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拙年今日来探望孟昭离之后,跟他交代了一下抓捕游鸿才的事,这人那日逃走后就杳无音信,虽然估计很有可能已被灭口,但尚未找到尸体。波斯舞女那边还在查,本来是要审那四个女孩的,却发现她们都是哑巴,又不识字,调查就慢了许多。
楚馨慈就更不要说了,这里面最难找的应该就是她。
出了孟昭离的屋就去找凛风发泄,原来姜赞假惺惺的跟他探问小将军的伤,贺拙年气得不行,见他自己来看,他又说自己病尚未痊愈。“他倒是希望昭离干脆被刺身亡,他就再没劲敌!我真的怀疑幕后指使就是他!”
凛风一边安抚他,一边也有这种怀疑,可现在也只能是猜想,什么证据都没有。
那乌金剑就留在他这里,要比京兆尹府安全些,凛风握着剑柄把玩,那上面只有妖能感受到的黑气源源不断。
“这把剑这么厉害?我看也就是普通的剑嘛,没什么稀奇呀?为什么你和霜姐姐都怕它?”谢荞漳不知死的问。
凛风捏她的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啦?这上面有一层你看不到的黑气,它对人是没有效果的。”
谢荞漳没反抗他捏脸,反而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东西?那是说专门克制你这种妖怪的吗?”
凛风把她的脸捏成个包子:“什么叫我这种妖怪?”
谢荞漳被他捏的嘴都张不开了,也伸手去捏他,可是凛风手长脚长,她人小各种短的,抓了半天抓不到:“够似呢则宗……”
凛风重复了好几遍才哈哈大笑:“就是我这种,你能怎样啊?”
“姐姐。”俩人正闹着,谢荞涵带着小丫鬟端着三个碗进屋来。见他俩这样,吓了一跳:“风……风大哥!”
凛风这才把谢荞漳放下来,一得自由谢荞漳就拳打脚踢的跟上来:“就你这种只会欺负我的笨蛋妖怪!一把小小的剑都怕,只会欺负我!”
当着谢荞涵的面,凛风只笑笑,问她:“来找你姐?”
谢荞涵一脸的尴尬,知道凛风不会跟自己多说,姐姐又只顾着打闹,只好当什么都没看见,道:“爹爹差人送来的玫瑰露,也给风大哥准备了,我就给端来,咱们一起喝吧。”
玫瑰露啊,凛风了然的看看还在发威的谢荞漳,后者听到妹妹的话噘着嘴看他。对于每隔几日就要吃玫瑰露这个事她早就跟凛风抱怨过好多次了。
“我一个大男人,喝这种玩意干嘛,你们几个小丫头喝吧,真好,端了半天的那个小丫头,你们一起喝了,来来来。”他打着哈哈招呼着丫鬟也一起吃甜品,其实他很清楚,谢荞涵无论什么事都能想出由头来找自己,这不过又是她亲近自己的借口罢了。
“我看将军哥哥这些天好些了,霜姐姐照顾有加,我觉得他们两个好配哦。”躲不掉,只好自救,谢荞漳赶紧转移话题。
“哦?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配不配啊?”凛风道。
“我当然知道,我马上就十六岁了!”谢荞漳马上强调:“就是很配,他们两个都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像那个楚馨慈!讨厌死了!对了她和将军哥哥还有婚约呢,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应该不算数了吧?”
她不提这个,似乎已经没人记得当年将相联姻的事了,想到这个,凛风也觉得,荣霜似乎挺在乎孟昭离的,要真是这样,那个曾经的未婚妻又回来了,似乎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不过,如果因为婚约,她会不会再出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摸头杀,这也是一种
☆、颠倒黑白
尽管有限的线索看似都被掐断,官兵却在宰相府外的民居,一间废屋里抓~住了楚馨慈。
贺拙年无论怎样问她,她都没有回应。看她那个样子,贺拙年无奈,把她押到将军府交给孟昭离。
凛风和贺拙年在大厅等着孟昭离,楚馨慈五花大绑的跪在正中。
小将军还没来,谢荞漳先跑来了,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怎么都拦不住她的谢荞涵。
冲进大厅停在楚馨慈面前拔剑直指她的脸,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还有什么可审的?让我先在她脸上也画个花,然后就按逃犯处置了,多简单的事!”
剑尖刚刚碰到楚馨慈的皮肤,凛风人未到妖风已扫到谢荞漳脸上,长剑在晃动,在楚馨慈左眼下方轻轻留下一道短小的刮痕,而她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剑还举在楚馨慈面前,可谢荞漳手都斗了,不敢相信的瞪着凛风,眼看眼泪就要下来了:“你竟然为了她要打我?”
凛风急忙解释:“哪有打你这么严重?她要交给小将军。咱们别插手他们的事,对吧?乖,听话,把剑放下。”
说着绕过楚馨慈过来要接下她手中的剑,顺势想把她搂到一旁:“再说你看我脸上的疤都快没了,这点小事还要你帮我出头我多没面子啊!”
谢荞漳虽没跟他抢剑,但也没乖乖被他哄走,扭着身子奋力撞开他,自己重重的迈步到一旁坐下,噘~着嘴:“我就看看将军哥哥要怎么处置她!”又白了一眼凛风,“哼!
谢荞涵给凛风和贺拙年行了礼,又看看姐姐,对着他们欲言又止,凛风只温和的冲她摇摇头,就收起剑,坐在谢荞漳旁边一起等。
楚馨慈自始至终没看他们一眼,没因他们的纠葛动一下,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找不到焦点,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将军哥哥怎么还不来?”没坐一会,谢荞漳就开始不耐烦起来。
*****
与此同时,这些天被应该死去却又复活的楚馨慈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孟昭离,此刻却慌了。
从后院道大厅短短的几步路,他步履沉重,太多问题想知道的答案即刻就能得到,却不能理解自己为何忽然这么惧怕知道。
“答案近在咫尺,你在怕什么?”身后传来荣霜的声音。
“我……”孟昭离踌躇着还是说了出来“怕答案无法承受……”
荣霜上前,道:“还有什么能比你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更难承受吗?”
又顿了顿,孟昭离才道:“你陪我一起去吧。”
“当然。”荣霜伴着他,一起进了前厅。
见他们来了,谢荞漳立刻蹦蹦跳跳到他们跟前:“将军哥哥!霜姐姐!这女人把你们伤的这么重,还……还这么嚣张,一定不能轻饶了她”
再看到楚馨慈,孟昭离本就不太顺畅的脚步再次顿了一顿,才缓步向她走来,荣霜没再跟上,而是拉着谢荞漳走到一旁,把空间给那两人留出来。
楚馨慈冷漠异常的眼光终于有了些反应,落在孟昭离身上,跟着他靠近,渐渐仰起头,始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楚馨慈?”孟昭离开口,却先问了这样一句。
“哼,”楚馨慈冷笑:“你当然希望楚馨慈已死,那样你孟家的所作所为,就当真长埋地下,再无人知晓!”
她每说一个字,厅中其他人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一层,孟昭离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但她这番话之后,他也找回不少理智,问道:“我孟家有何作为怕人知晓,你倒细细说来!”
楚馨慈一直冷笑,面对孟昭离,她虽跪着,在气势上却一直冷傲的压制着他,此时却忽然怒火中烧,又一次露出那怨怼的面孔:“你们父子边疆失利,令前太子被俘,却构陷我爹通敌卖国,害我楚家满门上下将近三百人无辜被斩!”
她这话一出,在场个人全都觉得一震,万料不到这件事在她这里竟是这样一番说辞,还没反应过来,她继续骂道:“幸亏老天有眼,孟华州没能赶回来!可是你却飞黄腾达,不但袭了将军位,还越发得寸进尺,连新皇都越来越看重你!既然老天不来收拾你,那就我来!”
听到她说起先父的口气,孟昭离不由得抚上胸口,脸白如纸,最后终于一口血喷了出来,荣霜急忙上前将他扶着坐下,谢荞漳更是忍不住,冲着楚馨慈就是一个耳光:
“简直胡说八道!将军哥哥,还有将军哥哥的爹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你怎么……”她从小到大打骂人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头一次遇到这等家国大事竟一时语塞了。
凛风急忙拦住她,把她拉到谢荞涵的旁边,她还愤恨恨的拽着他们俩寻求同盟:“她怎么这样!这这这不是颠倒黑白吗!你们看看啊!啊!”
贺拙年也是怒极 ,义正词严的来到她面前道:“简直一派胡言!华州兄为国为民从未有过半点外心,与当朝宰相更是情同手足,怎可能会害他?将相联姻之事满城皆知,你怎么不想想,他若真要害你楚家,又怎会和你家结亲?”
提到这件事,楚馨慈的冷笑忽然就变成了哈哈大笑,“结亲?”她的目光突然剑一样设在荣霜和孟昭离的身上:“我爹在先皇面前也是有些地位的,判我一家满门抄斩,顺便废了这门亲,好一个一举多得呢!”
她由愤恨咒骂转到冷嘲热讽,无时无刻不透着对孟昭离的刻骨仇恨。
“真是越说越离谱!”贺拙年都气的发起抖来,有些口不择言了:“当年拼命构陷你爹的明明是姜赞,华州远在边关能做些什么?姜赞利用边关战事离间将相,坐收渔人之利,就连昭离都是处境艰难,你这是……你这真是颠倒黑白!”
楚馨慈笑的更加放肆,脸上写着“你果然会这么说!”,脸上刚刚被刺的伤口因为她的狂笑越发加重,嘴角还挂着被谢荞漳掴出来的血,越发显得狰狞了!
“你们当然不会认!只恨我学艺不精,既然落在你们手里了,就少再装好人,要杀要剐,我楚馨慈不会眨一下眼睛!”
沉默良久的孟昭离终于开了口:“贺大人说的都是实情,你不信,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害楚家的不是我孟家?”
楚馨慈瞪着他不说话。
孟昭离一步一顿的走向她:“宰相被满门抄斩时,带着父亲和前太子的灵柩在回京的路上,这之前边关激战,前太子被俘,我父亲又怎还有精力去构陷原本的挚友?你说是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