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嘴唇得到了解放,他的动作却越发过火,她勾住他的脖子想要阻拦,急急叫他:“贺钧言……贺钧言!”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是侵略性十足的变化。
在她心慌间,他却停了下来,因为她那两声唤。
贺钧言压在她身上喘息,很努力地隐忍着自己。陈轻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许久,他又抬起头。
“我想亲你。”他艰难开口,声音喑哑,“……我想亲你,陈轻。”
那双眼里黑黝黝一片,像是无垠夜空,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如此澄澈的欲|色,直白干脆地说着想要什么。
没有别的,只有她。
只想要她。
陈轻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对黑眸中的自己仍然存在。她看清了他眼里的自己,清晰无比。
她是唯一的皎月,是他眼中世界唯一光亮所在。
无言中,她勾下他的脖颈,微仰头的默许姿态已经给出了回答。
空气烧起来,无声却热烈地一燃到底,两团火焰,一团是他,一团是她,彼此纠缠,难分难解。
陈轻感觉得到,他在取|悦她,极其认真,极其专注,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那是以往只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
她听到他在耳边一声声念她的名字,不知疲倦。
忍不住仰起头的瞬间,她听到他说:“……喜欢,喜欢你。”
而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永恒也许是一辈子,也许就在心意相通,互为你我的瞬间。
陈轻咬牙闭上眼。
许多年前做梦期许过的东西……好像实现了。
☆、第33章 V章
天色大亮,半开的窗帘未能挡住刺眼日光,陈轻转了几个身,无可奈何蜷腿坐起。自身肌肤光|裸相碰的触感以及后背暴露在空中被凉意陡然侵袭的感觉,让她一颤。而后惺忪睡眼睁开,神思归位,慢慢意识到眼下情况。
猛地往身侧一看——
贺钧言的睡颜安详沉静,暴露在外的大片胸膛正说着一个事实:
棉被下的他和她一样,都一丝不挂。
昨晚的记忆接二连三涌进脑海,陈轻茫然不知如何自处,手掌用力揉搓额头,大力到摁出浅浅红痕。侧目又看了一眼,她决定先收拾好自己。
倾身去够床侧椅子上放着的睡袍,因为出过大汗,手脚摆脱失力症状,三两下穿好,顾不上穿鞋,她光着脚冲进浴室。
镜子里的人用狼狈形容完全不够,简直就是惨,领口拉下,不知情的人一看或许会以为她遭受了什么非人虐待。
陈轻打开热水,仔细冲洗一遍,在热气的熏蒸中,脑子飞速转着,思考等等要如何面对贺钧言,如何沟通。
贺钧言睡得很沉,她从浴室出来,翻出背包中的干净衣服换上,把地上散落的衣物归置到收纳筐里,一系列举动做完,他还是没醒。
背对窗站了一会儿,陈轻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出神。
无法想象,十几个小时前的晚上他们曾那么亲密,而现在,她连床的边缘也不敢坐,既希望他醒来,又害怕他醒来。sk
椅子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她骇了一跳,手忙脚乱拿起。
余光朝床上觎去,他还在睡着。
接通电话,扑耳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陈经理!我是小曾,秦总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你说什么?”心猛地一下高高悬起,陈轻不安踱进客厅,站立难安,“把话说清楚!在哪家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秦总一大早去银行办事,中途秦总说要折回家一趟拿点东西,我就在小区门口等他,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就去找他,谁知道他浑身是血躺在楼道里,我就、就赶紧来医院了……”
“哪个医院?”
得到准确地址,她迅速将随身东西全部塞进包里,一边换鞋一边道:“我现在马上过来!可能要几个小时,你好好看着别走开!”
贺钧言被吵醒,倏然睁开眼,撑着起身,一见她的架势微微皱眉:“陈轻?”
陈轻回头看他一眼,来不及解释,只道:“我有急事,别的之后再说,电话联系!”
说罢冲出门,他在后头叫了几声,她头也不回。
叶杭正好起床喝水,宿醉一晚,早上起床像是带了紧箍,有个隐形唐僧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念经,头疼得厉害。见陈轻火急火燎出来,还背着来时的‘行囊’,一怔。
“你去哪?”
陈轻眼睛一亮,捉着他的手腕问:“车钥匙带了么?”
“在房间里……”
她一听,不想等,松手便要往外跑。
叶杭反手抓住她:“你要出去?我送你。等我一分钟,我拿钥匙马上来。”
说一分钟就一分钟,叶杭动作迅速,很快拿了钥匙下来,和她一起急急往外跑,尽管他并不知道她在急什么。
开车上路后才听她说起原委。
“我朋友出事了,在医院抢救,我要赶紧去不然没人签字!”
“你去了也不能签字吧?”
陈轻看向他,顿了一会儿,猛地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
“我急昏了。”她蓦地颓然许多,出神重复他的话:“我去了也不能签字……”
叶杭担忧地朝她看了好几次,“没事吧?”
她摇头,神色却不大好。
“是很重要的朋友?”
“嗯。”
“别想那么多,说不定没你以为的那么严重,再说还有家属,他们会处理的。”
“……他没有家属。”除了她,已经没有家属了。然而在法律上,她并不能为他决定什么,他亦然。
闻言,叶杭侧目,道了声抱歉。
“如果情况严重,找不到亲属,院方可以代为签字,你别担心。”
她嗯了声,自言自语般念叨:“希望不要有严重情况……”
如此情境,瞌睡和宿醉一下全跑干净,叶杭提起精神,在安全范围内,以最快的速度返程。
。
贺钧言想追陈轻,没赶上她的速度,穿好衣物出来她已没了踪影,只得倒回房里,先洗漱,再开车去找她。
他进陈轻房间时正好被孙齐撞见,后者一大早吓得浑身激灵,没按捺住,跑去敲了房门。
孙齐探头瞅了几眼,屋里只有贺钧言一个,便嬉笑着挤了进去。
贺钧言有起床气,加之陈轻糊里糊涂留下一句话就跑了,他控制不住,脾气全写在了脸上。
“瞪我干什么?”孙齐一边在屋里打转一边躲他的白眼,“你怎么在陈轻房里,她人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贺钧言更没好气,一张口便是赶人。
“出去。”
“别呀!”孙齐不仅不走,反而越发往里去。走到卧室门边,贺钧言一脸要发作的表情,他舍不得就此打道回府,借口洗手溜进了浴室。
浴室门在卧室靠里的位置,孙齐象征性用水冲了下手,一进一出,把卧室里的景象看了个齐全。
乱糟糟的床、皱巴不已的床单,以及浴室洗手台下那一篮明显是女人换下来的衣服,一切都说明贺钧言和陈轻有事。
他面上不动声色,眼里的暧昧之意却掩都掩不住。
贺钧言黑着脸重复:“出去。”
“好好好,我走我走……”
孙齐应着,脚下没注意,差点被落到地上的被角绊倒,站定后拎起,想顺手将整床被子放回床上,一掀,怔了怔。
贺钧言以为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正要开口赶人,他忽然转头看来,嘿嘿笑了两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贺钧言蹙了蹙眉,视线中的不明所以不似作伪,孙齐放下被子,出去前默然拍了拍他的肩。
关门声响过后,站着不动的贺钧言走到床边,被孙齐掀开的地方没有盖好——
被单上有一团深沉的红色痕迹。
他微滞,抿了抿唇,当即就要转身去追陈轻,脚步因手机铃声顿然止住。
来电显示是全名。
贺天祥,他爸的电话。
。
三个小时后,陈轻赶到医院,叶杭不放心,主动提出陪她上去,她着急见秦瀚,便没拒绝。
打电话给她的小曾是公司的财务,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慌得坐在长椅上额头不住冒汗。陈轻一来,他腾地站起身,没有哭,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陈经理……!”
“人呢?”陈轻知道身为员工他在担心什么,但她眼下没有功夫管别的事,只想见到秦瀚确认他是否平安无事。
“医生说送来得及时,没出太大问题,只是输了很多血,现在人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听到不是icu,她高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那你在这干什么?”
“我……”小曾顿了顿,小声说,“邵媛在病房里,她让我出来的。”
陈轻皱了皱眉,“哪个病房,你带我过去。”
加上叶杭,三人一齐赶到秦瀚的病房。
小曾走在最前领路,推门的瞬间,里面轻斥了声:“不是让你在外面等一会……”
“陈经理来了。”他小声说完,站到一旁。
邵媛一见陈轻,抿唇把话吞了回去。
陈轻顾不上那么多,径直走到床边,秦瀚静静躺着,因失血过多,脸色格外苍白。看着他了无生气的模样,她的心霎时揪成一团,眼眶瞬间红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弄成这样?”
小曾作为唯一知晓当时情况的人,紧张不已。把电话里的说辞重复了一遍,又补充了一些细节:“我当时进楼道的时候看到三个很壮的男人出来,都穿着外套,长得都凶神恶煞的……”
陈轻忍着泪,追问:“监控呢?小区里的监控呢?”
小曾说:“还没来得及去查……”
一直没出声的叶杭开口:“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看这情况,极有可能是被人寻仇。”
一不为财,二又是选在大白天,如此不管不顾的架势,九成九是寻仇来的。
“寻仇……”陈轻愣愣重复,霎时瞠目,“我知道是谁,是他!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