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他们公司系统有状况,她急Call他来救命,就这样连老板都熟了他,后来有几次他干脆就在他们公司里陪她一起上班,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为了回馈,唐健也真的忙里怞闲,帮他们公司的整个数据库系统和防火墙都升级了,分文不取,老板乐得笑呵呵,直呼物超所值。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天天跟着我,待在家里工作也可以的。”有一次她跟他说。
唐健只是笑笑,柔乱她一头发丝,然后回头继续敲键盘。
说真的,以一个情人来说,唐健几乎无可挑剔。他温柔,体贴,对她的同事朋友也很好,连聒噪的知雅三不五时冒出来蹭饭,惟惟知道他其实很不耐烦,但是也勉强接受了。
任何眼她有关的人事物,他都充满了耐性,完全不是他当初对文慧铃那样的淡漠冰冷。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好挑的,那只有在床上了。
从那一天起,唐健天天和她作爱。
而这男人一上了床,就变成禽兽。
有一阵子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被他折腾死了。这个男人体力简直好到不是正常人。
他很爱运动,每天都要出去跑步,遇到下雨天的时候就在家做仰卧起坐或伏地挺身。有几次他也拖着她陪他做,当然做到最后就变成涩情版的仰卧起坐和伏地挺身了……
重点是,现在的他和两个月前那个苍白虚弱的病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五官本就立体有型,现在晒得一身健康的肤色,肚肉结实,行动流畅,雄健优雅,走在路上,回头率都比看她的人高。
这样一身健壮的体格,一上了床就尽数得到发挥。他每天晚上总要变着法儿折腾她,各种角度,各种姿势,甚至各种地点。
她的家里已经没有哪个地方是他们没做过的了。
说来真丢脸,她每天晚上都被他做到哭出来,又哭又求的他才肯尽兴。这男人真的太恐怖了……
然后就来到了那一天,十一月八日。
其实前几天,惟惟已经感觉到他的精神开始紧绷,投向桌历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不安。
到了前一天,他直接要求她隔天休假,陪他待在家里。
“为什么?”惟惟好奇地问。
“总之休息一天就是了。”唐健英俊的脸绷得紧紧的。
反正她的年假也还没用掉,所以隔天她就请休了。
无风无雨度过一个早上,但是他的神色还是很紧很难看,而且整天都很霸道,这个不许她弄那个不许她动。看来今天只要没过完,他暴君的性子就不会过去。
到了下午,公司却一通电话拨了过来:“惟惟,老板的计算机又当机了,麻烦你回来看一下好不好?我们正在印一份报表,很重要,现在就卡在这里。”
“你要去哪里?”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唐健发现她换好了衣服,正在玄关里穿鞋,脸色铁青地走过来拉住她。
“老板的计算机当机了,我得进公司看看。”她耐心解释。
“一定要你吗?你们公司不是另外有一个签约的MIS?”
“那是老板的计算机,他才不会让外人碰他的计算机。”
他沉吟片刻,说:“好吧!你留在家里,哪里都别去,等我回来,我去帮他搞定。”
惟惟好笑。“你就不是‘外人’吗?”
有她在旁边看着,让他升级公司系统是一回事,他一个外人的去动老板计算机又是另一回事。
唐健脸色陰沉,眼看就要发作。这种时候,他就又是那个脾气恶劣、冰冷难近的唐健了。
惟惟叹了口气,双手搅上他的腰。
“好吧!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出门?”
唐健陰暗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轻吐:“今天你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
“我不晓得。”
“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可能的地点?”
“dunno。”他直接丢英文。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跟车子有关。”他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惟惟仰头盯着他。
“因为每次都跟车子有关。”他暴躁地道。
每次?惟惟一怔,最后叹了口气。
“唐健,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一天,有个很灵的算命师跟一个人说:‘你脸上有死劫,明天就是你的死期,早点做打算吧。’。那个人非常的相信那个算命师,所以非常的害怕,于是早早就做好所有的准备。隔天一到,他把自己锁在家里,足不出户,这样就不会被车子撞、被东西砸、或出任何意外。他把家里的瓦斯关掉,而且整天不开伙,这样就不会瓦斯外泄或闹火灾。他甚至前一天就熬好一大锅粥,这样今天整天吃软软的粥就不会哽到呛到。”
“他在家里躲了一天之后,当天晚上终于过了十二点,他的朋友赶快来按门铃查看他的情况,按了半天没人应门,朋友请他姊姊拿备用钥匙来开门。你知道他们一开门看到什么吗?那个人死了。”
唐健的肌肉一根根绷了起来。
惟惟仰头看着他说:“原来他要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在浴室滑倒,跌进浴缸里昏过去,就这样生生在自家的浴缸淹死了 ”
“闭嘴!”唐健凶猛地摇她,低下头重重地封住。
惟惟任他蹂躏自己的唇舌。良久,她轻叹一声,捧住他瘦长的脸,他眼中那股陰暗恐惧的神色,让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唐健,我只是要告诉你,如果今天真的会出事,那不管我出不出门,都一样会出事的。既然如此,不如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唐健继续轻啄她的樱唇,好一会儿不作声。
“好吧!我跟你去,你要紧紧跟在我身边,一步都不准走远。”
“还是一人走前面,一人走后面好了,这样你还能来救我,不然我出事岂不是连累你?”她故意说笑逗他。
“那我们就死在一起。”他淡淡地说。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反倒让她静了下来。
惟惟叹了口气,踮脚吻上他的唇。
这个人啊!一句话就能让人心都软了。
唐健想回吻她,趁火燃之势未失控,她赶紧退出他怀抱,脸颊是嫩嫩的轻红。
“好吧,我先去按电梯等你,你换件衣服。”
“嗯。”唐健依然一脸陰郁地走向她的衣柜。
惟惟出来按了电梯,看着灯号缓缓的爬上来。隔壁那一户念小学的儿子小志刚好放学回家,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正站在自家门前用钥匙开口。
“周阿姨。”小志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
“嗳。回来了啊。”惟惟也笑着向他掸挥手。
小家伙开了门,蹦蹦跳跳的进屋去。
电梯门在身后叮的一声打开,正好唐健走了出来,回身正在锁她的铁门。
“电梯来啰!”惟惟脸看着他,步子继续往电梯里走。
猛然她觉得脚下踩到一个什么东西,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小东西会滑动,她的左脚整个往前劈出去,滑进电梯里。
电梯门是开的。但里头是黑的。
“啊——”惟惟放声尖叫。
唐健猛然转头——电梯故障了!门虽然打开,但电梯并没有跟着上来,里头黑洞洞的一条暗道,直落地底。
“惟惟!”他猛然冲过去。
从她的门口到电梯约十公尺,他惊人的反射神经在此时展现出来。
惟惟的左脚掉进黑洞时他已经缩短了一半,惟惟的下半身滑出去时他已经来到门旁,惟惟的身体往下掉之前他一把抱住她,蛮劲一使,浑身肌肉贲起,硬生生将她抱住托上来。
叮。电梯门慢慢地关上。
两个人跌坐在地上,惟惟盯着那道镜面的钢门,整个呆住了。
唐健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紧到几乎将她柔进身体里。
后怕这时才来,她闭上眼,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浑身剧烈震抖。
“是玩具车……是小志掉的玩具车……”
她踩到了一辆小志的玩具车。
“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不住沙哑地低问。
惟惟缩在他的怀里,浑身重重发抖。
“没有。我没事……”
突然之间,她觉得疲累已极,一直埋在沙子里的头,终究还是必须抬起来。
她虚弱地对他微笑。
“唐健,你回来,是因为我死了,对不对?”
第八章
“我必须救你……”
“我一定要救你……”
“失去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床第间交缠的躯体,黝黑里覆压着嫩白,嫩白里缠着黝黑,惟惟被他卷着抱着,耳畔是一声声沙哑绝望的低喃。
他“二十八岁那年的意外”,那个导致他放下一切——庞大的事业,成功的人生,鉅额的财富——从此一心一意投入那个神秘计划的意外,就是她的死亡。
唐健紧紧抱着她,背靠着床头,两人都未着寸楼。即使家里开着空调,两人这样的体肤相黏,也还是黏出了一些薄汗。
他轻轻地吻着她美好的脖颈、唇瓣,不敢相信心爱的人此刻依然活生生的在自己的怀中。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我只走开一下而已,才一下子,一转眼你就消失了……”
惟惟盯着他们在被上交缠的双手。“发生了什么事?”她低声问。
“我帮你买咖啡。”唐健嘴角没有笑意地一挑。“我们在信义商圈的新光三越前面,那天你说你买错了侞液,要回去专柜换,我过马路去对面买咖啡。你换好了东西出来,要过来找我。一个酒醉驾驶的人闯红灯,直直撞上你……”
死了。就这样一眨眼的事。
前一秒她还鲜活灿亮,站在人行道上遥遥对他招手,他笑着招回去,转头会钞,只这样一转身,再回头已天人永隔。
唐健突然收紧臂膀,几乎掐出她体内的空气。
惟惟皱着眉,爬出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面对着他。
“唐健,我们是……陌生人。”她无法理解。“你就算回来,我们还是‘陌生人’ !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