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丧期间,禁止所有庆典,加上都知道孟楚两家的事,只口头上恭贺,孟昭离低调上任。
自此,孟昭离总算又找回了活着的目的,也终于想起了周围的人和事,这日回到府中便拉着凛风问:
“风大哥,你说荣霜之前受伤太重,需要独自疗伤,她去了哪里,现在好些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楚家大小姐啊,红颜薄命诶
☆、瘟疫
听他问起荣霜,凛风笑道:“小将军终于活过来了!”
孟昭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凛风接着说:“她一直都在这里。”
凛风引她到书房。孟家的书房一点都不像武将的书房,孟华州年纪大了之后越发喜欢看书写字,书房里笔墨纸砚齐全,此时的窗边却多了一株盆景。
盆景的形貌与那日在战场上所见极为相似,中间一株粗~壮的主干,周围无数气根深深扎入土中,树冠很平,极为好看,只是小了很多。
孟昭离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来过书房,但他一直神思恍惚,也没注意到这里多了一株盆景。
此时他抑制不住惊讶的抱起那盆景:“风大哥,你说说,这就是荣霜?”凛风点头,他又问:“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她到底是什么树?”
凛风睁大了眼睛:”额,小将军没见过啊!不过还是等她醒来你问她吧。“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径自走了。
孟昭离轻抚盆景上那些枝,感觉跟外面的植物没什么区别,呆呆的说:“我真的没见过这种树,你到底是什么树呢?等你醒了告诉我好不好?”
当然不会有回答。
他又说:“算起来你睡了挺久了,什么时候才会醒?这么久了都没醒,你一定伤的很重,难道还没有好?”
“那时候发生太多事,我……我懵了,你为了我和我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就躲起来疗伤,我实在对不起你,要是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帮你。”
说完这句自己笑起来:“你要是听见一定会说我什么也帮不上你吧,我也知道,我和你的力量相差那么多,说想帮你都是妄想。可我还是很希望能帮得上你的。”
“你知道么,你沉睡的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我一度以为这世上真的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可隐隐又觉得我不能就这么完了,不能……”还有不能什么,他依旧没法说清。
“现在又有了一些变化,我似乎可以活下去了,但是好累啊。你说我要不要报仇?就算杀了姜赞又如何?父亲和楚伯伯楚伯母,还有楚家小姐,也都活不过来了。那我报仇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知不觉的抱着盆景说了几大马车的话,最后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之后他没事便对着盆景说话,其他人看在眼里,知道的他是在跟荣霜说话,总比之前整日一言不发要好,不知道的只道孟将军不是入了魔就是有了怪癖,每天都要跟盆景说话不然就不能安然入睡。
这日~他又在对着盆景发呆,忽然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将军哥哥,你在干嘛?”
孟昭离和凛风一样,宠谢荞漳就像亲妹妹,将军府对待谢家千金也都十分恭敬,她出入将军府就像回自己家。
“是你啊,你来找风大哥?他应该在后院吧。”
“不着急找他。”谢荞漳狡黠的看着他:“最近你们家的下人都在传,说将军大人入了魔了,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孟昭离失笑,朝他脑门敲了下:“小丫头拿我来打趣。”
谢荞漳指着那盆景:“要不是的话,你干嘛总跟这盆东西说话?”
孟昭离将盆景摆好,对着窗口的阳光,假装生气的说:“这不是东西,这是我的盆景。”
谢荞漳很明白的笑着看他:“我知道,这是那个厉害的姐姐,你很在意的。”孟昭离别有新意的看了看她:“小丫头,够聪明!”
谢荞漳得意的笑笑:“那当然。我不打扰你了,我去找凛风,你接着陪厉害的姐姐吧。”将军府现在不仅有只听话的狼,还有一只胆子特别小的白老虎,这就是她现在特别喜欢来将军府玩的原因!
莫清槐为了让孟昭离开怀,每次来都带着金毛腓,这小家伙已经跟将军府混的特别熟,双头花蛇因为始终胆小怕事不敢出珍膳堂一步,也就始终跟着莫声棋。这样谢荞漳就更喜欢来找孟昭离玩了。
小丫头来去都像一阵风,如今孟昭离孤家寡人,莫名多出个小妹妹,他也是欢喜的,转身就把这些感觉都说给荣霜,虽然她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些日子,孟昭离不用办理公务的时候,一有空闲就和荣霜说话。
比如朝堂上姜赞为了平衡朝臣势力,目前对他还算和善。
比如感叹小皇帝命苦,事事都要听从姜赞,堂堂一国之主,不过是个傀儡,奈何自己的羽翼也不够丰满,只能眼看着姜赞作威作福。不过姜赞除了独揽大权意外尚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若能保持这种微妙的关系也不是不能接受。
比如莫清槐如今就像大变活人,比谁都有精神,要不是孟昭离有公务,他恨不得拉着他们一同出去游山玩水,可也总觉得他有点过,总有一种时间不够要尽快玩个够的感觉。
比如凛风现在基本上沦落的和小白差不多的地位,当然,只是在谢荞漳面前。
比如那个作威作福的张大柱,有一天忽然回到家,他们偷偷去查看过的,结果发现非但不用再担心那家伙莫名其妙的妖化,那家伙基本上变了一个人,原本的嚣张无赖全没了,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而且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死,想要去蓬莱寻仙呢。
他们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张大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疑点。又找不到猫妖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只能猜测他可能是被猫妖吓着了。
孟昭离日日不厌其烦的跟盆景说话,虽比其他日日沉闷不出声要好些,却还是有些不正常的。天气渐暖,莫清槐便邀请他一起出城游玩,凛风自然是赞同,告诉谢荞漳,谢荞漳再带上谢荞涵,两个小丫头都是兴奋不已,但好好的出游却在来到珍膳堂之后取消了。
帝都爆发了面积不算小的瘟疫。
珍膳堂里聚满了前来治病的百姓,莫声棋忙得不可开交,莫清槐和承影都在帮忙,莫家没有什么家丁,孟昭离和谢荞漳见状,便回家请了家里的下人都过来帮忙。
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瘟疫,却还没有确认,所有来问药的百姓都是由家人扛过来的,他们全都是好端端的在家或在路上,忽然满脸通红呼吸不畅,但过一会又缓过来,过一会又会憋得脸红涨发紫,过会又好了。
反反复复,发作起来轻的抽~搐,重的晕厥,但都是过得片刻又醒转,醒转过来就好似没事人一样!
说是瘟疫,主要因为这一天里足有几百人都出现这样的症状,但找到医生诊治后,虽暂时不知病因也不知如何医治,却未曾发现会传染,这才让贺拙年舒了一口气,令手下安排病人分散去了帝都还在营业的各家医馆。
珍膳堂声名远扬,地方又大,因此送来的人也最多。
那些病人发作的次数多了,个个萎靡不振浑身无力,发作起来又需要至少两个强壮的按住四肢或者掰开嘴,否则他们就有可能弄伤自己,一时间还真是忙的不可开交。
别看谢荞漳平时大小姐脾气足足的,来到珍膳堂,人手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也是一点不含糊,但是她人小力气也小,便跟着莫声棋看着药炉,谢荞涵也一副不能落下的架势,两个人包圆了二十多个小药炉。
几个人由原本的计划出游变成在珍膳堂帮忙,忙到天都黑了才各自回家,第二天再去,那些病人一点也没有好转,莫声棋的药也只能给他们补充体力,好让他们不至于被每一次的发作耗费掉所有力气。
开始的几天发病的人数噌噌的涨,所有的医馆都人满为患,临时搭的床铺都躺满了人,渐渐地就连帮忙的人都不够了,帝都的医生却始终查不出是和病因。
唯一令人安心的是,过了几天,发病的人数和速度都逐渐减少了。
但同时,得了病的人由最开始只是窒息抽~搐,逐渐演变出各种各样奇怪的病症,有的全身开始溃烂,试遍各种草药都没用;有的迅速枯槁,人还活着可看上去却像僵尸一样;有的身上开始变~硬,从手指头或者脚趾头开始,面积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从七窍里长出草来的……
各种症状眼花缭乱,把帝都的医生都吓得手足无措。
莫声棋悄悄让儿子提醒孟昭离,这些人的症状,已经开始超出了普通人生病的范畴。
孟昭离找到贺拙年,提出调查瘟疫,除了治病以外的事。官兵也忙了起来,搜罗病人的户籍,出入等。
只查的他们天昏地暗日夜颠倒,都没找到什么共同点,这些人有木匠有屠夫,有主妇有小童,有做小买卖的有唱小曲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要非要找共同点,也只剩下他们都是帝都本地人了。
但本地人这一点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
接着,最早发病的那一批开始有人不治而终了。连莫声棋都束手无策。
因死者众多,又跟瘟疫有关,官府令人将尸体暂时放到义庄,不许亲人带回下葬,但实际上,有不少人全家都陷入瘟疫,根本无人能办理后事。
因为瘟疫的事谢荞漳姐妹俩帮忙到很晚,谢荞漳就耍赖,赖着凛风不肯回家,非要住在将军府不可,孟昭离只好请他们家的家丁去禀报谢逸迟,就说留两位小姐在家休息,请他放心,谢逸迟非但不生气不担心,还高兴的送来换洗衣物等等。
几个人谈瘟疫的事谈到夜深,谢荞漳困得脑袋砸了好几次桌子才终于被凛风送到客房睡了。
没了两个小丫头,孟昭离和凛风又在书房闲聊了聊,线索卡住了,两人都无奈。孟昭离又对着盆景念叨了一番,凛风笑道:“小荣儿这是听不见,要是能听见,烦也要被你烦死了。”
孟昭离讪讪的笑道:“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