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霜已然完全恢复,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哼,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毫不掩饰对金尧的鄙视。
金尧有苦说不出啊!他把咸山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荣霜,等他意识到她根本是跟着大军离开再追回来,什么都来不及了!
现在看来,姜赞肯定是知道的,并且就算他不知道大军会带荣霜走,他也应该知道如何快速的找到重伤的她,但他一点都没告诉金尧!此时想明白这些还有什么用?金尧脸更黑了,紧闭双~唇不吭声。
猫妖花黎晃着尾巴:“树妖功力高出我们太多,要不是这老不死的用血咒脱身,我们早死在树妖手下了!再说,你给他的都是什么不堪一击的内丹啊?野猪,灰熊,这些对付普通人还可以,面对千年树妖简直是笑话!何况他身边还有个不亚于她的狼妖!”
“你们办砸了事情,还要怪我?我帮你们提升功力,还要管饭不成?”他这里的管饭,可不是一般的饭,姜赞更怒。
“不敢,”猫妖有点胆怯,但说的话丝毫没有怯意:“主人要我们做什么,我们自当拼尽全力去做,只不过力所不能及之事无法强求。”
“要是能蒙主人怜爱,赐他些妖怪的内丹,那办起事来也能事半功倍啊!”最后还不忘觊觎一下,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小命也值得。
“你倒会算账!有过没功还想讨赏?”姜赞问她。
“这次义庄取珠是我的疏忽,花黎愿意接受主人的惩罚。只是对付荣霜的事情,我二人实在不是她的对手。”猫妖道
“罚当然是要罚!”她说的不卑不亢的,姜赞虽怒,其实也不过是想拿荣霜羞辱他们,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很多事情还需要人,当然不会对他们动真格的,“最近交给你们的任务没一件顺利的,且去盯紧九子,他们可比那些普通百姓珍贵多了!”
花黎知道这是过了这一关,全身都放松了些。
“心儿。”姜赞叫道。
随着他的声音,从后殿跃出一个灵巧利落的身影,这人身材娇小,应该是女人……或者女孩,全身黑衣,且黑巾蒙面,蒙得彻彻底底!顾清笃蒙面行~事时,还是需要露出一双眼睛看路的,这女娃却是连眼睛都蒙着!
花黎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原来是她双眼出的黑巾相对略薄,是她能看见你你看不见她!
这黑妞跃出后直接跪伏在姜赞脚下,恭恭敬敬的道:“义父。”花黎见到,女孩连双手都带着黑色手套……这是有多不能见人?
义父?看来这儿也是跟顾清笃差不多的,只不过既然喊义父,想必要比顾清笃更亲近一些。
“金尧办事不利,他已认罚,你来行刑,罚他二十鞭!”姜赞道。
花黎和金尧都暗暗缓出一口气,只是挨打,还好还好。
“是!”黑妞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小,但又不像成年人,整体感觉好像一个孩子在装成熟,但她的声音完全没有情绪这点倒是挺明显的。
“用我的乌金鞭。”姜赞冷笑着补充。
“是!”黑妞得令,转身约走,想是去拿乌金鞭了。
花黎和金尧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乌金鞭!姜赞你不要欺人太甚!
乌金鞭和乌金刀,对常人就是普通的鞭普通的刀,对妖,每挨一下都会被感染浓重的乌金黑气,可抑制妖气游走运行,一般的小妖很难承受,连凛风和荣霜中了乌金刀的伤都要及时调息呢,姜赞这是要狠狠的教训一下金尧了!
待他们散了,姜赞才抚着胸口咳了起来,顾清笃急忙上前:“师父!如何?”
姜赞调息了片刻才道:“还好,从那些贱民身体养出来的没多大用,我还能驾驭的了。只是……又是功败垂成!”
他看起来十分沮丧,半响才又道:“那些还散在外面的,没有妖变的珠子,你和心儿尽快收回来,不要浪费。”
顾清笃恭敬的答应,见他起身,扶着他慢慢的走:“当初在贱民身上埋下渡魔珠,费了不少功夫,实在可惜啊!”
“普通人这一招,还是不够成熟,待我再研究一番再试吧,那珠子珍贵,都这么浪费了我心疼啊!”姜赞颤巍巍的道:“不是还有九子在么,还是重点看好他们几个。密室里的那些还够用。”
“是,希望九子能顺利。”顾清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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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总算是彻底坐实了极乐域发放固元珠祸害百姓,贺拙年发出告示,令领取过固元珠的百姓尽快将固元珠交给官府,如已无法取出也到官府,官府会请莫神医帮忙。
绝大部分百姓都见识了那所谓瘟疫发病的恐怖,官府当然不会直接说是妖怪作祟,只说邪~教意图不轨,但坊间留言早已四起,等这告示一出,京兆尹府便忙得不可开交了。
那固元珠只有荣霜从人……或妖的身体里取出过,而且凡是被取出来的,那宿主不是化作血水就是直接魔化了,所以其实帮忙取珠一事无非是安抚人心罢了。
不知是一次吸收了大量固元珠,暂时得到了足够的功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余下那些症状稍微轻微的病人,开始好转,不再频繁发病,再在莫声棋的调理之下逐渐有人痊愈。只是没人知道那珠子何时才会再发作。
因此,能取下来的暗自庆幸。已经无法取下的也淡定的入住医馆,抱着等待被救治的心等死。
这场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的瘟疫悄无声息的结束了,那个强大而邪恶的人也销声匿迹,更不要提已逃离帝都的猫妖和金尧!
另一方面贺拙年和凛风、孟昭离也开始公开强势的在帝都城里大肆抓捕极乐域的窝点,之前他们只是暗中调查,且并没有合理的理由抓人,此时不同,原先的极乐域隐藏的多么隐秘也都被各种百姓给举报了出来。
谢荞漳姐妹俩跟将军打得火热,谢逸迟的高兴简直写在脸上,生意做的也是越来越顺风顺水,也是更加管不了谢荞漳了,不过他想着二姑娘沉稳,姐妹俩一起行动还是挺放心的。小将军和那个凛风大人也都只信得过的,他真是每天都要笑醒。
孟昭离曾经离杀父杀母的仇人那么近,却无可奈何,他开始更加努力甚至疯狂的练功,哪怕知道自己一介凡人如何都不是那人的对手,也不曾放松。
能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容越来越少,能在他身上感到的放松也越来越少,武功虽然突飞猛进,可他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对手!他甚至求荣霜和凛风教他法术妖术,都被拒绝,他更加沉闷。
他却不知他的这种状态,不是那两人不教,而是不敢教。所有的法术妖术,都需要心思澄明,他目前被仇恨填满,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莫清槐趁机也要学,还跟着谢荞漳一起凑热闹,凛风拗不过就教了他俩一些,莫清槐却是进步神速,比早已练过许久的谢荞漳强了百倍!
孟昭离就看着莫清槐法术突飞猛进,好像明白了这点,那种无力感最强烈的那几天过去后,也就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荣霜是不会给自己揽这些事的,瘟疫的事情过后,那些抓人啊看病啊都不用她理,孟昭离因仇恨而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而她一直在寻找的似乎又模糊起来。
她有时会再化作一方白砚,躺在书房里,等很久,发觉孟华州都没有再回来看书。
有时她也会再化作一缕淡淡的绿光,搭在孟昭离的肩上,在他练功的时候腾挪飞舞;搭在谢荞漳肩头看她和凛风胡闹;搭在莫清槐身上,跟着他去到珍膳堂,故意待到很晚再回将军府,可也没有了孟华州来骂她夜不归宿。
为什么当年觉得唠唠叨叨啰里啰嗦的老头,现在会这么想念。
她没跟任何人提起她对孟华州的想念,只暗自凭吊这个带她入世的老人。
孟昭离不知荣霜心情,但他知道在这个将军府里除了自己,如果还有谁会为孟华州的死而伤心难过,就只有荣霜了。
之前她重伤修养,不知有没有意识,如果没有最好,那时有多难熬他自己十分清楚,无意识的过了那段,醒来时已是很久以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最近的阴沉是因为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着实阴郁了好一阵才好转些。
他本性是淡然的,并没有那么容易钻牛角尖,苦练武功也可以让他没时间和力气想得太多。眼看就要到父亲的周年祭,他忽然想起一事,这日趁夜,一个人出了将军府。
作者有话要说: 同一种思念
☆、金步摇
短短不到一年,当年也曾热热闹闹的宰相府如今杂草丛生,眼见净是一派凄凉。
扶灵回京时,宰相楚战已被满门抄斩,全家一个不剩,孟昭离连楚家人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些可能是他妻子,岳丈的亲人,全都血染玄武门,一缕缕冤魂不知如今是投胎重生了还是依旧在人间徘徊。
宰相府于他,只有在城门口碰到楚馨慈,将她送回家的那次印象深刻。父亲说小时候也带他去过,但他都没有印象了。
宰相一家是通敌罪被斩,没有人敢拜祭,他因为自家的变故也没有顾得上,今日偷偷来到相府,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说楚战,是父亲跟他相熟更多,自己一直是当长辈敬着的,他也知道楚战很欣赏自己不然也不会把女儿许配给自己了,可他对楚战跟对父亲是一样的敬多余爱,并没有多亲近。
而楚馨慈,他只知道,如果她没死,现在应该会成了自己的妻子了吧?
如果只是如果,都是不存在的。
如今他只能在破败的楚府里,暗自悼念,连光明正大的拜祭都不可以。
“父亲,母亲,你们等一等,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楚伯伯,……馨慈,你们也再等一等,我也会辅佐新皇,总有一天扳倒姜赞,替你们报仇!”他双拳紧握,轻轻的将誓言念给自己。
忽然,宰相家后院传来轻微声响,他立刻警觉,放缓了呼吸悄悄靠了过去。
没有灯火,又久无人居住,宰相府比一般宅院黑的更彻底,他仗着武艺高强,夜视的能力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