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的****师登上礼台,对天祈福一番后,轻摇着法铃和法鼓,围绕着天卦和珑髓身边转了一圈,然后放下法铃法鼓,改拿起孔雀翎,蘸了金碗中的圣水,轻洒在新郎新娘身上,边洒口中边念念有词。
早前已经向珑髓介绍过仪式,在圣水之后,她和天卦需要轻碰额头,以代表灵犀相同,情谊绵绵,王上王后福泽天下。
数万只喉咙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两人在礼台的主位上坐下,视目所望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
而待他们入位以后,东夷百官纷纷叩首。
“今日开始,你便是东夷的王后。”天卦目视前方,嘴唇似乎连动都没动,不过话语却清清楚楚地传到她的耳里。
“我明白。”她略微地点头。万水千山之外,她的国家,她的爱人,她的女儿,都已经不复存在。
深吸了一口气,挺起单薄的脊梁,她必须要有一国王后的风度。
在百官之后,便是各国使节的拜见,从天朝,到西荒,一个国家一个国家,表面上庆祝好合,而实际上天才知道打得到底是什么鬼主意。
一个个人的人就像走马灯一样从她面前出现,又消失,再出现,再消失,她甚至连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天朝都卫听风及其夫人拜见王上王后。”司仪突然来的声音,截断了珑髓的心神。
听风?
她扬起眉,看向礼台的入口处,只见听风和玉儿走上台来,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一名仆从打扮的男人。
距离尚远,珑髓看不太清楚,可只是一眼,只是瞧了那身型,没来由的,她觉得几乎窒息。
哪个身型…………她是眼花呢?
“听风(玉儿)祝福东夷王上王后海枯石烂同心永结,地阔天高比翼齐飞。”听风和玉儿同声共道。
而珑髓的视线却无法从他们身后的那人身上移开,不自觉间,她的双脚微微地动了一下,清翠的铃音轻轻地响起。
天卦能听到。
听风和玉儿似乎没有听到。
而那名仆从,他在听到这铃音时微微僵硬了身子,而后“豁”地抬起脸,如炬的目光直视珑髓,深邃如潭的眼,此刻里面却有着疑惑?
是的,她看到疑惑?
这个人他的脸上有着被逢合的伤痕,一条巴痕接一条巴痕,面目全非,只有那双眼睛,太过于深黑,犹如旋涡,霎时间将她的灵魂被吸了进去。
珑髓的嘴唇难以置信地动了动,呼吸急促地几乎分不清楚,她有没有说出话来。
“哥……”她的心中也有着疑惑,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像极了百战?那全身散发的气息和天卦不一样,百战的全身有着恐怖的黑气,凌厉无比,她的视线在男人的身上游移。
是哥吗?但是又好象不是?有一种太过于危险和致命的感觉,比起之前的百战,这个男人浑身都是死亡的气息……不,不,是经历过死亡以后,让人能看到修罗炼狱的气息……
珑髓的心仿佛被狠揪了一把,他的眼神直接、赤露、锐利,只一眼就让人觉得寒从脚起,毛骨悚然……
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目光移向玉儿,玉儿蹙眉无奈地摇摇头。
她几乎坐不住了,她想要站起来,冲到他身边,想要看清楚,为什么……为什么,当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山谷中平静时,他转眼间就变成一头噬血的野兽?
天卦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那名伤痕累累的男子和珑髓之间游荡,他两眼微微眯,当机立断对身边的侍卫下令:“抓住他们!”
突如其来的变故,两旁的侍卫蜂拥向礼台上的三人扑去,刀光剑影,生杀一刻,为帝者要人死,不得不死!
“杀我?”珑髓瞪大了眼,她看到那男人的嘴唇嘲笑的弯出弧度,犹如凛冽的弯刀,冷朝地斜睨不自量力扑来人群。
“不……不……”强烈的不详预感从油然而生,珑隋转向天卦,奋力地嘶喊道:“叫他们住手!!!!!”
会死的!这些人,都会死的!百战现在就跟失控的野兽一样,他们都没有看见吗?在他那伤痕遍布的身体下面,是野兽!!!!!
天卦根本听不进去,三个人,还有一个手无缚肌之力的女人,他会赢不了?
“那就好好地下地狱玩玩吧。”男人的眼神一眯,狠戾之色犹如狼豹。
“住手!”她顾不得一切要冲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然后,为什么他会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正文 忘记感情
“放心。*”面对汹涌而了来的侍卫,他突然从腰间拔出软剑,冷戾光寒地剑端稳稳地指着礼台上苍白的珑髓,“我不会让你落下。”
她想哭。他说不会让她落下,可指着她的是要命的寒剑,他说不会让她落下,可是眼睛里是全是杀意。
“百战!”听风就晓得会这样,他一掌先把玉儿推下礼台,那里他早已安排了接应的人,就是怕他失去控制。
侍卫们整齐划一,同时出枪,软剑在百战手中却陡地坚硬无比,他下盘一个回旋,侍卫门躲避不及,全都被扫倒在礼台下。
第二波的卫兵拥了上来,刀光剑影,叮叮当当的交刃声中夹杂了惨不忍睹的哀叫,鲜血横洒过礼台,偶尔更有士兵被砍伤摔下台去,大婚突然来的惊变,台下的众人大惊慌乱,纷纷避难。
天卦不动。即使身边的内侍让他暂避,他也听而不闻,稳坐主位不动,并命人拿到剑。
“啊!!!!”数道鲜血喷洒,所有围攻百战的悉数全被杀到在地,血湿了红毯,颜色更深,更喷在他的脸上和衣上,不是狰狞的面容,却是野兽捕食后的血淋淋的残忍。
他一脚踩在兵士的手上,凄厉惨叫的时候,侍卫的手被活活踩断。
一步接一步,眸光锁在珑髓身上,利眸微眯,似乎在确认目标。
“唰!”的一声,听风的扇子拦住百战的去路,听风对珑髓,还有天卦道,“你们还不快走。”
“走?谁都不能走。”他咧嘴笑道,之前的洒了他满脸的鲜血流进口中,白牙有了残忍的红丝。
“百站!我带你来不是要你大开杀戒!”听风内力尽付扇上,长剑锐利,若他不能阻挡百战,在场的人怕是没人能活得到。
“人……”他的眸光一闪,冷笑,“不就是用来杀的吗?”
疯了……
珑髓听到他的字字句句,只有一个念头,他疯了,疯了?怎么会?怎么会,眼前这个吞噬了鲜血的男子……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恶劣的用虫,用蛇吓他,温暖地圈住她的怀抱,至今她都忘不了。
他的温柔,他的笑,他叫她髓儿,髓儿啊,他和她在山谷里平静的一切。一切就像平凡人家的生活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半年多的时间而已,为什么现在在她面前的百战变成了野兽?
“珑髓你们还不快走!”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走?走到天涯海角,一样是死。”百战的声音里泛着冷笑,透骨的寒。
她僵硬在原地,脚像生了根一样,她走不了,她被他的视线制住了,她动不了了……她想着那个叫她髓儿的男人,那个以前冷酷,那个以前温柔,那个她爱着的百站啊!!
天卦抓住她的手,要拉她离开。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百战根本就是一头噬杀成性的凶兽,失去了理智,即使嘴里说的是人话,但行动和野兽没有区别。
“不!”她不要走,她要留下,拉扯不赢,她干脆下口咬了天卦,他痛的松手,而珑髓趁这个空隙,匆匆地朝听风和百战地对峙之处奔去。
强烈的剑气几乎要压得她前行不能。
“珑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百战了!”听风的唇边留下血痕,他坚持不住了,而该死的珑髓根本不听他的劝告,非要固执地靠近。
她还不明白吗?现在的百战只有一个目的,破坏两国的联盟,杀了她。
没有办法了。听风从袖中掏出一根长细的银针,对准他的脖胦穴就插了下去,立时百战被封住了内力,趁这个机会,听风下盘一扫,将他绊到在血毯上,转身过来,抓起珑髓,跃下礼台,朝城外急奔而去,那里玉儿应该已经等在马车。
虽然他泄了百战的内力,不过以他现在的疯狂程度,不要半盏茶的时间就会恢复。总之,现在最重要地是带珑髓先躲过百战的杀手再说。
跃下城门,玉儿已经等城下的马车上,一看到听风来,她接过珑髓,由听风驾车,一路在北急奔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珑髓身上的血污未退,她抓住玉儿的手,急急的追问,到底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野兽?而且,他要杀她?理由呢?因为她要杀他吗??
“他……乱了。”玉儿艰难地只说了一句话。
“乱了?什么乱了?”
面对珑髓急切的视线,玉儿本不忍说,却不得不说:“脑子,乱了。”
“脑子乱了?”脑子乱了?什么意思?他不记得她了,还是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神里有疑惑,可在看到她时也有确定。眼里的杀意瞒不了人!
“乱了,就是说他除了杀尽他脑子里有的人以外,没有其他的意义。”
珑髓被玉儿的话震惊的无法呼吸,她难以相信,不,她根本就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和她耳鬓厮磨过的男人,她爱过的男人,会只想杀了她?
玉儿看到她的悲痛欲绝,长痛不如短痛,即使不忍,如果不说,不让她离百战远远的,迟早她会送了性命:“他记得你,他的记忆里最深的只有你一个人,但是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他就像置身事外看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认为必须要了断你……”玉儿顿了吨,同情地说,“珑髓,他忘记了感情……”
“不可能!!”
“他……这半年一直在右相手里。我们救到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知道吗?我们到达囚禁他的地方,一放开他,他杀了所有的看管的人,一个不留,四肢分尸……”
(请姐妹们也多多支持小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