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记得给了投资之后的事么?那之后你就要求我继续陪你参加宴会陪你演戏!”
“我保证过不会让你再出第一次的事……”
“是!我是没有挨打,可我在会场上被人故意推进水池、鞋跟被人动了手脚,狼狈地搅乱了别人的生日会,只能落荒而逃!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谁会这样整我?你说这一切和谁有关?”
当时他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不想和她有关系,但他又怎么知道,她更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陈轻情绪太激动,脸红了一层,平复后道:“现在争论这些没意义。既然秦瀚的事与你无关,我向你道歉,这次是我莽撞想当然了。冤枉了孟总,对不住。你若是不高兴,大可以寻我晦气,只是冤有头债有主,认准我陈轻下手就好。”
她转身走到门口,蓦地又停下。
“最后一句话不吐不快——承蒙孟先生高抬贵手,你不‘关照’我之后,我的日子真是好过了不少!”
因她先前一番话抿唇不语的孟敬当下变了脸色。
只是他明明可以按铃让楼下大门外的人拦桩找死’的陈轻,却毫无动作,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放任叶杭追着她双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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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瀚的事与孟敬无关,除了他,陈轻想不到自己还得罪了谁,从孟家出来之后霎时变成了无头苍蝇。
叶杭道:“说不定是他自己的原因?你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陈轻抓了抓头发,沉沉闭眼。最近一段时间别说过问秦瀚的私生活,她和他就连见面也少了许多,这个问题她回答不来。
见状,叶杭又耐心开解了两句。
车刚从山上下来,陈轻便接到小曾打来电话说秦瀚睁眼了,原本打算回家的她马上又往医院去。
秦瀚说话还很费力,邵媛要喂他喝水吃东西,他不肯,非要先见陈轻。
陈轻一到,他顾不上自己,一张口便是安抚她。
“这件事等我出院以后再处理,你一个姑娘家,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看着她骤红的双眼,他艰难笑了笑,“我没事,你别想太多,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他很了解她,知道以她的脾气,既然来过医院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会想着要替他出气。可她一个女孩儿,喜欢宅在家,许久不交际应酬,这种让她来做,太辛苦。
陈轻咬牙半晌,忍了一天的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
“……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掩面,没有说更多的话,快步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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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陈轻到家后,叶杭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一句话足足说了十几遍。
他走后,陈轻在客厅呆坐了好半天,恍恍然想起另一件事。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勉力打起精神给贺钧言打电话。嘟音响了一声又一声,没人接,她试着打了五次,都没打通。
从拨号界面退出来,看到一个未接电话,点开一看是贺钧言的号码,正好是在她和孟敬通话期间打进来的。另有条未读短信,也是贺钧言发的——“我爸有急事,我现在在赶去机场的路上,要出国处理点事情,等我回来。”
陈轻看了会儿,收起手机,拿着钱包下楼。
小区外不远有个药店,她径直到柜台开口:“毓婷。”
年轻的药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拿给了她,结账时还是小声提醒:“这个要少吃,对身体不好。”
“谢谢,我知道。”
陈轻把不大的药盒装进口袋,回到家,倒了杯热水冲服。两片,比指甲盖还小,十二小时后吃第二片。
没有结婚的打算之前,不能怀孕。
将剩下的药放到茶几玻璃下,她回房间,补眠休息。
秦瀚的事等明天再想,她现在很累,只想睡觉。
至于和贺钧言的关系……
等他回来之后再说。
不论好坏,该来的总会来。
她信他。
☆、第35章 V章
邵媛揽下了照顾秦瀚的工作,由会计变成看护的小曾每天守在医院,却只能呆站呆坐无聊打发时间,半点插不上手。陈轻每天都会去看望秦瀚,上下午各一次,她一到,邵媛便会主动走开,将空间交于他们两人,让他们单独说话。
许是那天争执中陈轻锐利的反驳在她心里留了刺,她见了陈轻不说话,也不打招呼,用沉默无声表达对陈轻的敌意。不过这于陈轻并无大碍,她不在意邵媛态度如何,她们的关系本就只比陌生人稍好一点点。
倒是秦瀚,察觉她们之间有了龃龉,试着和陈轻提过一次。
“她就是那样的人,脾气不大好,说话也不留情,但其实没什么坏心,你别和她计较。”
开保温盒的陈轻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继续动作。
“……知道了。”
他第一次在她和别人之前,选择了从另一人的立场出发。
“喝吧,粥还是热的,喝完靠着床头坐会,看看电视,别急着下地,伤口崩开就麻烦了。”
碗给他,勺子递给他,陈轻静静看着他喝完,收拾好床头桌,稍坐一会儿拎包走人。
“陈轻。”
她在门边停住回头,“怎么?”
他眸光暗了暗,最后只是一笑,“没事,路上小心。”
她点了点头,开门出去。
邵媛在长凳上坐着,视线交汇,两人都无言错开。陈轻走向长廊另一端,听到身后病房门开合的声音。
她盯着电梯上方跳动的红色数字,从八到七,而后在她所在楼层停下。
和秦瀚差不多也认识了这么久。
七八年。
长得细数不清,短得眨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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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钧言出国期间,陈轻和他没有中断联系,本以为他如此着急肯定有重要事情处理,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应该抽不出时间理会她,然而实际上,在收到短信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对于出国的目的他没有多说,在国际长途电话里只说了些琐事,并于第五天把回来的时间告诉了她。
毕竟有了亲密关系,陈轻接到第一个电话时稍有尴尬,架不住电话那头的人脸皮厚,态度自然无恙,倒显得她的不适格外多余。
知道了他回来的详细时间,她在等待中开始仔细酝酿见面以后要说的话。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一天通两次电话,他却没提过一句关于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
只能等,期间和叶杭吃了一顿饭,从他那得了不少消息。
有些事情不方便对她讲,对着多年兄弟却无不可,陈轻听叶杭说才知道,贺钧言居然是被他爸骗出去的。
贺钧言以为他爸真如电话里亲信说的那般突然中风病倒,急急飞去,谁知到了以后没看到憔悴病人,他爸中气十足、暴跳如雷,迎头把他痛批了一顿。
原是为恒源集团最新一桩计划案,父子俩持相反意见,贺钧言他爸极为不赞同他的决策,几次三番视频远程对谈都以争吵告终。恒源大权实已在贺钧言手上,被烦的次数多了,之后他干脆不再和他爸视频连线,打电话也搪塞应付。
如此便有了后一遭。
“钧言都快气死了。”叶杭说,“他虽然脾气不好,一年到头要和贺叔叔吵上几百次,但到底是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不在意?接到电话着急没来得及想太多,一时没察觉到漏洞,被骗去之后见自己被耍了,又是好一顿吵。”
叹了口气,又说:“这几天两个人估计每天见面也是梗着脖子吵得脸红脖子粗,钧言那个项目是下了功夫和决心的,绝对不会撤,贺叔叔又得气上一阵子。”
陈轻对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模式表示无言,不过好歹没有出大事,总算心安。
她掰着手指数日子,然而贺钧言没回来,孟敬的电话却先来了。
本不想接他的电话,奈何他一直轰炸,接通后还没呛他,被他一句堵住了喉管。
“动秦瀚的人我查到了,东区那边开夜场的,三十五岁,底子不是很干净,在楼道里捅秦瀚那几个是他的人,已经确定了。”
“你……”
“人在我这,你可以过来,处理完送交法办,咱们都是守法公民,对吧?”他咬重字音,隐约讽刺她,末了补充一句,“这种蠢事也只有你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说出去该不知道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陈轻沉吟,小声问:“为什么帮我?”
“帮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头上扣个屎盆子换你你乐意?再者……”他阴阳怪气地笑,“我就是喜欢看你欠我的,就是喜欢看你怒而难发不得不对我低头的样子。”
说罢,他懒得和她浪费口舌,丢下一句:“明天下午世兴路26号,要来自己来。”
电话挂断,她怔怔失语。有一句话他还真说对了,欠了他的,她在他面前就真的没什么底气。
无论如何该去还是要去,先到医院同秦瀚说了一声,应过秦瀚的叮嘱,瞥见在场的邵媛脸色变了一瞬,陈轻没放在心上,以为邵媛是因秦瀚关心她心有不悦,然而第二天去了孟敬那才明白那古怪表情究竟是为何。
叶杭的话还真说对了,秦瀚遇袭的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一切皆因邵媛而起。
那个三十五岁开夜场的男人是邵媛的追求者,邵媛同他来往过一段时间,最后没能确定关系,在被拒绝之后对方仍穷追不舍,见邵媛跟秦瀚越走越近,时常一起逛街吃饭,几次被邵媛冷冷拒绝之后,对方将怒气发泄到了秦瀚身上。
正如孟敬和叶杭所说,底子不干净加没脑子,习惯了暴发户作风,便有了派人大白天袭击的举动。
陈轻还没如何,孟敬似是比她还气,让人好生给那男人上了一堂‘端正思想’的课,而后送交警|方。事后,她到医院把情况告诉秦瀚,她不知道秦瀚后来是如何与邵媛沟通的,交代完她便借口有事回去了。
事情解决,她没了烦忧,又赴了徐环环的约。
吃着饭,心里的刺梗着难受,她忍不住向她请教感情的事。
徐环环听她简单说了情况,皱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