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肩膀头,望着将长剑撤离心口的百战:“你不是要杀我吗?我让你杀,为什么不杀了?”
“留你一条命!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想你弄错了吧,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是你扰了我的大婚,是你害得我现在逃亡到此,也是你一剑刺穿了我的脚!”珑髓凄惨的一笑,红赏上的血濡湿更甚,她撑着痛得麻木的痛苦逼问他。
“那么,你是想报复回来?”他冷嘲。那深情犹如面对一个陌生人。
“我想要我认识的百战回来。”她直勾勾地眼神看着他,在他狰狞如兽的面容上寻找曾经的蛛丝马迹。
“那你还是真是贱。”他用剑柄挑起她的下颚,“我以前是怎么对待你的,难道你忘记了吗?强占你算什么?我可是扳看你的大腿还给玉儿看了的,玉儿还记得吧,你下面还流着我体液的淫|荡样子。”
他毫不留情的话勾起珑髓曾经不堪的回忆,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听风他们说对了,他没有忘记记忆,他忘记的是感情,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把感情忘记?
“你爱上我了?”他狠狠地拆穿她内心深藏的恐惧。见到珑髓的惊愕,百战更加肯定,“你爱上我了。”
“没有!”她矢口否认。却想到那夜的梦中,她主动拥着他,说她爱他,爱他。
不,那是梦。梦都是假的!
“也是,像你这种下贱的女人谁会想要?”百战收起长剑,他转身慢步向前,一轮落日,照着他的背影,他向前走了两步停下来。
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马车和倒地的三个人。
一个人上路……突然间觉得差了什么……
他转身,黑靴踩上官道上的沙石,发出难听的声音。重新来到珑髓的眼前,一掌抓起她,轻松地扛到肩膀上。突然,又一阵身体和头部的惊痛。
头痛的要裂开,身体也要裂开。两种折磨的痛苦,他几乎要想要珑髓扔到地上,可他欲动手时,手,竟然不听他的使唤,反而紧紧地抱环着她的臀部,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柔软触感。还有自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也是这般熟悉陌生,他仿佛记得这个味道,但是又似乎忘记了……
“你……”
“跟我走的话,随时想杀你都可以,不用再麻烦到处找你了。”他扔下这个答案,扛着珑髓走进一边的树林子里。
听风和玉儿被点了穴道,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消失在视线的范围里。
脚上被剑贯穿的那一伤在右大腿上,大量失血,原本就惨白地像鬼一样的此刻更显得苍白。夜色染上天空,黑夜的星空下,百战随意找了一个洞穴,将她放到干草上,取下绑发的黑绳熟练地扎在她的伤口上方,而后,他起身,离开了洞穴。
珑髓失血的有些迷糊,大脑昏沉沉地,眼皮也变得沉重无比,她想要阖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她不能。
她勉力地将裙子撩起来,脚踝上的银铃在她动作的时候发出轻轻地声响。
“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牙忍着疼,将裙子撂高到腿根出,萎裤她是脱不下来,只有将就忍着疼痛在伤口处,将稠裤的破口撕裂。她取来破碎的布料,咬牙忍痛,将伤口用撕裂的亵裤包扎好。
她需要大夫。如果这样下去,她还未被战杀了,就会先血而亡。
现在他不在,正是自己离开的好时间。
她抓住洞穴的石头勉强用左脚撑了力气爬战起来,顿时一阵天昏地暗。
右脚简直不能受力,就是她勉强的移动都会疼痛难忍。
但是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两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移动身子,还未走出洞口,一个人影背着月色出现在眼前。
“哪去?”他问。
“与你无关。”
“无关?你让我受了这么多罪,与我无关?”他冷笑,大步迈过来,手掌一腿,珑髓重心不稳,立刻倒坐在地上,突然来的拉扯,她额头的汗珠更甚。
百战扯过她的脚,裙子一掌掀起来,脚踝上的银色吸引了他的注意:“我给你打的这个脚拷。”
“带着它,我时时都能记得你怎么对我。”
“我知道,你说过。”但是当时自己为什么要给她打这样一副脚拷呢?当时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他蹙起眉毛,在脑海里搜索记忆的碎片。
——她会离开我?这样一副脚拷,拷上了,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限制你的行动,限制你的自由,从此你就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自己,当时是这样的想法?
暗中吃惊,他不动声色,将珑髓的裙掀高,黑色的头绳压制了血管,出血已经没有方才厉害。她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这远远不够。
他取来方才出去找来的药草,含进嘴里咀嚼成渣,而后吐了出来,身边的小酒壶里打满了女儿红,他揭开盖子,酒瓶口子对准她的伤口,珑髓害怕地想收腿,他不会是想把酒倒在自己的伤口上吧?
正文 珑髓和髓儿
“我不要。”
他只是抬头眉眼扫了她一下,同时,手中的酒壶倾斜,冰凉的酒倒在伤口上立刻起了连锁反映,剧烈的刺激,即使平日里喝酒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一介弱女子?
呻吟还没有出声,她已经痛得直接昏了过去,小巧的头颅虚弱无力地靠在他肩头,亲昵的接触,他的心没来由一紧。
一手绕到她的颈后,抚过她凌乱的黑发,口中动了动,好半晌他才呼出记忆里喊她最多的名字:“髓……儿?”
一时间电光火石,如熄灭的火陡然被点燃,烧灼了他的头,百战难以置信瞪大了瞳眸,竟然没有……头痛??
平时,只要他一听到珑髓这个名字,或者一想她的名字叫珑髓,她是珑髓,他就会痛得像要裂开一样,可“髓儿”……好怀念,好心痛,好心酸的名字……
“髓儿……”他又重复了一次,依然没有身体的痛楚,反多沉沉甸甸地东西压在他的心上。
五指埋入她的发间,柔软而清凉黑发缠绕了他的手指。由发间拉下时候,他失神的只是呢喃着“髓儿,髓儿……”
髓儿就不会有身体的痛苦,明明是一个人,名字不一样,他的心情就不一样。珑髓时,他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而髓儿,会有那么多堆积在心里的感情想要宣泄出去。
他手中咬烂的草药揉捏了一番,光洁白皙如玉的大腿上猩红的伤口全是他的作为,他的手抚了草药,一把压上她的伤口。
靠在他肩头的珑髓动了动,然后不再有任何的反映。
手指探到她的鼻间,有微弱呼气的热度。
重新绑好她的伤口后,百战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而后小心地将她置在衣上,自己和衣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连她在他怀里的位置都显得那么合适。
他闭上眼,细细地回想之前的种种。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记忆里有一切,他和她之前的一切,从小时的初次相遇,到她扔下石他跌下深渊,从在别苑见到她的羞辱,到她喝下有毒的人参汤,这些他都记得。
只是,他不知道,到底她对自己来说什么人?
没有说过爱她,没有说过在乎她,但是……
他的眼眸睁开,打量着她苍白虚弱靠在自己颈窝的小脸,她是自己唯一的女人。除了她,妻子,小妾,他都没有碰过。
有疑惑,但是他体会不到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当他想要思索时,立刻是撕裂的疼痛。
而现在,他不能思索关于珑髓的一切,可髓儿的一切他能思索。
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很清楚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十有**和被囚禁时遭受的折磨有关,每用刀划开他身体的时候,就会说“珑髓”;每用针刺进他的身体时就会说“珑髓”,他的身体渐渐和珑髓两个字挂在了一起,只要是这两个字,就会让他痛得肝胆俱裂。
唯一的办法,只有杀!
杀了让他痛苦的人,杀了就不存在了,不存在就不会有痛苦了。
手揽得更紧了。
他想杀的是珑髓,但髓儿……舍不得……
清晨,当鸟啼的时候,珑髓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望出去,是刚硬的下颚,还有暴露的伤痕。
她被惊地一动,立刻惊醒了闭目养神的百战。
“髓儿,你醒了。”他对她说,声音刻板而没有任何的起伏,连髓儿两个字都是像硬生生挤出来的。
“你!”她反射性想要挪动身体,大腿却像麻掉一样让她难以移动半分。
“再过一会儿,我带你去找听风。”
“我要回东夷的王宫。”她立刻拒绝。即使在大婚之时因故逃亡,她始终还是东夷的国母,她要回去。
“找到听风,我们回天朝。”百战有他的想法和思量。
“不可能!我不要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百战,就当我怕了你了,我怕了你的反复无常,你当行行好,放过我……”
“回天朝,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他俯地脸,看着枕着他手臂的女人,“搞清楚,到底我是爱你,还是要杀你。”
珑髓凄然地摇头,“你搞错了,你恨我,我也恨你,我们两个之间从来都没有爱!”
爱,那是什么?爱的话会想要杀她?会提那些旧事来羞辱她?
不是爱呢。
就像她早前说过的一样,他做什么时候都只认为自己是对的,从来都不会听听她的意见和想法,仿佛她只能依照他的意思来生活一般。
已经够了,她已经受够了。他的反复无常,她的反复无常,他们两个就像在玩猜心的游戏,你爱我?不爱,那好,是恨吗?我爱你?不爱,那好,我恨你吗?
“我记忆里,有你。”他挑起她小巧的下颚,眼神凝着她,但思绪却在回忆之中,“我记忆你,很多很多的你,你的笑,你的泪,你发狂地打骂,很多很多,全部都是你……但我分不清,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