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离心中一痛,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想不到她竟这样直接。可是她既然直接提到这件事上,至少说明她应该暂时不再纠结是不是孟家陷害楚家的事了。
可这件事,同样不好办啊!
将相的联姻,是全由父母做主的事,他对眼前的楚馨慈真真只有当年救她回来那一次的印象,若没有满门抄斩的事,可能现在两人都已经举行完婚礼了吧……可是他这几年一直都以为她死了,自己的心从未属于过她,如今也很难靠近她啊!
他眼中都是不忍,却说不出话来,是与不是,让他说如何启齿?
楚馨慈忽然凄然一笑:“你不要这么为难,答不出就不要答,总好过骗我。”
“馨慈……妹妹,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又怎么练了这一身的功夫?”孟昭离犹豫着还是如儿时一样称呼她为妹妹,并且想要转移话题,解心中疑问。
楚馨慈一笑:“是师傅救下了我,教我武功,供我吃住。”
“那……也是他告诉你……”孟昭离试探的问。
楚馨慈定定的看他,显然并不想谈这个问题,但还是说:“当然不是。如果你是来审我的,还是请回吧。”
“你知道我不会的。”孟昭离只好无奈道:“我只想和你聊聊,你今后又有何打算?”
她声音柔和,吐气如兰:“打算?我是个逃犯!我又能有和打算?我倒想知道,孟大将军,你对我有何打算?”
“我……”孟昭离语塞,除了那日~她扮做舞女贴近他,他从未曾和谁有过如此亲近的接触,那天她还带着面纱,今天她的美眸、朱~唇就在眼前,说心中没有一点涟漪是不可能的,可他也同时打从心底自然而然的抵挡着这种诱~惑。
“我已下令府中封锁消息,你大可放心在这里住下。”孟昭离定定心神道:“从边关回来时我爹就已经……那时我才失去母亲不久,一路上我都想着我再无亲人,但至少还有楚伯伯一家可倚靠,但我一进城,就听到宰相被满门抄斩的消息,我连一具尸体都没有见到!”
他控制着说这些,让自己不要太激动:“当我再看见你,无论你是不是想杀我,我都觉得老天对我还算不薄,还给我留了一个亲人。我永远不会对付你,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楚馨慈突然笑起来,声音不大,可寂静的的夜里,还是让人不寒而栗:“亲人?昭离哥哥,我是你哪门子的亲人?”
孟昭离张了几次口,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又怕说错了话惹怒她,看他为难成这个样子,楚馨慈又笑了一阵,边笑边欣赏他的为难,笑够了,也累了,才又换了那副戏谑的面孔:
“夜深了,该休息了。昭离哥哥,你要陪妹妹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又进入不擅长的三角恋情节了。。。。。
☆、欲加之罪
孟昭离吓得身上直冒冷汗:“是我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转身就要走。
楚馨慈在身后又道:“等一下。”
孟昭离迟疑回头,没留神她竟然欺身而上,这一回头几乎和他脸对脸,鼻子尖都险些碰上!吓得他急忙往后推,楚馨慈却一把把他拉住,“我有这么可怕?你这么怕我?啊!”
前两句还说的妩媚妖~娆,最后却忽然尖叫起来,被烫着了一样甩开拉着他的手,再看时她的手已经好像被火烧过一样,瞬间就起了好多水泡。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伤害吓得站立不稳,孟昭离急忙上前扶住她,刚碰到她肩,她又尖叫起来,所碰之处的衣服也已经烧了一个洞,皮肤也已经红肿!
正不明所以,荣霜已经来到二人面前,一招便将二人分开,警惕的看着楚馨慈。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法术。”楚馨慈忍着疼,狠狠的瞪着荣霜,忽然就癫狂般的笑起来。
孟昭离这才明白,荣霜的法术便是让她不得碰触自己,一旦碰触,非但她会立刻知道,并且楚馨慈还会被灼伤。
“你没事吧?”并不理会楚馨慈,荣霜只问他。
孟昭离摇摇头,迟疑的看着她,“这……是不是有点严重了,我叫人去拿点药来。”
“不用,”荣霜道,“这不是普通的伤。”说着,朝着楚馨慈的伤处挥了一挥,一道淡绿色的光线绕着她的伤患处盘旋了片刻,她的伤便缓缓散去,带给她的那种灼烧痛感也随之消失了。
“这就是妖术么?真是好厉害啊!”楚馨慈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是佩服还是讽刺。
“好了,我们走吧。”荣霜拉着孟昭离就要离开,孟昭离还在看着楚馨慈,荣霜再拉他,他对着楚馨慈道:“夜里凉,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这才和荣霜离开了。
楚馨慈等他们离开,跪倒在地,手指狠狠的抓着地面,恨不得五指都插~进地底下!
*****
扶着孟昭离往他自己的卧房走,虽然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些过分,他还是跟荣霜开了口:“是不是太狠了些?她……我觉得她不会再那样过激了,你看是不是?”
荣霜停了下来,看着他,孟昭离生怕自己说的太过,赶紧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只是既然留她住下……”
“孟华州临死前,”荣霜打断他慌张的解释,“我答应过他要保护好你。”孟昭离猛然收口,有些惊恐的听她说,荣霜接着道:
“可那天她差一点就要了你的命,要不是莫清槐提点,我根本救不了你!”孟昭离心中更痛,十分后悔没有想周全就这么开口。
但是荣霜其实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恨他自己不珍重自己,舒了口气道:“你重伤初愈,现在的情况就连浅伤都能把你放倒,就先委屈她几天吧。等你身体恢复了,我自会撤掉法术。”
不再与他多说,送他回了卧房,荣霜便离开,没再与他多说一句。
孟昭离一路上也没想出该如何挽回,待她离开,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喃喃的道:“若不是因为父亲的遗言,你还会这般……这般护着我么?”
他有些虚弱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枕边,手碰到个光滑冰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那个恶魔面具。
买面具那个中秋的瞬间涌到眼前,荣霜给他戴上面具,听那个神仙的故事,洋洋得意的让自己跟着她,那时的轻松快乐在今日想起来越发显得沉重,他摩挲着那个面具,好像多摸几下,心里就能轻松些似的。
*****
之后楚馨慈也没再作妖,孟昭离也没再这么亲近的去探望,·凛风用教她变化小狼的高级法术吸引着谢荞漳,她也就没心思来找楚馨慈的麻烦,似乎没人再注意多处来的楚馨慈,或者说她带来的伤口太大,没人愿意主动去碰。
孟昭离因伤告假,多日不曾上朝,这日晚间都已经开始宵禁了,贺拙年突然到访,他平日经常出入将军府,大家都习惯了,可这次,他来的却是十分神秘,同时,也带来一个爆炸的消息。
今日有人奏报圣上,将军府窝藏逃犯,已有人认出逃犯是宰相府余孽,虽也有人替将军说话,但姜赞在一旁蛊惑,小皇帝很难说会不会下旨处置。
将军府众人陷入焦灼,荣霜提议先躲起来,凛风和谢荞漳都反对,再说躲去哪里?贺拙年也提议连夜躲避,因为不知小皇帝被姜赞控制到什么地步,今日情况显然是姜赞落井下石,万一晚他一步,再来一次宰相府灭门的事,可就无法挽回了。
孟昭离只叹,又能躲到哪里?
贺拙年马上说先到珍膳堂,看明日情况,再做定夺。他来之前已经暗中派人去珍膳堂报信,相信莫家父子一定会帮助将军。他的态度很明显,趁着朝堂上还未有定论,大家赶紧撤,不过他这个态度也令大家十分担忧。
“不是还不确定么,就没有办法了吗?”谢荞涵小声的说。
她说的虽然有点天真,可也说出了大家之所以争执不休的心底话。
众人沉默了,看着孟昭离。
孟昭离叹了口气:“连累了大家……但若要将她交出去……我是做不到的。”
凛风哈哈大笑:“小将军,你重伤之后脑子也坏了吗?你要不要把她交出去,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你……你傻吗?”谢荞漳忍不住敲打着他说:“把那女人交出去我们就不用跑啦啊!怎么没有关系?!恩……不过既然将军哥哥不会那么做我们还是得跑,呃……原来如此。”说到最后发现凛风得意的看自己,才明白他说的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荣霜竟被她逗乐,对孟昭离说:“你也太……有谁说要把她交出去了?”
孟昭离无奈:“我知道,只是……我真不想再连累你们。”
“晚了。”荣霜道:“现在你谁也甩不掉。”
孟昭离苦笑:“如今,连这个将军府也保不住了吗?”
众人更沉默,贺拙年再次开口:“昭离,你就听叔父的话,先去珍膳堂躲躲,万一明天真的定了案,也有个准备,要是没定案再回来不是更好。”
孟昭离最后还是妥协了,连夜和朋友们一起去了珍膳堂,而将军府里的家下人都由贺拙年安排,几个贴身服饰多年的 ,福顺安康,归平浅伤跟着一起去了珍膳堂,其他人给了银子只说家中人丁少不需要那么多人,都遣散了。
孟昭离的意思是直接带着楚馨慈一起过去,但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大家,楚馨慈还是由荣霜施了法,由小白驮着一起带到珍膳堂。
第二天一大早,百姓和帝都都还在半梦半醒中,御林军便突然包围了将军府,比贺拙年说的可能还要提前,悄无声息的就把将军府给抄了,不过当然,什么也没得到。
莫清槐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把情况一说,众人方才意识到贺大人的先见之明,来不及感叹姜赞手段够狠够快,将军府已如此,珍膳堂很快就不会再安全,贺拙年送来自己一个远房亲戚的地址,让他们先去那边避避风头。
如此,荣霜和凛风定是陪着一起走的,谢家姐妹被劝下,毕竟家中尚有父母,谢荞漳哭闹,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