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新尸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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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新尸上学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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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兀的声音打算这幅暂时看起来很和谐的画面。“你想断哪只手。”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秦时玉似乎已经为姜墓做了决定。
  冰冰凉的声音激活了处在当机状态的姜墓,于是他迅速站起,转身……
  “想逃?”
  万分之一秒间,雷劈不孝子、彗星撞地球。
  被秦时玉砸出的小木盆,友情客串了一回雷、彗星。
  姜墓的后脑勺,则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扮演了不孝子、地球的角色。
  “哐啷哐啷”被姜墓有弹性的后脑勺弹飞两丈远的木盆活力四射地打着转,被砸中的姜墓“砰”地捂着脑袋直直扑倒在地。
  “唔……鼻……子……”前后受袭,姜墓痛的身体像橡皮筋似地缩了缩,断断续续呻吟着改趴为侧躺。
  站在他身后的秦时玉,捡起小木盆,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向待殴小羔羊姜墓……
  秦时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正在火堆前冥想的易寅忽地竖起耳朵,半晌,问道:“你们听见啥声音没?”
  白炼闻言,走到洞口打望一番:“狼嚎?发情了?叫得真难听。偶像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什么吧?”
  “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啦!沁沁她好厉害的,大家都知道!才不像你们那么没用~喂,黄毛女,你抖抖抖抖个什么呀抖,一点美感也没有,讨厌死啦!”
  “好好惨惨好好凶凶我我我吱吱!!!”猴子精窝在角落里,抱着双臂抖个不停,到后来干脆屁股一撅,拱进武器·棉被里避难,直至半小时后那怪声停止才大着胆子钻了出来。
  唯一没被怪嚎影响的严竞,拿着自己的小牙签在地上写写划划,为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而不停地感慨“人生苍白,寂寞如雪”。
  秦时玉与姜墓,原本可称作一对“壁人”——两“人”的肤色都白到可与墙壁一较长短,把他俩剥光光往雪白的墙上一推,肯定与雪白雪白的墙分不出你我他。可现在却出了岔:姜墓的脸白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灰,灰里透着黄,黄里透着紫……数色交杂,堪比调色盘。
  姜墓背靠着树坐在地,一手揉着腹部,一手捂住鼻子,哑着声说道:“打人不打脸!”
  “哦?你是人么?”
  “……”姜墓忿忿地揪起一把草,胡乱往鼻子下方擦了擦。抬头时一不小心瞧见秦时玉稍稍有些勾起的唇角,姜墓不顾浑身酸痛站了起来,手抖个不停指着秦时玉,龇牙咧嘴吼道,“笑!你还好意思笑!还不都是你害的!”
  这一指,被他捂住的鼻子顿时重见天日:只见那原本称得上挺拔的鼻梁,正中一道乌痕,而染成淡红色的人中部位,两道粗粗的红线齐头并进,冲冲而下。
  ——被打到鼻血如泉涌的僵尸,古往今来估计就他姜墓一只了吧。
  看着这样的姜墓,秦时玉不由得认为他有点可怜。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据说能将濒死之人救活的万灵珠?”刚才在砸姜墓的时候,秦时玉也没忘记正事——宝藏,从他口中套出了他来到来山里挖坑的目的。
  “嗯。”姜墓闷闷地答道。被磨破的西装已经换掉,今晚的他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衫,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平安符,姜墓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邃,“如果再找不到万灵珠,静雅她……呃,拿错了?”赶紧将平安符塞进袖口,姜墓又开始掏摸一番,然后摸出一块绣花手帕,“不对,这是舒儿的,”再摸……
  每摸出一件东西,姜墓就叨唠着一个女性的名字,竹清、梨烟、芙娜……
  第十五次时,姜墓舒了口气,捏着手中的铂金耳环,目光再次深邃起来:“如果再找不到万灵珠,静雅她,最多只能再活两个月。”
  秦时玉望着姜墓的袖子很是怀疑:难道那里藏着空间储物袋,不然怎么放得下那么多物品?回过神后,秦时玉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到底有几个红颜知己?”
  “九十九。”
  “……”
  “但是现在活着的,只有静雅一人。”
  解释清楚过后,秦时玉才知道原来姜墓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超级花心僵尸——不过,也差不了多远。
  姜墓坦言,他爱的不是人,但他爱上的,却偏偏是人类。众所周知,跨种族的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正如姜墓。每当他与某位人类女性坠入爱河,爱得死去活来时,那位不幸与他相爱的女性,确实也就离死没多少日子了。
  鬼有阴气,尸有尸毒。长期相处,普通人类肯定承受不了。
  于是她、她、她……一个又一个死去。
  一次又一次地相爱,一次又一次地死别。
  姜墓的爱,是真挚的;姜墓的痛,是真切的。
  身为不老不死僵尸、超脱于六道轮回之外的他,其实比普通男子更为痴情。爱人死后,能数年后再寻新人、时时缅怀的男子能有多少?
  只不过,活了几百年的他,爱人的数量叠加起来,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而已。
  也许是因为今夜月色太美,导致心灵防御力降低而在死敌身前吐露伤心过往的姜墓摇头轻叹,满脸“往事不堪回首”貌。
  “克妻命?”
  “哎……嗯?”
  “职业鳏夫?”
  “……你是在嘲笑我吗?”姜墓瞪眼。这一瞪,刚止住的鼻血又有涌动的预兆,吓得他连忙仰头。
  “不,我只是觉得你很适合这两个词。”秦时玉认真地看着他。
  “你……”
  “孽障!可找着你了!”数十米的高空上,骤然炸起一声暴喝。
  “滋滋”一道茅山道士最常用太乙阴雷眨眼就劈在了姜墓脑袋上。
  这种威力的雷,对姜墓来说无异于蚊子叮了一口,可他额角却爆起青筋——不知想到什么的秦时玉,指指地上的坑,再指着他说道:“挖坑不填挨雷劈……阿青说得有道理。”
  “你干嘛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喂!你快离开!”
  “哦……是怕你被学艺不精的小娃娃打败的愚蠢模样被我看见么?”
  “……”虽然知道秦时玉的实际年龄是天上乱飞的茅山老头的好几倍,可看着外表不过二十岁的她称呼一个六七十的道士为“小娃娃”,着实别扭。
  “好吧。”秦时玉捡起小木盆,找回掉在一旁的沐浴乳和香皂,准备再去湖里清洗清洗。
  脚踏黄符纸而来的老头自以为仙风道骨地立在枝头,出鞘长剑斜指姜墓:“老夫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偷宝贼!”
  偷宝贼?已离开百米外的秦时玉停住脚步。
  “哈哈!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姜墓傲然一笑,掸掸衣袖,弓身执起铲子,然后……擦了擦奔涌而出鼻血。
  “试试就知道!老夫特意向掌门借来的镇山之宝八件套,不信收拾不了你这孽障!”
  镇山之宝?还八件套?秦时玉原地向后转。
  “姜墓,我来帮你做掉这小娃娃。”
    八件套
  “不用你多管闲……”
  “事”字才冒出个头,一道棕黄色的粗线划过姜墓上方——正是那凶器小木盆,惊得他反射性地抱住脑袋,不料拍到肿起的大包,痛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茅山老道一路追寻姜墓至此,没见着他被秦时玉殴得全无还手之力的场面,只依着罗盘上的指示,认为秦时玉是只不成气候的小妖。听得她要收拾自己,老道手中的宝扇向着她砸来的物体一挥:“妖女!休得口出狂言!”  
  那非金非玉的宝扇,在法力驱动下,只一抖动间,便将浅银的月色晃出数十种色彩,映得偌大的林间就像……男士五元女士免费的混乱小迪吧。
  “咚!”那小小的木盆竟不为彩光所阻,并在距老道一米近时来了个急转弯,绕过扇子,直取老道不甚整齐的两颗大门牙。
  像一只中箭的巨鸟,被打落牙齿的老道印证了地心引力的不可抗拒性地掉下。但这老道虽是吃素的,练功夫时也没偷懒,连忙一个鹞子翻身,总算是脚比头先触地,没摔成烂西瓜,然而还没等他站稳,就见一线黑色的乳状物向着他的双眼射过来……“卑鄙!”老道反应及时,两眼好歹是躲过了这一劫,肩头却黏上了黑液。连忙吞下几粒救命良丹,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他在摸到那滑腻腻、带香气的黑液时犯了愁:这到底是哪种妖毒?可还没等他想明白,那液体又向他的眼睛射了来。
  “哇!”百密总有一疏,老道在那不知名“妖”毒的攻击下,终于中了招。
  “搞定了。”秦时玉把手中印着“xx黑芝麻洗发乳”的塑料瓶投进小木盆内。
  姜墓一只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气喘吁吁、挥着宝扇在林间跌跌撞撞的茅山老道,对秦时玉的某个方面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啊!”秦时玉忽然回过头,朝着姜墓勾勾手指。
  “你要做什么?”姜墓悄悄地退了两步,似又觉得太灭男儿志气,于是大跨步走到秦时玉身前,拧着眉俯视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她。
  “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
  “我知道!”
  “可是我还没吃晚餐。”
  “……与我何干?”
  “据说烤兔子的味道很不错。”
  “……去就去!”
  茅山老道历经狂嚎、乱打、脱力昏厥、醒来这个曲折而复杂的过程醒来时,眼前还是模糊不清,只听得一男一女在柴火哔啵、油脂啪嚓声中交谈。
  “还有多久?”
  “快了!别催!”
  “我要吃它的腿。”
  “你整个吃下去我也没意见!”
  “姜墓,八件套是我的。你把它全给我我也不会分给你一件。”
  “没人和你抢!”
  “哦……你抢得赢么?”
  对话中止,只余木棍重重捅火堆的簌簌声响。
  茅山老道萧瑟得像片秋天的落叶,到伤心处,两抹浑浊泪从眼角爬了出来:想不到他一世威风,捉鬼降妖、除魔卫道,到头来却落得个葬身妖魔腹中的凄惨下场。
  他要对那无眼老天提出控诉!
  “老天!我水阳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不公平……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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