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也没正面表态,只是没拒绝。
回到卧室,田禾已经趴在床上睡熟了。大概是天天晚上抱着他睡觉成了习惯,他偶然没躺在身边,她就脸朝下趴到了床上。
他微微一笑,关了灯躺上床,把她身体翻上来,搂进怀里,抱着她软软的身躯很快也睡着了。
*
两天后,齐云通知了赵时飞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赵安和突发异样,可能挺不过去了,要他立刻和她一起回美国一趟。
赵时飞对那个病鬼根本没什么印象,齐云故意这么说无非是骗他陪她回一趟美国对付董事会的老头子。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又一想,很久没见过Wilson了,他这次干得漂亮,是该备份厚礼亲自登门拜谢。于是同意了。
田禾很不高兴,说什么也不让他去。
“你放心,违法的勾当我一定不干。”他再三保证。
“那她要是硬逼你呢?”
“你觉得现在的她还有这个能力?她都自顾不暇了。”
“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田禾一百个不愿意,却又无法阻止。
赵时飞不放心田禾一个人住,临走前把她送去夏暖那里。
晚上收拾东西,意外发现居然把赵时飞的外套错放进了自己的小行李箱。
夏暖笑得一口水喷出来。
田禾解释:“衣服都在一块儿放着,不小心拿错了。”
夏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她的机会:“没事没事,尽管拿错,只要不是内衣拿就行。”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她炸毛:“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住我家还敢对我暴力!”
田禾手脚齐上把她轰了出去,反锁了门,耳根终于清静了,安下心好好整东西。突然,赵时飞外套口袋里掉出来一张小卡片,她拿起来,是田雅楠的名片。
她把箱子丢到墙根,再没心情整理了。
一到周五,就有一种叫做“兴奋”的暗流在公司每一间办公室涌动。还没到中午,夏暖就敲了田禾好几遍周末去哪儿嗨,周末去哪儿嗨。
田禾回了一个猪头表情砸过去:下班再说。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中午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吃饭。
夏暖回了一个哭脸回来:去哪儿?带上本宝宝,本宝宝好寂寞。
田禾笑嘻嘻:怕寂寞啊,你可以约桑建川。
她立刻发货来一行挥手绝交的表情。
中午,她在附近超市买了点东西,打车去了医院。
一下车,就看见陈姿站在医院大门口。
赵时飞走之前拜托田禾来看看葛苓。
陈姿见到她很开心,一副乖巧的模样,“姐姐好,我叫陈姿。”
听了她的身世后,田禾觉得她很可怜,但一点没有表现出来,轻轻松松和她聊天。
两人一路聊着到了病房,葛苓醒着,陈姿事先告诉过她哥哥的女朋友要来,因此看到田禾并不意外。
葛苓状态看起来不错,话虽不多,可是看向田禾的眼神却是充满友善的,田禾打心眼可怜这个苦命的妇人,别的没多说,只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到了饭点,葛苓怕田禾吃不惯医院的病号饭,就让陈姿带田禾出去吃,说有护士照顾,不用管她。
田禾明白她是怕委屈了自己,没推辞,就携了陈姿去外面餐厅。
“陈姿,我有事请你帮忙。”
点好菜,田禾一本正经对稚气未脱的姑娘说。
陈姿到底还没出校园,一听她如此认真的语气,莫名紧张起来:“什、什么事?”
田禾捂嘴笑,“不是让你杀人放火,你不用紧张,放松点。”
小姑娘不好意思抓抓头发。
“我是想请你在恰当的时候从葛苓阿姨那儿打听打听,看她能不能想起和赵时飞身世有关的线索。”
赵时飞最关心的就是他自个儿的身世,虽然他说只要有她在身边,父母找到找不到都无所谓了。但是她清楚得很,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就如同她如果不把杀害父亲的真凶找出来,这辈子都不会安稳。人是有心肝的,不可能和草木一样,遇春而荣,逢秋则枯。
他自己说无所谓,她不能当做无所谓。
葛苓身体还很虚弱,她不敢贸然让她费神。只好委托陈姿,在恰当的时候帮她探问探问。
陈姿一口答应,“哥哥帮了我们很多,这件事我一定会问的。”
吃过饭,时间还早,两人就在附近随便转转。
田禾发现陈姿外表文文静静,混熟了活泼的天性便显现出来了。
街边有卖棉花糖的,她欢喜跑过去,“请你吃棉花糖!”
田禾心想还真是个小孩儿啊,刘海被风拂乱,她从口袋掏出手拨正,一不小心把手机带了出来,摔到地上,忙蹲下身去捡。
手刚碰到手机,就听见陈姿惊恐的声音:“姐姐,小心!”
付了钱,拿了两串棉花糖一转身,就看到有个人拿了把刀向田禾逼近,她大喊一声慌慌张张朝她跑去。
田禾惊慌回头,看见那人持刀凶狠冲向自己登时吓蒙了,她根本想不到会有人胆大到闹市行凶,愣了两秒才想起逃跑。
向前跑了一小段距离,和气喘吁吁的陈姿撞在一起,陈姿抱住她,拍拍她肩膀,“没事了没事了,姐,你看,坏人被抓了。”
田禾扭头,果不其然,行凶者被一个背影高高瘦瘦的男人踩在脚下,骂骂咧咧,不停弹腾手脚。
“你们没事吧?”
那人一转身,田禾认了出来,就是那天那个年轻警察。
*
从派出所出来,田禾心里波涛翻滚,无法平静。饶是如此,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抚陈姿,告诫她:“回到医院就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不知道齐大海是谁,也没见过他,刚刚我们只是去逛街了。记住了么?”
陈姿还没从恐惧中完完全全脱身,呆愣愣点头,“嗯。”
田禾抱抱她。
把陈姿送上回医院的公交车,自己也准备回公司,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是方才那个帮了自己的名叫骆玉衡的警察。
“田小姐,你有时间的话我想我们最好坐下来聊一聊,聊一聊赵时飞。”顿了顿,他又补充说,“再聊一聊你的父亲田仲义。”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存稿 请大家动动手指收藏一下 (づ ̄ 3 ̄)づ
☆、第30章
田禾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和警察面对面喝下午茶,那种感觉很奇妙。
骆玉衡叫了几样女人普遍爱吃的糕点,观她有点紧张,笑说:“你可以当我不是警察。”
“但你明明是。”田禾不认为这是个好的提议。
骆玉衡失笑,“既然你这么较真,好吧,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是一名大学教师,你可以叫我骆老师。”
田禾不信。说来也巧,恰在这时,有两个背双肩包一看就是学生的女孩儿进店来,看到骆玉衡立马兴奋打招呼:“骆老师!”
骆玉衡朝她们招招手,再回头看田禾,“这下信了?”
田禾搞不清状况,一时有点错愕,“好吧,骆、骆老师。”
许是几千年尊师重教的传统作怪,“老师”一叫出口,她惊讶发现真的没那么紧张了。
“你究竟要和我谈什么?”她问。
“赵时飞。”对方喝口咖啡,轻轻吐出三个字,又说,“你觉得,他会不会参与文物走私?”
田禾果断摇头,“不会,他绝对不会。”
“这么肯定?”
“对。”田禾肯定道。
现在的她,也许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还会怀疑赵时飞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是不是装的,也许还会忍不住猜测他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但绝不相信他会做那些法理所不容的事情。
骆玉衡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一问题,反而又问她:“关于你父亲的死,你知道多少?”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那种不太明显的微笑消失了,田禾下意识感到这才是他今天约她的主要目的。
“我曾跟田仲义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关于他的死,我一直很多疑惑。”
田禾捏捏手指,“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
骆玉衡挺直了脊背,神情严肃:“你就当是一个没有泯灭良知的公民在问你这个问题,绝对比你孤军奋战有效果。”说完,又补充,“你或许不信任我,但有一个人你肯定信任。”
“谁?”
“姬信。”
提到这个名字,田禾猛然意识到好久没联系过姬师傅了,“他让你来找我的?他人呢?”
“他去找当年那个失踪的学生了。”
*
和骆玉衡道别后,田禾没有立即乘公交或是打车,难得翘个班偷个闲,她想到处走一走。
并不是漫无目的的瞎逛,她是有选择性的,奢华的服饰珠宝店一应略过,只驻足专业画廊、艺术品商店。不是一时兴起,她这几天一直留意市面的画廊,大半个城市都快跑遍了,都没有看见她想看见的东西。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愈发沉重。
在这种心情笼罩下,她习惯性地进了街角一家画廊。
工作人员非常敬业,立马迎上来问她有什么需要。
“随便看看。”她淡淡回答,眼睛迅速扫过店内墙壁。
视线最终定格在一幅《岭上人家》的水墨画上。
微微闭了闭眼,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这幅是季云深老先生的真迹么?”
着精致工装的营业员抿嘴笑,“小姐你真会开玩笑,不是真的敢挂出来?”
田禾盯着那幅画又看了片刻,“我说,假的。”
对方登时不高兴了,脸拉得老长。虽然顾客是上帝,但也不能过分,“我们请专家鉴定过的,你比专家还懂行?”
田禾挤出一星冷笑:“我说假的就是假的,不信叫你们经理来。”
“经理不在。”
这时候,营业员已经想轰走这位上帝了。
田禾迅速拿出包里的便签条和笔,刷刷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我姓田,请转交你们经理,请他跟我联系。就说我说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