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玉清莫名的看着高演,“我又不是常常觉得饿,又不贪吃,不用备着。”
梅汐在一旁笑了出来,见高演挥手,识趣的退了出去。
“玉清,”高演轻唤,温柔无限,“你有了。”
“有了?”玉清一时未能反应过来,“有什么了?”
“玉儿,你怎么……”高演摇头笑道,“你上次的信期是何时?”
玉清蹙眉看了一眼高演,越来越没有顾忌,大白日的问她这个,上次是……蓦然顿住,一把抓住高演,“高演,信期已有两月未至,我是不是生病了,会不会有事啊?你还是赶紧传徐良来吧。”说完,伸手为自己把起脉来。
“我的玉儿,说你什么好,说你聪明吧,现在却是糊涂的很,”高演拉过她的手,哑然失笑,“你有了身孕,我们很快会有一个孩子,这下可听明白了?”
“孩子?”玉清震惊的看着高演,满目的难以置信,见高演点头含笑,瞬间,是取而代之狂喜,“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这两年来,一直未有身孕,她早已死心,因此方才并未朝这方面想,也不敢想,没想到一直奢望的事情,竟成了真。
玉清倏地一下,跳了起来,扑在高演的身上。
高演伸手带过玉清,让她安稳的落在自己背上,语带责备道,“怀了孩子,切不可如此。”
玉清点点头,埋在高演的颈项,双手搂着高演,“高演,这可是新年里,你给我最好的礼物。”
闻言,高演目光一震,沉稳动容而语,“玉清,确切的说,应是你给我的最好礼物。”
“高演,转一圈,转一圈”高演依言就地转了一圈,知道这丫头兴奋过了头。
玉清趴在高演的背上,忽觉得不知足,“背我出去,我现在有了身孕,行动不便。”
高演哈哈大笑,“好,从今日起,你去哪儿,我就背你去哪儿,可好?”
踏出房门,高演背着玉清,一路欢声笑语的走向落雪轩。
宫娥太监,知道皇后怀上龙子,皇上高兴,可是第一次见皇上和皇后如此嬉闹,不免觉得好笑,竟都忘了行礼。
落雪轩,廊檐下,陆令萱早已麻利的置好藤椅,铺上软毯。高演轻轻的放下玉清,顺手接过让陆令萱手中貂裘,为玉清披上。正月里,即便是阳光倾洒,也难免寒意袭身,“料峭春寒,别冻着了。”
高演的温柔细语,听在玉清耳里,特别受用,自己掖好貂裘,俏皮的看向高演,唇边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冻着你的孩子。”
高演何等聪明,知道玉清给他设了一个陷阱,不过他还是想先跳进去,因为他知道,最终玉清也得跳进去,每次都是如此,“知道就好,我可紧张的很。”
“你就知道紧张孩子,那我呢?”玉清努努嘴。
“你都快做娘的人了,怎能跟孩子计较。”高演不痛不痒的说道。
“高演——你,”玉清颇有些急,“你怎能只顾孩子,不顾我。”
“顾,当然要顾,只不过……”高演顿了顿,看着玉清的脸,心中暗笑不止,不信你不跳进去,“只不过孩子更重要些。”
孩子真的比她重要么?玉清心中微酸,转眸看向高演一脸笑意,忽的明白高演在逗她,拿起貂裘遮着自己的脸,“别理我。”
高演只道玉清真的生气,捉弄之心瞬间敛去,低语道,“生气了?别生气,我道歉还不行么?”
“我就知道,在你心中,我没有孩子重要。”玉清也不露出脸,只是言语中略有湿意。
高演一听,想到方才的玩笑当真伤了她的心,竟有些焦急,“玉儿,别傻了,你和孩子在我心中一样重要。”
“当真?”
“自然是真的。”高演言语急切,却也温柔。
“若一定要分出轻重呢?”玉清不依不饶。
“这如何分?”高演愈加急切,正要再说,却听貂裘下传来笑声,这才知道玉清在骗他,伸手扯下貂裘,见玉清正抚胸大笑,满目得意。
“英明神武,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高演,竟然也有焦急的时候。”玉清笑个不停。知道他的焦急是因为她,心中感动,只是实在好笑,想忍却忍不住,不想笑的太急,竟咳嗽起来。
高演逐令陆令萱去倒水,喂玉清喝下。
“陆令萱可美?”玉清看着陆令萱远去的背影,问道。
“美。”高演淡淡的神色。
玉清凝视高演,流波微转,“我现在有孕在身,只怕好一段时间不能再服侍你,不如让这丫头服侍你,可好?”
“不好,你不能服侍我,我可以服侍你,”高演想也不想的说道,斜睨着玉清叹道,“别总是挖个坑让我跳,我若跳进去,你又不高兴。”
玉清努努嘴,都被他看穿了,随即道,“陆令萱是家中嫡出长女,父亲又官居三品,进了宫,再不济也会入婕妤之列。没想到她在浣衣局待了一个月,倒是看开了,宁做宫娥,不再为嫔。”
高演摇摇头,“此女心气太高,不会甘为人下,玉清,我劝你不要将她留在身边。”
“留在我的身边,见着你的机会就会很多,”玉清越说越有了兴趣,笑问,“怎么,你是不是怕你定力不够?”
高演不屑一顾的摇摇头。
玉清笑道,“陆令萱确实容貌惊艳,可当年朔州王府里的女子那一个不是倾国倾城。若是她真想通过此种方法接触你,她就太小看了你。”
“还是你了解我,”高演欣赏的看向玉清,“我提醒你,这些人只怕与朔州王府里的翠叶红蕊一样,你可要提防些。”
“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倒要看看谁敢兴风作浪,这也是你教我的,”玉清淡道,看向高演,俏皮一笑,“你放心,对付翠叶红蕊,我向来很有一套。”
☆、胡琇芝落水险丧命 元玉清舍命救亲人
过了正月,柳条抽出嫩芽,长乐宫里一派绿意盎然。迎蓝和兰姨正在做小肚兜,逐溪不会女红,坐在一旁学。
“这才三个月,”玉清不解的看着她们忙活着,“现在就做孩子的衣服,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兰姨笑道,“孩子长的快,现在不多做些,等生下来就来不及了。”
玉清无法理解兰姨说孩子长的快到底是有多快,也坐下来,拿起针线,转眸看着逐溪手拿着针不知如何下手,扑哧笑道,“你的手拿剑还行,拿针就算了。”
逐溪索性放下针线,神色清淡的看着玉清手中的活。玉清笑道,“你的性子一点也没变,也就二哥受得了你。”
迎蓝嘻嘻一笑,“娘娘错了,逐溪在元将军面前可温柔了,我们都没见过,那日……”
迎蓝话说了一半,见逐溪一道冷光射来,顿时不语,伸了伸舌头,跑到了玉清身边。
逐溪唇边勾出淡淡的笑意,转身欲与梅汐去准备午膳。
梅汐打趣道,“您现在是将军夫人,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吧。”
迎蓝笑道,“你若是嫁给冷将军,不也是将军夫人么?”
梅汐脸色一顿,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逐溪看了迎蓝一眼,迎蓝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娘娘,冷冽为何不愿意娶梅汐,梅汐不好么?”
玉清看着手中的丝线,“梅汐很好,只是冷冽不喜欢而已。你看这色彩斑斓的线,都不错,只是有些人喜欢红色,有些人喜欢黄色。”
“会不会冷冽有中意的人了?”迎蓝望向大家。
兰姨和逐溪不约而同的摇摇头,玉清轻叹一声,“或许吧,我也很想将梅汐许配给他。”
正说着,高演领元仲廉、孟达还有冷冽走了进来,众人忙俯身行礼,玉清倒是安然的坐在原处,头也不抬。
高演走过去,看着她手中的绣线,笑道,“你打算将梅汐许配给谁?”
“给冷冽,”玉清抬起头,才看见冷冽正站在门口,对着冷冽笑道,“你不要,是你没福气。”
高演取出两封信递给玉清,玉清看向信,一封是大姐的,一封是宇文直的。
“大姐去了塞外,真的见到了千年不倒的胡杨,真让人羡慕,”玉清激动道,拆开宇文直的信,不由得笑出声来,“未见过他写字,没想到他的字竟写成这样,该好好练练。”
高演看向信,也笑了起来,“这已是他练了很久的结果。”
连枝苑内,众人围桌用膳。玉清看着众人,除了闾丘策,多了梅汐和冷冽外,依旧是当年朔州清园里的模样。紧紧的握住高演的手,似乎握住他的手,就能握住现在的一切。
高演反握玉清,深深一笑。
二月春风送暖,玉清一身懒意的坐在秋千里,自有身孕后,越来越嗜睡,再加上秋千晃荡,愈加想要睡觉。
陆令萱端来糕点,“娘娘用点点心,或许就没那么想睡了。”
玉清摇摇头,“用了点心,只会更想睡觉。”脚下一蹬,将秋千高高送出。
“娘娘不可,”陆令萱忧心道,匆忙放下糕点,欲要去拉回娘娘,“娘娘,你已有身孕,还是赶紧下来为好。”
玉清看了一眼陆令萱,“放心,没事的。”
玉清刚说完,忽然觉得身下一空,心中大惊,待要伸手去抓绳子,却抓了空。身子倾斜,眼看就要掉下去。眼前闪过人影,将他稳稳抱住,落在地上。
靠在来人的怀里,玉清依旧惊魂难定,手抚向胸口。
“皇后还好么?”
听到声音,玉清一惊,原以为是高演,转身望去却是高湛,“谢谢。”
“可觉得哪里不适?”高湛扶着玉清,柔声道。
高湛的低声细语,让玉清微滞,微微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高湛注目凝视,忧心道。
玉清欲要开口,转眸却看到对面琇芝一身朝服的走来,语带薄怒,“妹妹怎么如此不小心,幸亏王爷会武,方才若是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玉清移步,不着痕迹的离开高湛扶着她的双手,走到秋千旁,看着琇芝淡淡一笑,“我很好,只是奇怪这绳子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