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离一步一顿的走向她:“宰相被满门抄斩时,带着父亲和前太子的灵柩在回京的路上,这之前边关激战,前太子被俘,我父亲又怎还有精力去构陷原本的挚友?你说是我父亲害你,你又有何证据?”
楚馨慈有些颤抖,依旧不说话。
见他如此,孟昭离心中更痛:“无凭无据,你就对我孟家恨之入骨,是不是太欠考虑了楚大小姐!”话毕便猛地咳了起来。
楚馨慈终于流下泪来:“我不会因你这几句一面之词就信你是无辜!”
孟昭离喘的说不出话,荣霜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对楚馨慈道:“那你又是因谁的一面之词便恨了这么久恨得这么深呢?”
楚馨慈看向她,眼中多了比看孟昭离是的狠辣,但她有一次闭嘴不答。
孟昭离这次咳了好久,凛风和谢家姐妹也围了过来,顾不得和楚馨慈眼神对战,荣霜将内力缓缓渡给他,半响才缓过来,经过这一番舌战,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心跳急速,实在是太耗费心力了。
再看楚馨慈,经过刚才的对峙,他知道她已经有了怀疑,只是还需要时间,他今天是实在没力气再问下去,唤了浅伤过来,收拾一间干净的客房给她住,再由浅伤去选一个内院的小丫头随时伺候。
“你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逃犯,我将军府也不会再关押约束你,你愿意,我以上宾待你,你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其他人都想要出言阻拦,他抬手阻止:“无妨,我对她与楚家问心无愧。”说完实在再无力气,便想起身回去休息。
荣霜便扶着他往回走,路过凛风给他使了个眼色,凛风会意,便一同跟着浅伤和楚馨慈去了客房,谢家姐妹也紧紧跟上。
谢荞漳一直忿忿不平,都被凛风按下,来到客房外并没进去,谢荞漳十分不爽:“将军哥哥也太纵容她了!还让她在家里住下?霜姐姐怎么也不吭声啊!哎呀干嘛呀,咱们干吗还来看她!”
凛风示意她噤声,低声道:“你傻啊,将军虽然以礼待她,可咱们又不用!”谢荞漳忽的瞪圆了眼睛:“对对对!那咱们怎么教训她?”
凛风戳她头:“你少闹事啊,等你霜姐姐来,咱们先看着她,别让她再跑了!”
说到这个,谢荞漳更加同意,猛点头:“嗯嗯!一定不能!上次她利用我,气死我了!这次一定不能再让她跑了!”
冷不防谢荞涵一声嗔笑,抿着嘴看姐姐。谢荞漳白了她一眼:“干嘛!谁还没有个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哼!”
谢荞涵道:“你急什么?我也没说你什么,你呀就是太急了,才会被她利用的。”
凛风道:“哎,荞涵说的对,你这种急脾气啊,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凛风难得想着谢荞涵,二丫头心花怒放,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敢掩面偷乐,笑吟吟的看着他。
谢荞漳也难得的没发脾气:“哼!谁说我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一时失手,还不知鹿死谁手!”说的好像真的要打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想打一架!!
☆、君心系谁
三人没等多久,荣霜就来了,她服侍着孟昭离躺下,喝了药沉沉睡了才过来。
谢荞漳见她来,蹦蹦跳跳的过来拉她:“霜姐姐霜姐姐,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妖女!?”
不知什么时候楚馨慈成了妖女,荣霜疑惑。
“就是那个楚大小姐喽,咱们给她说了那么多,她还不信,不是个鬼迷心窍的妖女么!”
“我看你是觉得她太漂亮了才叫她妖女的吧?”凛风又笑她,谢荞涵也在一旁抿嘴忍着笑。
“你你你!你也觉得她漂亮是不是?!”谢荞漳这下急了,指着凛风追问,“没没没,漂亮她怎么谈得上!不过你因为她坏叫她妖女,你把你霜姐姐置于何地啊?”凛风急忙转移重点。
谢荞漳立时定住了,赶紧回去抱住荣霜的胳膊:“霜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哦!妖和人都是有好有坏的,你是好妖,她是坏人!”
荣霜这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无奈的笑道:“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个。不过你真的不觉得她漂亮吗?”
“额……”谢荞漳戳着手指:“霜姐姐你也觉得她漂亮啊……”
凛风笑着拉开她:“行啦别东拉西扯了,你霜姐姐有事要做。”
果然吸引了谢荞漳的注意力:“哦对,霜姐姐,你要快教训教训她,杀杀她的气焰!”
荣霜更无奈:“他是孟昭离的上宾,为什么要教训她?”
这跟说好的不太一样啊,谢荞漳有点懵:“霜姐姐,那你来干嘛?”
“留她做客当然可以,可以不能什么都不做,要是再让她伤了孟昭离,咱们这么多人,可也是太没用了。”荣霜道。
谢荞漳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对对,不能再叫她跑了!可是要怎么做呢?”
荣霜一笑,双手忽然结印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圆,依稀可见一个淡绿色的圈,这个圈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猛地往前一推,大圈便飘向楚馨慈的客房上空,她再一挥手,那淡绿色便淅淅沥沥的落下,然后整间房子都被一层淡淡的绿雾蒙住。
她再轻轻一拍手,绿雾便看不见了。
谢家姐妹都看的瞪大双眼,凛风在一旁悠然自得。
“这就完了?这……能怎样?”谢荞漳问。
“给她布了个小结界,只要她想出来,我立刻会知道。”
“哦……可是,霜姐姐,要是你来不及赶过来呢?”
荣霜嘴角一翘:“这结界当然不止报信。刚刚给孟昭离也做了结界,她是不能靠近的。”
“恩这样她就不能再伤害将军哥哥了!额,可是她在逃走了怎么办啊?”谢荞漳着急的问。
“我只管不让她伤人,孟昭离都没说不让她走,我~干嘛拦她。”谢荞漳还想说什么,可是霜姐姐说的她又无法反驳,噘~着嘴转向凛风,心中不免后悔:还不如央大狗狗施法,好歹还能提提要求!
*****
楚馨慈这一次竟然没走,而是心安理得的住下来了。
结果这样一来,谢荞漳也彻底不回家了,每天都光明正大的盯着楚馨慈。
莫清槐来看望孟昭离,被他请求来也给楚馨慈的伤送了药,楚馨慈便更有了借口,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谢荞漳为此每天都愤愤不平,只要一逮到机会就给她捣乱。往她屋子里放老鼠、癞□□,给她吃喝的东西里加料,偷偷的把她的衣服剪成条等等……可惜前者楚馨慈根本不怕,吃的东西有问题他就不吃。
结果将军哥哥还要叫人单独给她准备食物和新衣服,也不来怪谢荞漳,弄得她恶作剧成了独角戏,最后只好放弃这种无聊的捉弄,每天除了盯着她,就是琢磨用什么新办法来整她比较好。
闷了几天,孟昭离也没再理这边,只是每晚在院中呆坐的时候更加沉重,好似老僧入定一般,荣霜陪了他几天,感觉这回不是变几朵花出来能行的了,也就没再整那些花哨。
这天孟昭离却突然对她说:“那些花都听你的吧?能让它们再出来,热闹热闹吗?”
荣霜本是悄悄拿了披风来想给他披上,听他如此说,还挺开心的,便做法再招了槐枝,四下里跳跃着探到他身边绽放着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花朵爬到他身上,好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些花都像来看老朋友似的态度比上一次更加亲昵。
一朵紫色的小花绕上他的手腕跳上他手心,他便把它捉住,手指和它一起跳起舞来,小紫花人来疯一样玩的特别高兴,好一会,待他累了松开手,才依依不舍的退开去。
孟昭离忽然开口:“这些花花草草真是单纯的可爱,你说,为什么人心却这么复杂?”
荣霜呆住:“这个……你真的问错人了。”
孟昭离难得的笑起来,却是自嘲成分居多:“我都忘了这个。”等了等又问:“这几日,她还好吗?”
他知道荣霜虽然每日都陪着自己,那边的情况也是清楚的。
荣霜也知道他问的是谁,轻叹一声:“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看一看?”
孟昭离又沉默了。
荣霜一手放在他肩头:“你们两个,总要有人先面对。一味这么躲着,好有意思嘛?”
孟昭离再次苦笑:“还说你不懂人心,其实你比我们谁看的都清。”
“可能就因为我的不懂,才看的清些?”荣霜道:“我可以陪你去,要是不方便,你这几天身体好些了,自己过去也是可以的。我给你施了法,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孟昭离忽然握住她搭在肩头的手:“这么说,我真的没有借口不去了。”
“你也说是借口了,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毕竟你的伤还没好呢。”
“可你也说了,有你的法术,她不能把我怎么样。”
荣霜给他让开路:“那就真的非去不可了。”
孟昭离起身,又回头对她说:“你……等我。”
见荣霜点头,他才向客房走去。
*****
令孟昭离没想到的是,楚馨慈竟然也如他一样,在院子里呆坐。只不过这里可没有会跳舞的槐枝和彩色的花草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更加没想到,楚馨慈一开口,竟是问他的伤,虽没转过身来看他,那声音已经全没了之前那股怨恨。
“还好。”孟昭离忽然有些紧张。
楚馨慈没动,但就像看见了一样:“放心,这屋里屋外都是法术,我伤不了你。”
孟昭离苦笑:“要不是误会还没有解开,我真想说,你如何对我我都是乐意的。”
楚馨慈扭过头看他:“你当真问心无愧?”
孟昭离正色,“是,问心无愧!我孟家上下,对楚家所有人,都问心无愧!”
“是么?”她站了起来,眼神有些迷离,忽然靠近了他,声音微颤,一滴泪滑落:“那你呢?你对我呢?也是问心无愧吗?”
孟昭离心中一痛,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想不到她竟这样直接。可是她既然直接提到这件事上,至少说明她应该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