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她的话揪住,一膝跪地,两手扣在她单薄的肩头,“我还不了你。”
她期盼的眼神一下子碎裂成伤,滴答落下的眼泪,全是一片片破碎自己的倒影。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她泣不成声,这个陌生的男人,不是她想要的。
他站起来,欲如她说说的离开,可抓着他衣角的手却不愿意放开:“别走……”她伤心欲绝的抽泣。
“你要我走。”
“别走。”她有多难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哥了,但是,他又是哥,她想放手,又不能放手。“让我把你找回来……让我把你找回来,好不好?”
晶亮的双瞳中难遮哀伤地深深凝望着自己,里面有着恳切,她是真正的想把他的感情找回来?
百战震住,他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好不好?”她泪流不止的追问,“好不好?哥,让我把你找回来……就像你说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走不出来,她走不出他编织的网,她走不出他的温暖,她想念他的一切一切,所有的过去的,她都原谅他,彻底的原谅,她不再去恨他,“只要你能够回来,哥……我只要你回来……”
有什么哽在百战的喉咙,他半晌才回问:“如果回不来呢?”
“不会回不来的,哥……会回来的,我保证,一定能回来……你没有忘记了一切,你记得,记得就能回来……如果回不来,哥,你还要我吗?要我,我们就重新开始……现在的你,现在的我……我们重新开始……”
“我要你!”他一把将她抱紧怀里,她哭泣颤抖的身躯如此贴和他的怀抱,手上的触感,他抱过这个身体不知道多少次,熟悉地让他心酸。
正文 棋子
“你们两个终于出现了。”院门口,两个同样一身便衣的现任东侯以及……
珑髓看着眼前守株待兔的两人,惊大了瞳眸。
王儒意和天卦!
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门的时候,两旁的高墙上也立刻站起一排弓箭射手,每个弓手都拉满了弦,箭头对准了两人。
“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天卦的眼溜过弓箭手,“即使你百战再强,你能强的过数百只弓箭吗?”
“这里全是从东夷军里选出来的神箭手,百战你应该相当清楚他们的能力的不是。”王儒意冷笑到向前一步,看到百战将珑髓护到身后的动作,王儒意弯出笑容,只说了两个字:“珑髓。”
“唔。”身体一下因为他的声音而感觉到强大的撕裂感,百战利目愤瞪着王儒意,“是你。”
“是我。”王儒意承认。
珑髓不解,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过来。髓儿,你是我东夷的国母,怎么可以给天朝的钦犯在一起。”天卦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摇头。抓紧了百战的衣服。
“不过来的话,东侯可是会命令放箭的。”毫不留情地说出威胁。
“那我就和他一起死。”她凝眸看了百战的背影一眼,将目光转到天卦身上,她歉意的道,“对不起,我要和他在一起。我爱了他快二十年,再也不会和他分开。”只要他不放开她,他就不会放开他。她说了,要把他找回来,找不回来,就重新开始,如果不能重新开始,那么地狱她也和他一起下了。
百战听到她的话,回头,看到她眼里的坚定。
记忆中,她有这样的肯定过吗?她软弱,无力,她犹豫不定,现在,前所未有的肯定。
没有忘记她,但却一提到她的名字就会痛不欲生。
“不会让他死也可以很痛苦。只需要你的名字就可以了。”王儒意再次说了一句:“珑髓。”
“唔。”他咬牙切齿,痛得满头大汗,珑髓扶着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半年里,每天我都用这把刀在他身上割,每割下去的时候,我就会叫你的名字,半年的时间没有想到竟然也够用,只要一听到你的名字,他的身体自动的就会痛得肝胆俱裂。珑髓,人的身体,也很有趣的不是?你爱的人,一提到你的名字就会生不如死,只有杀了你,让你消失,才会让他觉得解脱。”
“你简直不是人!!!”她脱口而出,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她认识的王儒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伪装。大人早知道太子和龙煌会出乱子,一早就把我安插在了龙煌身边,说到底,我还是大人的人,珑髓,我的演技不错吧?”
绝没有想到的人!竟然是右相安在龙曦身边的奸细。到底,右相是什么人?
她感觉她也好,百战也好,所有的人也好,仿佛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对奕的人右相,龙曦。到底谁会输,谁会赢?而且现在,龙曦想要的东夷军兵权,也因为王儒意,再度归到了右相手里。
龙曦绝对不会想到,她弄到了东候的位置,交给信任的王儒意,结果王儒意实际上是右相的人!
“你的演技是不错。”她含恨恨道,“好的连所有人都被你欺骗了。你怎么对得起相信你的龙煌?!”
“对得起?那么,你对得起我吗?说了把自己给我,转眼又回到百战身边,跟他生了杂种不说,还嫁给天卦。论起背信弃义,我远比不上你。不过现在也没关系,我是东侯,你是东夷的王后,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天卦和我达成了协议,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们两个的。”
“她是你们两个的?”百战站直了腰杆,“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的事,只要让它变成可能就行了。”天卦代而答之,“髓儿,过来。你们都逃不掉的。”
“我们不逃。”她一手拉着百战的手,紧紧地握着,即使他没有回握也没有关系,一手取下头上的发簪,攥在手里,“你们要我,无非是这张人皮罢了。”说着,她簪子一挥,就朝自己的脸上狠狠的刺去,“毁了的话,变成鬼的话……我宁可和他做一对鬼夫妻。”
就在簪子要刺上脸颊的瞬间,百战硬生生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自残:“不准。”
“你也在乎这张脸吗?”
“不,为他们不值得。”百战取下她手上的簪子,扔在地上,“王儒意,即使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么你也知道,这些人拦得住我吗?”
“拦不住你,可却能拦下她。带了一个包袱,你就是再厉害,又能护得了她吗?”王儒意暗笑。
“髓儿,不想自己受伤,不想他为了保护你受伤的话,就回来。”天卦只提这个要求。
珑髓摇头,她道:“对不起,是我的自私,我为了逃避哥,以为只要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可以了。但是无论是谁,都无法替代哥在我心中地位。如果你们要拉弓,就拉吧,我只要一个百战,我不要两个王儒意或者天卦。……我爱了他快二十年,我们两个从恨走到现在,也许是我愚蠢吧,我是愚蠢的人没错,所以,让我愚蠢到最后吧。”
“髓儿。”百战惊愕地看着她的面容上的坚定
“我的愚蠢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我的愚蠢也许会同样害死我爱的人,我自己。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在违背自己的心愿,这一次,我不会再违背了,即使他一提到我的名字就会痛得不能自已,即使他还会像以前一样伤害我,我都没关系。我要的男人,只有一个百战!”
正文 对峙
猜来猜去,恨来恨去,以为自己很恨很恨百战,但最终还是逃不过那份爱。爱着,又恨着,恨着,又爱着,渐渐地迷失了自己,用尊严来当做借口,不愿意再被他为所欲为。
其实,远远的超过自己想象的爱着你。
珑髓铿锵有力的话,深深的撞击了百战的心。
她要的男人,只要一个百战……
只要一个他。
“你们都听到。”大掌用力回握被珑髓抓紧的小手,她的柔软和温柔,握住!“她不愿给你们走。”
“你们是自寻死路。”天卦的手抬起来,弓箭手见到信号,立刻弦拉得更紧。
“休怪我们不念旧情。”王儒意冷然。
珑髓咬了下唇,真挚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包容,如果今日你们非要杀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毕竟,错的人,利用你们的人是我。髓儿,今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她从百战护着的身后站出来,满心谢意地向王儒意和天卦福了个身,“谢谢。”
“谢谢?你以为我会对此事罢休?”天卦嘲笑道,“这么一个大好机会,能够羞辱到天朝,我会放过?你和我两人的婚事,天下皆知,如果出丑,丑的是天朝。”
“抱歉,即使会让天朝为我出丑,我也不会后悔。”她再度抓紧了百战的手,回望他,“哥,不管你现在是有情,还是无情。我……要和你在一起。”
“答应我,抓住了我死也不能放手。”百战凝看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水漾的眸儿中的固执和坚定,他更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柔荑。
他对她的感情在记忆中。
在方才惜惜的坟前。
“恩。”她点点头,一家三口,总算可以团聚。
“放箭!”王儒意示意弓手放箭。
“慢着。”
突来的沉稳男音打断了弓手的动作。
四人看去,年过六旬,头发已然花白,但人遮掩不住其冷峻的气势。尚书走到四人中间,对弓手命令道:“把箭放下。”
“大人!”王儒意欲制止,他想不通为什么凌尚书要突然下此命令,而且他应该在京城才对。
“太子之令,百战珑髓由本官带回。”
“怕是由不得尚书大人你。”天卦倨傲道,“她是我的王后,岂是你说带回就能带回的?”
“正巧,本官也有一事想请教东夷王,关于你妹妹鎏纹公主未婚先孕的问题……”凌行宸踱步到天卦面前,“两国之好,没想到东夷国的公主竟然不守妇道,私通他人。”
“你想说什么?”天卦没有想到凌行宸会用鎏纹的事来反咬一口。
“天朝能考虑到两国之好,将鎏纹公主的事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