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孟华州回府,到书房换了身便装,告诉荣霜事情缘由,荣霜便化作他腰间玉佩要一同前去。
孟华州只说相府不比自己家,到了那边别乱跑,到了走的时候找不到你就不好了。
荣霜都应着,能去新的地方,她一般都比较有耐心。
然后又亲自去寻了莫声棋,把事情一说,也是医者父母心,莫声棋当即携了药箱便跟着去了宰相府。
待到了相府,莫声棋自是有家丁带着去看病。
孟华州不便进内院,便由楚战在外间陪着等候。
这次莫声棋看病,又是用了不短的时间,孟华州便问起楚战女儿的病情,楚战叹道:“小女一向体弱,华州兄你也是知道的。不过一直都有太医院开的药方,弱是弱了些,倒也不妨事。”
“还是上个月,她母亲娘家一个远房表哥路过京城,带着出去玩了半日,回来时没什么,过了几天就不好,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不见效,没几日竟然昏睡不醒,我去请了常来看的太医,竟叫我准备后事!”说到这里,老宰相差点流下泪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莫神医住在我府上这事可是没瞒过你,你怎么不直接来找,馨慈可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不能出岔子的。”
宰相楚战已近花甲,独女楚馨慈年方八岁,是真正的老来得女。楚战跟孟华州交情是太好,楚馨慈出生没多久,两家人都喜欢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便早早定了一门娃娃亲。只是两家孩子只知道这事,尚未真正见过。
两人才没说上几句,那边有人传说大夫请老宰相。这边也无人作陪,楚战想着两家的交情,也就拉着孟华州一起去了。
来到楚大小姐的闺房,莫声棋正在房门外,院子里的一溜兰花前看花,见两人来了,先说这兰花养的真是金贵,才问楚战小姐这些天都去过了哪里,楚战即把刚刚跟孟华州讲的说了一遍。
莫声棋又详细的问都去了哪里。
这下楚战犯了懵:“那日亲戚是想去拜佛,想是去的东郊的半山寺。”
莫声棋捏着胡须沉思,只把一文一武两员大将急个半死。良久,才又问道:“想这寺叫做半山,要去那里,得上山吧?”
“正是,莫兄你来京城时日尚短,对这周围恐怕还不熟悉。那半山寺正是建在半山,后来山下大~片的土地被个果商买了去,种了大~片的果树果林,如今去拜佛,少不了顺便逛了果林。”孟华州给他解释。
莫声棋点头,又去看那片兰花。
一旁的楚战心急如焚一头雾水,又不好催又不好问的,看着干着急。
神医只顾着看花,那边大将军又十二分认真的等着神医,大宰相等的实在着急,凑到神医边上小心翼翼的搭话:“莫大夫也喜欢兰花?且看我这寒兰如何?这也是上次那个亲戚,特地从岭南的高山上带来的,听说极为难得。”
莫声棋闻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倒把老宰相吓得一愣,生怕唐突了这位神医。
熟料莫声棋却忽然笑了:“寒兰?可是那位亲戚说的?”
虽不明他为什么在这个当口研究其兰花来了,楚战还是顺着问:“这是怎么讲?”
莫声棋伸两指捻着那寒兰的花瓣:“这一株是西域罕见的豢潆指,只因酷似寒兰,很少有人认得出。”这才扭头朝着楚战眯眼一笑:
“令千金的病,还得着落在它上面啊。”
此话一出,楚战跟孟华州都惊得张大了嘴。
孟华州却在耳边听得荣霜轻声一笑:“这位大夫倒有些见识。”他一听这个,更加惊讶了,且看着莫神医要如何处置。
莫声棋接着道:“还请楚大人着人将小姐抬出来,咱们要在这院子里为小姐治病。”
楚战将信将疑,看看孟华州,见他点头,即使满腹疑团,也还是按照神医的吩咐,在院子里摆了香案蜡烛,要了几个小盏摆着,又置了个矮几,把昏睡不醒的楚馨慈抬出来放上。又找来一大坛雄黄酒摆上,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莫声棋把那一溜兰花中搬出两盆分别放在地上,其他的都叫人搬了出去,又取了雄黄酒围着楚馨慈大大的洒了一圈。
然后有把那豢潆指的花都揪了下来,一瓣一瓣的散开了散在那雄黄酒圈里。揪的极是粗~鲁豪放,倒像是恨这花害了人,楚战在一旁看的还不够解气,帮着他一起揪,把花瓣洒在圈里。
最后他从药箱里拿出差不多手掌大的一块黑乎乎,硬~邦~邦,也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在案子上敲敲敲,半天才磕下一小块,又小心翼翼的把随着磕下来的细小碎片小心翼翼的捏起来按在那大的一块上,一块都不漏下。
然后又把那大的一块小心翼翼的收好,方才捏着那小的一块,举在点燃了的蜡烛上烧。就是那东西显然不易燃,烧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但他十分耐心,仔仔细细的看着,烧的煞是认真。
站在圈外不远处的楚战和孟华州均不晓得他要干什么,又不敢干涉,大眼瞪小眼,目不转睛的看着。
孟华州听荣霜道:“这么麻烦,哎,要不要我帮忙?很快就好了!”
孟华州惊得差点叫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莫老爷子深藏不露~
☆、治病
耳边传来荣霜的嗤笑:“还是大将军呢,什么胆子啊!这老头有两下子,我才懒得理呢。”
孟华州这才把一颗心给吞回去,吓了一身汗,楚战看他问道:“华州兄,怎么你比我还要紧张?”
孟华州抬手拭了拭额,“我……这不是担心儿媳妇嘛”。讪笑着才混了过去。
忽然,二人不约而同的闻到一股异香,齐齐的往莫声棋看去,只见他手上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正冒出淡淡的烟,却是白烟,一点都不黑了。
那香味清幽淡雅,闻起来还很舒服,可是楚孟二人还是有些担心的掩了鼻。
那莫声棋背对着他们,但就好像看得见一样突然开口道:“这是龙涎香,闻之可开窍安神,与人无害。”
那龙涎香是何等珍贵之物,这二人倒是听说过没见过,此时听他这么说,都是一脸恍然,不由得放下了手,又享受似得吸了几下。
这边对龙涎香的惊讶还没过,那边的家下人忽然低声惊呼,均看着楚大小姐的头。
楚孟二人再看,也是惊的不小!
只见楚馨慈的耳朵里正往外爬出一只双头蛇!
一颗头是红色的,一颗头是黄色的,身体是白色的。这小蛇刚钻出来,两颗头就特别娴熟默契的叼地上的花瓣吃,待爬到那雄黄酒附近,又吓得往回爬,如此几次后看是知道爬不出去了,忽然停在楚馨慈耳朵边上嘶嘶的叫起来!
不一会楚馨慈的另一只耳朵里又爬出一只一样的小蛇,身体同样是玉一样的白色,头却是一只翠绿的,一只粉红的。两条小蛇四只头,爬了半响才碰到一起,竟四头相缠,嘶嘶的悲鸣起来。
又过了一会,那两只小蛇又往楚馨慈耳朵里爬去,只把楚战吓得,想要去拦又怕惊动了那蛇,伤了女儿,可那莫声棋却只还在那里烧香,把他急的咬牙切齿。
那小蛇没一会又出来了,四颗小脑袋凑到一起,竟然吐出四颗蛋!然后又返回去,不一会又出来,继续吐蛋,如此反复,竟从楚馨慈的耳朵里吐出二十多颗蛋来!!
那蛇蛋每一颗只有小指尖丁点大,虽带着蛇的诞水,却依旧是晶莹剔透,好似宝石一般,最新奇的使每一颗颜色都不一,花花绿绿的堆了一堆。
待到两只小蛇不搬了,只围着那堆蛋悲鸣。
莫声棋这才停了燃香,不知从哪变出个竹筒,蹲在那两只小蛇旁边,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就把小蛇收了进去。
楚孟二人刚要上前,莫声棋抬手示意阻止,那两人不敢造次,继续看着。
只见莫声棋拿起一颗蛇蛋,举在头顶眼前欣赏,动作夸张做作,好似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
忽然他把那蛇蛋往嘴里送!
楚孟二人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想上去拦已是来不及。但见莫声棋送到嘴边的手突然停下了,一副怕有人来抢的表情!目光却是看着楚馨慈的小~腿。
忽然,他非但没真的吃掉那蛋,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里那颗蛋砸在了地上!
不待别人反应,就见一到金光倏地从莫声棋手上划过,落在他脚边。
金光还没落稳,莫声棋紧跟着手指一弹,也没看清弹飞了个什么东西,那抹金色就定在地上动不了了!
楚战一声大叫!
却见那金色的东西,竟然是从女儿右腿的小~腿肚子里蹦出来的!现在小姑娘腿上的裤子崩开,能看到圆~滚滚的小~腿裂开一个口子!
最奇的是却没有血,而且那道口子正自己在愈合!
楚战只看得自己的腿肚子转筋,一个站不住就要跌倒,好在孟华州抓~住了他,两人这才互相支撑着站住。深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看得清那是什么。
莫声棋脚边,立着一只松鼠大小的小东西!虽有类似松鼠一样几乎和身体一般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却一定不是松鼠!
那小东西脸似是狐狸,脖子周围秘密的一圈鬃毛,两只前爪紧紧的抱着那颗差点掉在地上的蛇蛋,两只后腿一只踩着地,朝后斜着,另一只还抬起着,全身被不明的力量制着一动不能动!
金色的小东西瞪着还不及红豆大的眼睛,龇牙咧嘴的一脸惊讶,也定住在哪,画面滑稽之极!
莫声棋蹲下来,轻轻一拨就把蛇蛋从小东西手里拿了出来,然后当着它的面一颗一颗的把所有蛇蛋都装进自己的一个小布袋里。
每装一颗,那小东西的眼珠子就跟着蛇蛋从他手上转到袋子上,再从袋子上转到蛋上,无奈全身都动弹不得,只急的快要爆炸了一般!
莫声棋一颗一颗的装,每一颗都在它眼前晃一晃,甚是得意。
慢条斯理的,总算装完了,莫声棋又从手上褪~下一个半大不小的扳指,往地上一放,拎起小东西放在里头,手上往上一划,小东西正纳闷,扳指便倏地卡在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