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式微冷着脸,“你很闲?”
这一句话提醒了漫吹音,她啊了一声:“我这回还真不闲。完了完了,再耽搁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我先走了!”
迅速招来祥云,跳上去就流星一般飞走了。
式微下意识追了两步:“上神!你寝殿里的那个蛋……”
漫吹音头也没回挥挥手:“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啊!”
说完一句话就没了影,只有式微还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
帘玉走过来站到他身边,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方一动,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式微……”
“又是这样……”
帘玉微微一怔。
式微放松了身体,轻笑了一声,笑得讽刺又哀伤:“我身为她的管事上仙,却从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不知道她身在何方有没有危险,每次遇险或是闯了祸,我都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些我应该知道,呵,也对,长曦宫没有我,或许她会过得更自在一些。”
他的眼睛望着远方,眼里所有的情绪逐渐转为漠然。
“你错了,式微。”帘玉突然道,“对于司战上神来说,你或许更接近于需要呵护让着的晚辈。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与她作对,却从来没有被她怎么样吗?因为我在她的眼里根本构不成威胁,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小打小闹的小辈。”
“式微,你一定知道那种感觉:你把她看得很重,不管是爱入骨髓还是恨意滔天,有她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看第二个人,但她却只将你当作蹒跚学步的孩童,即便犯了错,但只要没有超过她的底线,她都能视若无睹逗着你玩儿。”
“或许对她来说,我恨她与你爱他,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没有想到帘玉会如此直白的言说他喜欢漫吹音的事情,式微有些怔忡。
帘玉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本是陪你来问司命星君是否知晓司战上神行踪的事情,如今并不需要了,那么帘玉告辞。”
她一说完不待式微说话,径自离去,走得娉娉袅袅摇曳多姿,又决绝果断,那姿态放得的确令人钦佩,难怪她能被四海八荒的人追捧。
式微站在司命府门口,冷着脸看漫吹音消失的方向。
“式微,你喜欢漫吹音什么呀?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司命听了半天的墙角,这回见主角都快走完了才出来准备关门。
喜欢漫吹音什么?
式微沉默了半晌,哼了一声:“我没有喜欢她。”
司命奇了:“是谁给你的勇气对着我司命撒这种谎的?漫吹音本就不懂情爱,你还不承认,能修成正果才有鬼咧!”
她笑了一声,就不再关注他,径自关了门。
式微脸色十分难看。不过他的神色一向都是很难看的,所以也习以为常了。
司命就要关上了门的瞬间,她又打开了一些,善意地提醒他:“记住你今天的话,好好保持。善意提醒你,你与漫吹音,还真的没有这个命,早点死心罢。你想一想,其实漫吹音这女人又粗鲁又蛮不讲理,没什么好的,赶紧忘了吧啊……”
式微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宛如带刺一般射向司命,勾起冷冰冰的笑:“我的事情,就不劳烦司命星君操心了。”
说完他就下了台阶,走了。
司命看了一眼,倒是没有在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年轻人。你就是太幼稚了,不然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得还能成,啊,录曜宫还有个心思捉摸不透的沧洺帝君,谁知道呢。”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说起来,以我超敏锐的感觉提示,沧洺帝君对漫吹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这种不同寻常又不同于男女之情……那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司命一时之间在这个大八卦之中断了线索。
然而她干劲十足。
**
漫吹音落到望月派的时候,谁也没有惊动。
在司命府门口耽搁些许功夫,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她想了想,捏诀去了沧澜殿,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镜歌,也就是沧澜尊者许临沉,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转身就去找黎非。
一朵祥云从望月派上空飞过,底下看见的弟子都十分惊奇。
在黎非的住处没有看到黎非,倒是看到了韩空兄妹,韩空兄妹一见漫吹音脸生,立即警觉:
“道友并非望月派弟子,敢问……”
“问个屁!”漫吹音深吸一口气,“我来自天界,我是来找镜歌……就是你们沧澜尊者的,他现在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漫吹音:天界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是也等于三千界中的一界?
司命:啊咧,是哒,但天界属于高级界面,因而跨越界面受到的限制更大。
漫吹音(摸下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司命(认真眨眼睛):来,翻首页,看作者名字:翻霜。明白了吧?(伸大腿仰天笑)
☆、自私
“我来自天界,我是来找镜歌……就是你们沧澜尊者的,他现在在哪儿?”
韩空与韩璇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警惕了,韩空将韩璇护在身后,拔出了剑:“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究竟是何目的?你……”
漫吹音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手一摊,招出了百花杀往地上一杵,神威放出来,压得韩空扑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露出了他身后护着的韩璇。
韩璇也感受到了那股神威,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漫吹音眯着眼睛,摆出了属于上神的架势:“我再问最后一遍,许临沉呢?”
韩空与韩璇被她的架势惊呆了。
“你……你该不是许声声罢?”好半晌韩空仰着头突然开口,语气里有几分不确定。
“哈?”韩璇差点吓掉了眼珠子。
“吓!”漫吹音的上神架势一下子就散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搞不懂自己哪里露馅了,“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你真是声声?!”韩璇先尖叫起来,那尖锐的嗓音惊得漫吹音差点跳起来。
韩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抓着漫吹音的手就往黎非的院子跑:“还好你回来了啊,快去看大师兄,大师兄再这么下去就要出事了!”
漫吹音一听他提及黎非,猛地一个激灵,定住了脚拉住韩空:“我不能去找黎非,你先告诉我……”
“你为什么不肯去看大师兄!”又是韩璇尖锐的嗓音,她跑过来就抓着漫吹音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扬起的脸上,一双眼睛燃起了熊熊烈火,“许声声,你不能这么自私!你知道当我们得知你死了的时候,我和哥哥多伤心吗?你知道大师兄抱着你的尸体叫着你的名字不肯松手,那种绝望有多让人心疼吗?你说不要葬了你,大师兄就将你的身体冰封起来,白日里要为门派的大小事务用忙得不可开交,夜里就守在你身体旁边不肯合眼。”
“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会死的你知道吗!”韩璇戳着她的心窝,一声一声问得凄厉,“你不回来也就罢了,如今成了仙回来了,却连一面都不肯去见一见吗?许声声,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一定要这么绝情?!”
“璇儿,你少说几句,声声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韩空见不得两个女人吵架,试图拉着韩璇往一边站站,冷静冷静。
“她有什么苦衷!”韩璇用力甩开了韩空的手,“难道成仙都要这么断情绝爱吗?那我宁愿不登仙道,不去成这个仙!”
“扑哧——”漫吹音没忍住,乐了,“你道心不稳功德也不够,这样修道是成不了仙的,你却也很有自知之明。”
韩璇闻言大怒:“你!”
漫吹音没理她,招来了祥云,对韩璇淡淡开口道:“我如何作为那是我的事情,黎非要如何也是他的事情,与你韩璇无关。大家都长大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黎非的事情我承认有我的错,但他现今让身为朋友兄弟的你们为他担心也不肯听,难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吗?不要试图推卸责任,无关的黑锅我不会背的。”
她跳上了祥云就要走,韩璇却追过来拉着她的裙摆,目光里有着一丝卑微的乞求:“许声声,求你了。哪怕就去见一见他也好,就一面!让他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可以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了,我第一次这么求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
漫吹音低头,看着她抓着她裙摆的手,淡淡道:“放手。”
韩璇不但不放,反而抓得越紧:“求求你,去看看他……”
漫吹音觉得心累,以手为刃割断了裙摆,驾着云迅速离开了望月派。
“许声声——”
远远传来韩璇绝望的声音。
漫吹音揉揉眉心:这种情景不适合她啊,她应该走轻松的路线才是!
算了算了,看望月派都挺正常的样子,看来还没有到什么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就不应该找熟人打听的。
漫吹音的祥云方从望月派上空飞过,便咻的一声飞出了一道剑光紧跟其后。
漫吹音隐约觉得有人追上来了,但奈何她驾云的速度很是迅速,回头的时候已经没看到后面的人了,自然也就没看清是谁。
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琳琅宫,这回她学乖了,先藏匿了自己的气息才悄然潜进了琳琅宫,直奔议事大厅。
果不其然,元琳琅果然端坐在议事大厅的主位上,神色疲惫。
元初璎小心翼翼地端着一道甜汤进来:“娘,喝碗甜汤,我煮了好久呢。”
元琳琅垂下眼帘,露出一丝笑:“嗯,璎璎乖。”
她接过甜汤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
元初璎亲密地依偎进她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娘,我想救师父,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想救许声声,可她还是死在我的面前。我是不是很没有啊,娘,娘,你那么厉害,你一定能救师父的对不对……”
元琳琅摸着她的头,心疼极了:“璎璎啊,娘也没办法。”停了一下,“娘不是神,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