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吗?”老天,他的眼睛真漂亮,深不见底,几乎让人以为自己会陷进去。
好诡异,在她记忆中,他一直是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甚至有点其貌不扬,为什么现在的他感觉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唐健改盯着前方的电视柜,神情深思,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迷离的思绪里。惟惟在一旁屏着呼吸,不敢吵他。
偶尔有一些波澜拂过他剑般的浓眉,不过又恢复平静。如此往返数次,那深邃的眼神终于又落回她的容颜上。
“忘了,想不起来。”唐健摇摇头。
“你……”惟惟忍了又忍,最后那股气终究没忍住。“唐健!你太过分了吧!莫名其妙的到别人家里来,还一问三不知,那你到底是知道什么?”
唐健看她瞪得黑白分明的圆眼睛,又笑了。
好可爱。他的惟惟,这样光看着她就觉得好满足。
惟惟眼前一闪,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唇上就多了两片灼热坚硬的唇瓣。
“你……”她倒怞一口气,这样短短的片刻正好让他的舌钻入其间。
药味,粥的味道,和一阵男性的气息冲进她的唇齿鼻关,她一时呆掉了,竟然忘了要推开他。
唐健微微一个移动,肩膀将她困在沙发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大手滑向她的脑后,将她的唇更紧地按向自己。
“嗯……”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
她并不是没有被其他男生吻过,只是这个吻……这个吻竟然该死的感觉很对!
他的舌在第一时间便喂入她的口中,不给她逃脱的余地。她的气息急促,芳躯微微发着抖。他的舌头勾诱着她的舌头,让自己吸吮,手滑向她的腰后,从T恤下缘钻进去,在她柔腻滑美的背心上游移。
老天,这男人的吻功很厉害……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头原本是想推开,他明白了她的意图,整副瘦而宽的肩膀更是往上压,她的手只好停在那里,看起来反而变成抱住了他一样。
唐健的吻加深加切,不断在她的齿舌间游移,吸吮她也强迫她吸吮自己。惟惟气喘吁吁,脑子里一片昏蒙,整个人只尝到他微热的气息,与一阵淡淡的药味……
不对!这样不对!
“放开……放开我!”她猛然转头中断这个吻,用力地喘息。
唐健眼眸微眯,他比别人更深的眼眶本来就有点迫人,有一瞬间,惟惟以为他会不顾一切地把她拉回去,继续刚才的事。
她连忙跳了起来,远远逃到电视墙的那一端,两颊娇红,气息微微急促,有点迷惑地盯着他。
那种无助的神情,牵动了唐健心里最柔软的一处。
“过来。”他抬起手,轻柔地命令。
惟惟用力摇头,死命盯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和他接吻的感觉会这么的对?
她甚至不认识他,而且他还有一个女朋友!
“乖,别怕,过来。”唐健的语音依然轻柔,那双黑眸几乎被紧窄的眉头盖住,让人看不真切。只有一阵灼灼的光芒,与话里的温柔完全是两回事。
她有一种,好像会被他一口吞掉的感觉。
“你……你快回去,打电话给你妈或你女朋友,或是叫谁来接你,快点!”她两手抱在胸前,仿佛想要抵御什么。
唐健吐了口气,低下头柔了柔眉心。再抬起头时,那股迫人的光芒不见了,眼神变得温柔平和。
“她不是我女朋友。”
惟惟顿了一顿,才发现,他是在向她解释。
“无所谓,跟我无关。”她摇摇头,警戒的神情好像小鸟看着陷阱。
他看着她,温柔地重复。“惟惟,她不是我女朋友。”
惟惟先把目光移开。
她不如道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才好。
“你……太莫名其妙了,而且也不关我的事。”
唐健听了她的话,苦笑:“你觉得莫名其妙?那不妨想想我的心情。”
他的心情?一场大难醒来,身体败损,脑伤严重,记忆混淆,确实比任何人都惨。
她到底被触动了恻隐之心。
“你还记得什么?”
他记得什么?唐健也自问。
一阵快速的光影突然从他的脑海里闪了过去,但太快速了,他什么都抓不住。想再继续想深一下,额角却隐隐作痛。
他柔了柔眉心,神情间开始出现痛楚。
蓦地,一个影像跳了出来——是他自己!
他抬起头看着电视柜旁边的那扇玻璃门,他自己的影子被映照了出来。
眼前的影像,和脑中的那个影像一比较——唐健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滑到他的头顶,碰了碰他半长不短的头发。
“怎么了?”惟惟细细盯着他。
他一看见玻璃柜就黏住不动了,在看什么呢?
唐健摸了自己的头发几次,终于点了点头。
“你想起什么?”她试探性地问。
他的深眸慢慢移回她脸上,极端的严肃,她不由自主地屏着呼吸,等他开口。
“我该剪头发了。”唐大公子说。
“……”
他想到,剪头发?
可怜的屋主气过了头,完全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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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喜悦。幸福。满足。
光只是看着一个女人而己,竟然可以有这样强烈的感情。唐健愉快地在惟惟的套房里晃来晃去,心情好得不得了。
欺负她会令人上瘾,她每次一恼起来,反而话都说不出来,想骂人都找不到字眼,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走到另一个房间——通常是厨房——不理他。
她平常一定很少对人生气!唐健满足地想。
奇怪的是,他记得她的个性不是这样的。
他印象中她是更暴躁一点,像颗小炮弹气蹦蹦,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可爱。
“小健,你突然的出医院,连交代一声也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他娘兀自在手机那边唠唠叨叨。
“别再这么叫我了。”唐健拉回神,对耳边的手机皱了皱眉。
“什么?”正在唠叨的唐妈妈停了下来。
“叫我唐健就好。”感觉到自己口气太冷淡,他顿了一顿,口气温和了点:“到底三十岁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在乎年纪,还会自己四舍五入,才二十八的人就在那里报三十了。”唐妈在另一端哀怨。“啊扯远了!快点说你现在在哪里?妈妈去接你回医院。”
但唐健却被母亲的话说得眉头更深。
二十八。这个数字重重击在他的心上,让他抚了抚胸口,想抹掉那份不适感。
他才二十八岁吗?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年纪应该要更大一点?
而且,二十八岁……这个数字似乎和某件事连在一起,非常重要,他却想不起来。
他的短期记忆依然很混乱,有时候他甚至会看到一些影像,和现在周围的一切完全不搭轧,好像他同时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似的。
他叹了口气,对目前这种近乎无肋的情况非常不耐,却又没有办法改变。
在他的大脑自动修复完毕之前,他都必须忍受这种一团浆糊的感觉。
“……小健?小健?”他娘在那一端连声呼喊。
他的神被叫了回来。
“做什么?”他和天下所有的儿子一样,粗鲁地应完父母之后都会有罪恶感。可是因为对方是父母,所以总是有点可以任性的空间。
“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周小姐了?知雅说,你向她问周小姐的电话,可是她说她没告诉你,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找人一点都不难,比较难的是如何赖下来,不过,也真给他赖成功了。
“总之,我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
每次想到惟惟努力找各种理由要把他赶走,都被他一一破解的无奈神情,他就会觉得心情特别好。
嗳,她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可爱到让他想一口吞下去。
但是不行。唐健按按依然疼痛的肋骨,他现在还没有条件“吞”她,而且进展太快会吓到她,等他伤好一点再说。
到时候,他保证能吞得她心甘情愿,娇柔软绵。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好像天经地义她就应该是他的,在他的身下承受着他,让他快意地冲撞驰骋。
一阵灼热感在他的两腿间聚集。他痛苦地变换姿势,苦笑一下。
还好惟惟上班去了,不然一定又要骂他色狼、禽兽。
天知道,男人的身体在早上醚来就会自动苏醒。他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天天看着她娇慵乍醒的样子,却动都不能动,是男人就不可能没反应,所以早上他会对着她勃起,真的不能怪他吧?
“阿健,你和文慧铃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分了?你比较喜欢那个周小姐吗?你们两个人何时开始的,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母亲在那头连珠炮打探。
“我和文慧铃以前很要好吗?”他突然问。
“就一直很稳定啊!细节你这个闷葫芦平时也不爱说,我只知道你们不温不火的走了好几年,中间偶尔就吵个几次架吧。说来那个文慧铃也太娇气了点,女孩子家还那么难伺候……”唐妈妈又开始唠叨起来。
说到底,儿子是自己家的,女友是别人家的,所以感情出问题,再怎样也还是护着自己儿子。
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唐健果断的使出“粗鲁的任性权”,中断他娘亲的叨念。
“好了,我要收线了,过一阵子我再回家,再见。”他挂断电话。
今天是星期一,惟惟去上班了,出门时当然是一脸无奈。
他的每丝直觉都依附在她身上,惟惟对他很重要,可是他还想不起来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重要。现在整间屋子都是他的,他决定好好的侦察一下敌情,而且完全没有做贼的罪恶感。
翻过她的怞屉之后,他知道她很闷蚤——穿在外头的衣服都是保守的式样,内衣底裤却缤纷灿烂。他的长指勾起一件丁字裤,浓眉挑了一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