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饭吃到一半,他接了一个电话后,面色惨白,挂了电话,汤嘉盛迟疑地皱了下眉,说:“朝阳,可能这个时候你不太合适去医院了……”
汤铭病情突然转恶,汤子海打电话给汤嘉盛让他速归。
想必医院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郭朝阳此时去,只能是忙上添乱,于是汤嘉盛中途就赶去了医院,朝阳吃完饭以后,拿上自己不多的行李,入住了东庭酒店。
这一觉竟然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醒来后一身轻松。
手机里没有汤嘉盛的电话或是短信,郭朝阳看着投进屋里来的阳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看来这次不能再用“no news is good news”来宽慰自己了。
她正刷牙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么早,难道是汤嘉盛?
郭朝阳满嘴牙膏沫儿地就举着个牙刷去开门了。
她没问是谁,就直接把门打开了,然后就愣掉了。
门外的周海淀也愣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虽然不多,但是至少证明我还在,是吧?~
☆、033
“你在cos圣诞老人?”周海淀露出他的招牌式笑容,调侃郭朝阳嘴边白花花的牙膏沫。
郭朝阳眨眨眼,悄悄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确定这不是梦境,然后“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周海淀莫名其妙地吃了个毫不客气的闭门羹,他反应了两秒钟才又开始敲门、按门铃,“喂,郭朝阳,开门!”
其实,朝阳不是有心要把他关在外面的,只是事发太突然,她下意识地想躲掉。她飞快地冲到卫生间,漱好口,用水随意地胡噜了一把脸,又照镜子理了下头发,确认自己不算太狼狈才重新开了门。
她开得突然,周海淀砸门的手还举在空中,他嘿嘿笑着放下手,“早!”
郭朝阳一看他,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和周海淀此时的狼狈憔悴形象相比,她自己之前的起床的小小丑态真的是不算什么。
“早!”她站在门口,打算先审一审他,“好巧呀,你来上海不会就是来和我说早安的吧?”
“顺便打个招呼啦。”周海淀嬉笑着侧身挤进了房间。
当他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郭朝阳清晰地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你来上海做什么的?顺便到东庭来了?”她皱眉问。
郭朝阳没有住套间,他走进来房间里的一切一目了然,周海淀满意地坐在沙发椅上,说:“这是机密。”
郭朝阳“切”了一声,“爱说不说!现在招呼也打完了,你可以去办你的机密了。”
周海淀的神情变得落寞,他低头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郭朝阳有点生气,但她又说不好自己是在气什么。
气他这副闷葫芦的模样?气他明明才受伤做了手术却不好好休养地跑到上海来?气他明明是因为自己在上海所以一大早找来东庭却不肯承认?
“喂,你……你肩膀没事儿吧?”郭朝阳面对着周海淀坐在了床边。
周海淀恢复了些精神,摇摇头说:“还成。”
“哦……我那天,去医院,碰巧撞见的……”郭朝阳开始没话找话,“流了好多血,我想,应该是比较严重的伤吧?”
“还成。”他还是用这两个字回答,郭朝阳狠狠剜了他一眼,周海淀就又补充了一句,“手术挺顺的,不碍事儿。”
“那就好。”
沉默,又是沉默。
郭朝阳望着晨曦中的周海淀,他逆光,有勾边的轮廓,那影子这么近又那么远,令她心底生出一股悲戚来。
这样的情绪怎么想都不适用于周海淀,郭朝阳就这样戳破了自己的小感伤。
“去楼下吃点早饭吧。”她提议。
周海淀站起来,答非所问地说:“你是来看汤嘉盛爷爷的吗?”
郭朝阳有些不高兴了,她腾地站起来,“你很了不起吗?在你面前,我什么隐私也没有,是吗?在北京,你能随便知道我住哪儿,知道我的手机号,现在在上海,你依旧能轻而易举找到我。好,这些我都认了。活该我认识你,活该我倒霉。那汤嘉盛呢?因为是我的朋友,所以也没有隐私没有秘密可言吗?你调查他、调查我,有什么意思?这算不算是滥用职权?”
周海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他张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郭朝阳没有回头,她感觉到,正有些东西在抽离自己的身心,她说不清那是什么,也不想深究那是什么,只想快些忍住这份难过。
郭朝阳一直以来的家训还有一句话,叫“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所以送走周海淀以后,她还是到楼下去吃自助早餐。
胃口不好,她端了杯鲜榨豆浆,切了片法棍,找个地方慢慢吃。
旁边桌正有人在边吃边讲电话,说话声实在太大了,郭朝阳断断续续地听了个大概,越听脸越白。
那人讲的正是汤家的那点儿八卦。
这让郭朝阳一方面担忧汤嘉盛要面对的强大舆论压力,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刚刚对周海淀实在是把话说重了,他在国安局工作并不意味着他了解自己的事情的来源都是那里,毕竟,她在上海的时候基本都住东庭,而她也确实和他说过自己要到上海来看汤嘉盛,而汤家的动荡在各个媒体上也吵得热热闹闹,以周海淀的智商,这些线索足够他来推断了……
来电铃声把郭朝阳从思绪中拽了回来,是周海淀。
她轻快地接了起来,“喂。”
“是我,周海淀。”
“嗯,我知道。刚才我……”
“朝阳,”他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朝阳,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啊?”她愣住了。
“我喜欢你。”
周海淀的表白太突然了,郭朝阳大脑空白了一秒钟,然后她缓缓地说道:“对不起。”
他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挂了电话。
郭朝阳放下手机,颓然地用手支额,虽然汤嘉盛没有像周海淀这样说出一句“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但在心理上,周海淀这样的告白让郭朝阳有种背叛汤嘉盛的感觉。
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所以——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周GG,下章我会给你福利的!你要忍辱负重呀!
☆、034
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眼,会成为汤嘉盛心中永恒的遗憾。
当他接到电话后赶回医院的时候,汤铭已经合眼了,他终究是没有赶上这最后一程。
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汤嘉盛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眼泪要流。
妈妈欧阳芸中年丧夫后,就一直陪在汤铭身边照顾他,此时老人撒手离开,她哭成了一个泪人。
二叔汤子海坐镇病房,并没见有什么混乱,丧葬一应事务早就在准备中了,此时像是按开了一个开关似的,一件件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汤嘉盛呆呆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周围人来人往,竟十分热闹。
汤子海坐在了他身边,递给他一杯热茶,说:“喝点水,不怕,不会因为这个多掉眼泪的。”
嘉盛苦笑了下,浅浅地抿了一口,“记得我小的时候,爷爷很凶地对我说:你是男子汉,不许哭,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哭。后来爸爸葬礼的前一天,爷爷把我叫到他的房间,说:孩子,哭吧,痛快地哭吧,不过只许在这里掉眼泪,出去以后,你还是那个不会哭的男子汉。而现在,爷爷不在了,我想为他哭,但是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找不到那样一个房间了。”
汤子海拍拍他的肩,换了话题,“听说,你女朋友来上海了?”
应该算是吧,他这样想着,点了点头:“嗯……”
“听说是东庭吴家的独女?”
“是,她在北京管理东庭会所,和汤氏也有合作项目。”
“嘉盛,你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二叔不会管这些事,如果你想好了的话,就是这个姑娘的话,就带回来让我们见见,这样对人家也有个交代。”汤子海在感情上向来开明。
“好。”
“我听说,你准备在西南边开发一个项目?”
“嗯,是,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定心针。”
汤子海看着有些不修边幅的汤嘉盛,心疼地说:“风险太大了吧?咱们在那边没什么靠山,而且……听说批文也不好弄到。”
汤嘉盛若有所思地点头。想必是有人到汤子海那里去吹耳边风了,再顺便探探虚实。
“二叔,既然我敢提出这个项目,那我就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一定能成功的,汤氏绝不会在我手上易主的。”
汤子海不懂那么多生意经,他只是担心自家侄儿,“说到底,和公司比起来,还是人更重要。”
“我懂的。”汤嘉盛坐直了身子,目光变得坚毅,“对于汤氏,我相信,没有谁会比我更疼爱了,我希望它越来越好,我更希望它是在我手中越变越好。就像是喜欢的人,一定要由我来保护一样。二叔,你能明白吗?”
汤子海脸色微变,“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灵堂设在了汤铭最喜居住的宅子里,郭朝阳应邀也来了。
她穿了提前准备好的黑衣黑裤,内搭了一件高领黑色羊绒衫,长发高高梳了个马尾,整个人合宜又利落。
她比一般的唁客来的早,提前见了欧阳芸和汤子海,连着汤嘉盛一起,四个人吃了简单的早餐。
没有人多问她什么,待她自如,面色也未曾变过,这让郭朝阳很坦然,虽然汤家是在办丧事,却没让她有预想中的自己是外人叨扰主人的尴尬。
饭毕,汤家的人都各自去忙了,汤嘉盛抱歉地看着她,郭朝阳笑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去花园里转转坐会儿。”
“嗯,也好。”汤嘉盛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
汤家的花园不大,但是能看出主人是很有品位的人,在方寸间布置得别致舒服,景色颇有诗意。
郭朝阳拣了个有阳光晒着的地方坐下,抬头看去,有一枝古藤盘错着,韵味盎然,远远的高空正有一架飞机飞过。
明明背对着阳光,郭朝阳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低下头,不知道刚刚飞过的那架飞机上有没有周海淀呀。
前一天凌晨的时候,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