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反应太慢的几人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怒气冲冲:“什么意思,不都一样?耍我们?”
“答对。”
“你、你……有那个本事吗?”
严竞几人也不信秦时玉有此能耐,直劝她还是把冲锋枪捡起来增加震慑力,白炼则把漫画卷成筒状,准备当棒子使。
“打不打?打不打?”猴子精舞着折凳嚷道。
“不把你们打到扑街我名字倒过来写!”男A率先冲了过来。
战斗开始于林间一片绿叶从树枝掉落之后,结束于它落地之前。
折凳与漫画书挥出50°的猴子精和白炼张大嘴,刚起身准备应战的严竞三人瞪大眼。
如果说秦时玉在一瞬间击倒六人还不算神奇,那么,在这一瞬间她还准确捏爆六人腕上的通讯器、将他们的武器放进自己兜里、将武器之一果冻剥来塞进嘴里……
简直不是人——易寅在内心狂吼。
女鬼v。s女鬼 女鬼v。s僵尸
与此同时,导致同学相残惨剧发生的“幕后黑手”再次对话。
“啧!身手真漂亮!温那里有异常没?”
“暂时没有。”
“哈哈!我就说嘛!稍稍露点口风,那几只妖怪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小心打草惊蛇。”
“非也非也,这叫敲山震虎。来来,我们赌赌,这次要捉的大妖是哪类精怪?”
“别整天想着赌博。我压两袋牛肉干,是蛇妖。”
“五袋花生米,虎妖……咦?我怎么觉得那个女同学在看我?”
“自作多情。”
消灭完口中的果冻,秦时玉捡起M4,向着与教官们藏身之地相反的方向行去——这次军训,看来不只是“想摧残学生们”那么简单。
“吱——”猴子精抱着折凳,反应最快地跟上秦时玉。
白炼浑身一震,忽地拔腿开跑:“偶像等等我!”
剩下三男生面面相觑。
“走吧……”
跋过小山丘,涉过浅水溪,如蝗虫过境地灭掉第八个小组后,天已蓝得近乎墨色。
在劳累一整天、急待休息的众人前方,一个天然洞穴正咧着大口,似乎在说:来吧,欢迎下榻……
就这样,在众人已经见惯不惊的目光中,在猴子精与其交涉未果后,秦时玉赶走原住民——那头可怜的棕熊,临时征用了它温暖的洞穴。
不太放心的易寅转头看向踏着沉痛脚步离开的棕熊,正巧与它的两眼对上。
我会回来的! by悲愤的棕熊。
来呀来呀who怕who! by开始臆想自己在人熊大战中被激发出潜力从而迈入异能者领域的易寅。
如果利用收缴来的战利品收拾一番,这个洞穴倒也不失为野外居住的好选择之一。至少,比起野营包被教官们要求留下以便“好好锻炼”而只能幕天席地的的同学们,秦时玉这一组的处境算是顶尖了。
点燃火炬,沿着洞壁走了一圈,卫昂修的细细的眉往上一挑,“好脏哦,人家很爱干净!”
正在清点战利品的秦时玉闻言,挑出一支扫把、一张围裙递到卫昂手中。
“讨厌,还要人家自己动手。”话虽如此,卫昂却是将火炬顺手递给易寅,娇羞地系上围裙,接过扫把哼着歌打扫起来。
被卫昂一丝不苟地清理得干干静静的石台上,躺着从八个小组那里搜刮来的数十件“武器”。
铁锅、口罩、望远镜、镜子、面条、窗帘布……
“现在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严竞吞吞口水说道,“我们已经约有十小时没有进食了。”
“一、二、三,”白炼拾起面条数数,强忍着嚼生面的冲动,得出计算结果,“一共五十七根,每个人九根,余下的三根,我建议分给偶像……咦!偶像呢?”
就在几人为了晚餐问题犯愁时,秦时玉抱着小木盆,顺着溪流向上走,来到一潭幽静的湖泊。
璀璨星光映入平滑如镜的湖面,像是湖底潜藏着无数的珍宝。秦时玉脱下衣服滑进水里,被打碎的水面泛起潋滟波光。
直挺挺像根茶梗似地竖在湖中心,秦时玉从浮在身边的小木盆里拿起洗发乳,挤出黑色的乳液往头上按去,搓搓,成堆的白色泡沫包围了她的脑袋。
就在此刻,一曲清歌很不识趣地从湖底飘了上来:往生不来 背影常在……
凄冷如鬼魅。
洗澡时有伴奏,秦时玉并不介意,但那个唱歌的家伙明显唱功欠奉,没唱两句就开始走音,她很介意。
“嗯哼,”秦时玉清清嗓子,抹去嘴边的泡沫,开始放歌,“夜雨恶 秋灯开 照亮空空……该爱的 都不爱……”
一直到秦时玉唱完,湖底的声音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本就凉凉的湖水不知什么时候渗进几丝刮人骨髓似的阴冷。
被凉得眯起眼的秦时玉享受般地吁了口气,仿佛她正在蒸桑拿。
“咕嘟咕嘟”水面上陡然冒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泡,两米长短的黑发呈扇形摊开,一颗头颅慢慢从水底升起。“嘻嘻……”
秦时玉开始清洗头发,白色的泡沫涌向那颗浮出的头颅。
“嘻嘻……小姑娘……你的身体不错……”惨白的手钻出水面,剥开正对象秦时玉一面的头发,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我也这样认为。”秦时玉捏着香皂,往脖子上抹。
“……胆子还挺大……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苦……把你的身体给我吧……嘻嘻……”两米长的黑发,在头颅的指挥下往秦时玉身上缠来。
“咚!”把香皂往木盆里一扔,秦时玉一掌打在水上,揪住那长长的头发,“你的胆子也挺大,很有勇气,敢抢我的东西,嗯?”狠狠往身边一拉,再将散乱漂浮的黑发拢成一束,秦时玉像是提着一捆葱似地将“她”提到眼前。
“痛痛痛,别拉我头发!”明显已经色厉内荏的女鬼不死心地做最后的抵抗,“识相点,小姑娘……你看我的脸……”她的脸上霎时出现五个黑洞,汩汩往外冒血。
“很丑。”
“你才丑!”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别人当面骂自己丑,即使成了鬼,也不例外,“咳……嘻嘻……你今天要是不把你的身体给我,我就……”
女鬼在秦时玉忽然伸出的尖指前,声音越来越低。
秦时玉问道:“你就怎样?”寒芒闪烁的指尖慢慢刮着女鬼的眼眶,连鬼也承受不了的浓郁阴气压得女鬼流出的血逆流而回。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女鬼连珠炮似地劈啪一串,自知想找替死鬼却不料踢到了铁板,立生逃匿之念,可是,逃不掉……
“想走?”秦时玉原意是想从这个女鬼身上敲点东西,却瞄到湖边自己脱下的衣服,于是转口,“我的衣服还没洗。”
女鬼立刻会意:“小的愿为您鞍前马后万死不辞!立刻去洗!”
“去吧。”
“遵命!”
有免费劳动力帮忙洗衣的秦时玉在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之后,兴致突发,在湖里来回游泳。
而洗完衣服的女鬼,为了尽早送走这瘟神,抱着衣物在湖泊上空加足马力飘来飘去,目标——尽早风干。
“附近的山里是不是有作乱的妖怪。”想起早前教官们的举动,正在练习仰泳的秦时玉开口问道。
“唔唔,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哦!想起来了,小的似乎听那只常来玩的青蛙精说过,一年前这群山里来了只很厉害的妖怪,至于它做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嗯……”
半小时后,接过散发着林木清香的迷彩服,穿上,在女鬼雀跃的目光中,秦时玉离开了此处。
山路难走,游泳时间太长,肉体乏力的秦时玉干脆提起脚后跟,只余脚尖与地面接触,半飘半走地往前行。
“噌,噌,噌……”行到半路,忽听得右边的密林里传来掘土的声音。
秦时玉的第一反应:“有宝藏?”
第二反应:“姜墓在挖宝藏?”在她感应之后,那掘土之人,正是姜墓。
秉着“见面至少分一半”的原则,秦时玉向姜墓飘去。
没察觉到自己已被盯上的姜墓,挥汗如雨,挥着铲子铲起一蓬蓬泥土洒到旁边的小土堆。也许是挖累了,姜墓放下铲子,在半人深的坑底坐下,摸出腰间的水壶仰头就喝。
秦时玉用脚尖踢踢姜墓。
姜墓拍拍肩,大概以为只是路过的小鸟啄了啄自己。
再踢。
还是拍拍。
见过发狂的女生是怎样踩蟑螂的么?秦时玉没发狂,姜墓也不是蟑螂,但她现在踩向姜墓的这一脚,如果踩中,与前者没有太大差别。
结果表明,比蟑螂强很多的姜墓也不是迟钝到无可救药,在察觉到有物体偷袭的他身一侧,快不见影地抓住偷袭者——秦时玉的脚腕,往下一拉。
秦时玉没料到姜墓反应如此剧烈的,来不及应变。
制敌而非杀敌,姜墓一手拉着偷袭者的脚腕,一手劈向偷袭者的喉咙,准备将偷袭者抵在壁上质问。
但他忘记现在他是在坑里,并且很不幸地一脚踩在铲子上,摔倒。
被踩的铲子一头翘起,弹得水壶蹦到空中,壶中的深红色液体洒在姜墓的后背,以及……被他压倒的秦时玉苍白的脸上。
挖坑不填挨雷劈
水银似的月光淌过姜墓的肩,洒向秦时玉刚才洗得白白净净的脸。
盛放在雪地里的红梅自有暗香来,而洒落在秦时玉面上的点点红珠,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像是被遥控器按住“暂停键”的姜墓,全身上下就只剩几缕白发仍在活动——慢慢滑至身下人的耳侧。
他的掌压着她看似一捏就碎的纤纤细颈部,腹部紧紧相贴,温温的热度透过薄薄的两层布彼此相交,他的腿……
姜墓眼前似乎浮现了一页书,书上写着:古语有云,月黑风高夜,宜杀人、宜纵火、宜埋尸、宜偷情……
突兀的声音打算这幅暂时看起来很和谐的画面。“你想断哪只手。”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秦时玉似乎已经为姜墓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