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呀”,小奶猫叫了一声,拿爪子拍了拍她的脸,似乎在鼓励她振作,沈紫宁破涕为笑,拿额头蹭了蹭它毛茸茸的猫脸,却被它的胡须挠得直打喷嚏。
沈紫宁心情好转,看着功劳最大的小毛球,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糟糕,她只顾着伤心,好像把傅言深给忘了,她连忙站起来,拿手机给傅言深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那端挂断,她再打过去,提示不在服务区,她又拨了一次,还是不在服务区,她想可能他可能在没信号的地方,于是她改发短信,可是短信发出去也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行驶在马路上的宾利欧陆里,傅言深拿着手机,顺手将沈紫宁拉进了黑名单。
☆、第28章 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翌日清晨,薄慕景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薄夫人要她回家去,正好沈紫宁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到印子了,就让薄慕景退房回桐城去,她则回苏宅。
沈紫宁收拾好衣服,抱起酱汁儿,与薄慕景一起下楼,薄慕景的经纪人过来接她,两人站在酒店门口等经纪人。怀里的小奶猫突然不安分起来,沈紫宁抱不住,眼睁睁看着它从她怀里纵身一跃,跳到地上,往前蹿去。
“酱汁儿。”沈紫宁急得大喊一声,扔下行李袋,拔腿追了过去。小毛球跑到垃圾桶前就停下来,凑到垃圾桶旁轻嗅。
沈紫宁跑到它身边,见它对着垃圾桶“咪呀”的直叫,她弯腰将它抱起来,微笑道“酱汁儿是不是饿了?我们不能吃垃圾桶里的东西,有细菌,会生病,待会儿我们去买猫粮。”
提起猫粮,沈紫宁想起昨晚上那条不疾而终的短信,心里闷闷的。酱汁儿在她怀里挣扎,拼命想往垃圾桶旁蹿,见沈紫宁抱着它转身就走,它就拼命的抓她的衣服。
沈紫宁心里纳闷,酱汁儿太反常了,难道垃圾桶里有它的同伴?她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转身走到垃圾桶旁,伸手打开了盖子。
大概从来没有客人在垃圾桶里翻找东西,沈紫宁异常的举动引来许多人异样的目光,她不予理会,然后看到垃圾桶里的猫粮,她伸手拎出来。
昨晚她和薄慕景上网查酱汁儿的品种的时候,看到过这种猫粮,好像是猫粮中的顶级品牌,谁这么暴殄天物?难怪酱汁儿要着急了,难道是闻到猫粮的味道了?
沈紫宁莫名想起昨晚某个说要送东西过来的男人,莫非他要送的东西是猫粮?可为什么送到门口又扔进垃圾桶了?
“紫铃儿,车来了,上车。”那边传来薄慕景的声音,沈紫宁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猫粮,也许她想多了,傅言深那样的人,怎么会做深更半夜给她送猫粮这样无聊的事。
她把猫粮扔进垃圾桶,盖上盖子,然后抱着小毛球坐上薄慕景的保姆车。
回到苏宅,沈紫宁刚走到主屋前,就见佣人三婶站在门前张望,看到她,她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在等你,快进去吧。”
说完,她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袋与手提包,看到她怀里的小奶猫,她“哟”了一声,“少奶奶上哪里买来的猫?”
“在路上捡的,三婶,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沈紫宁把猫递给三婶,然后走进主屋。
苏宅依山傍水,坐拥千坪土地,是百年的老宅。老宅内古色古香,有入宅的照壁,也有曲幽通径的青石小路,每一处都透着历史文物的气息。
据说这座宅子在百年前,是某位将军的府邸。后来那么将军战死,将军府便萧条了,被当时经商的苏氏族人买下,一直没有改建成现代住宅。
几年前,国家文物局还以保护文物的名义试图收回去,但是碍于苏家在榕城的影响力,没敢强行收回。
沈紫宁穿过月洞,又走了一段路,才来到梅若兰所住的听雨轩,刚到门口,就听到“砰”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然后是梅若兰气得发抖的声音,“启政,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宁宁哪里不好?”
沈紫宁心下一紧,婆婆气成这样,难道苏启政向婆婆坦白了?她快走几步,看到梅若兰坐在深红色真皮沙发上,一脸谴责地瞪着站在对面的苏启政。
地板上躺着几块碎瓷片,木质地板的颜色被茶水浸得深了些,茶叶溅得到处都是,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苏启政和苏家两老的关系并不好,她嫁进苏家后,千方百计才让他们冰释前嫌。
“妈,我不爱紫宁,把她绑在我们家,对她不公平,我不碰她,她也给您生不了孙子,您这又是何苦呢?”厅里的母子,并没有发现站在外面的沈紫宁,并不知道这些话对沈紫宁的杀伤力有多大。
“我何苦?我还不是为了你,启政,听妈的话,就算是先做试管婴儿,也不要和宁宁离婚,等有了孩子,你想和宁宁离婚,想和她哥哥在一起,我都不拦着你,苏家九代单传,你不能让苏家绝了后啊。”梅若兰痛心疾首道,她知道她的做法,对沈紫宁很不公平,但是她没有办法了。
“妈!”苏启政撑着额头,显然气得不轻,又没办法对母亲发火,他道“妈,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我已经耽误了她三年,身为她的丈夫,无论在精神上还是生活上,我都没办法给她想要的疼爱与呵护,如果我再让她给我生孩子,以她的性格,她会一辈子守在苏家。”
“她爱你,她愿意守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你为什么就非得离婚?”梅若兰指责道。
“因为她的好让我自惭形秽,妈妈,要做试管婴儿,我们可以找代孕母,宁宁不行,我不能再亏欠她了。”苏启政态度很坚决,他犯过糊涂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梅若兰瞪着他,“你觉得亏欠她,就多关心她疼爱她,启政,你不是不懂爱,你可以跨越同性的障碍,爱上她哥哥,为什么不能简单的爱她?”
“妈,这根本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苏启政一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沈紫宁,她脸色惨白,显然是把他们的对话全听进去了,他忽然就没有勇气直视她的眼睛,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愧对一个人,“宁宁?”
梅若兰闻言立即转头,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紫宁,忆起刚才他们的对话,她竟无颜面对儿媳妇的目光,“那个、宁宁,你回来了啊,累不累?到妈妈这里来。”
沈紫宁咬紧下唇,努力让自己挤出一抹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一直以为苏家两老并不知道苏启政喜欢男人的事,没想到她才是被隐瞒最深的那个人。
心痛吗?失望吗?难过吗?
是的,她不仅心痛失望难过,还悲愤交加,她现在终于明白,苏启政与苏家二老的关系不好,并不是从小没带在身边产生的疏离与隔阂,而是因为苏启政喜欢男人。
他们一直在她面前粉饰太平,让她像个傻瓜一样盲目的喜欢崇拜追逐着苏启政,是她太笨,竟一直没有发现,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第29章 不顾一切的回吻她
一时间,沈紫宁心思百转千回,她看了看苏启政,苏启政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让她心痛难当,她又看向梅若兰,苦笑道“妈,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梅若兰心虚的回避她的目光,儿子的性取向有问题,她在几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苏启政还在读大学,她和启政他爸路过帝都,顺路去看他,就看到他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拉拉扯扯。
两人大概是因为什么事吵架,从校门口一路吵到车上,然后他们看见两人在车里接吻,那一瞬间,她和启政他爸差点没吓晕过去。
他们唯一的儿子弯掉了,这换谁都接受不了。她做了很多事,想让他们分开,却惹恼了启政。启政为了那个男孩子,要与家里彻底断绝关系,她怕把儿子逼得回不了头,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一年一年过去,他们身边好友的儿子接连娶妻生子,她就坐不住了,再提让启政和那个男孩子分手的事,当时那个男孩子迫于压力,答应与启政分手。
启政消极了很久,由着她给他安排相亲,却谁也看不上。不久后,启政带了沈紫宁回来,说要结婚,她满心欢喜,以为启政改邪归正了,哪管沈紫宁的家世人品如何,只要是个女的,能生孩子就成。
直到结婚礼堂上,她才知道沈紫宁的哥哥就是那个男孩子,启政娶了沈紫宁回来,只是娶了个挡箭牌,他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那个男孩子。
她恨过怨过,最终还是只能认命,她拼命对沈紫宁好,就是希望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时,不要太怨恨她!
“宁宁啊,妈妈对不起你!”梅若兰上前一步,拉住沈紫宁的手泣不成声,是她没教好儿子,让她守了三年的活寡,甚至还自私的想让她给苏家传宗接代。
婆婆这样说,就是默认她早就知道了。
沈紫宁踉跄着后退一步,迅速缩回手,巨大的打击让她整个人如踩在棉花上,身形不由得晃了晃。
苏启政站得离她近,见她往地上栽去,他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她脸色白得几近透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绝望的灰败,眼里含着一泡泪水,逐渐有绝堤之势。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指责母亲欺骗她,亦没有愤怒地骂他无耻,她安静地站在那里,脸色一寸白过一寸,这样的她,让他的心揪作一团。
因为太爱吧,所以就算知道自己被这个家所有人欺骗,也舍不得对他们口出恶言,这样的她,怎么能不让人心疼与愧疚?
“宁宁……”苏启政担心地望着她,她不哭不闹的样子很吓人,他宁愿她大哭大闹,也好过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把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往心里咽。
梅若兰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缓缓收回手,跌坐在沙发上,“宁宁,妈妈不是有意瞒你,妈妈说不出口。”
她要怎么告诉沈紫宁,她的儿子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沈紫宁轻轻挣开苏启政的搀扶,退开一步。被全世界欺骗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