了眼睛,差点她就应了声,还好及时刹住了声,她捂住了嘴,不敢动,而梁勋的这一声阿九里含着太多愧疚和无奈。
阿九这才反应过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