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方的眼神中,靳亦霆知道,小家伙能够理解,他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孩子。只不过,一直都在单亲妈妈的家庭中长大,性格上难免被母亲所潜移默化的影响,缺乏了父亲的角色,从而缺乏了男子汉的气概与体魄。
但,靳亦霆相信,这段日子的磨砺,依照朗朗的聪明潜力,是可以迅速地成长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当初朗朗吸引他的是哭泣的小脸,似曾相似的面容,和记忆中的那张脸……或许正是他,如此的相似,看久了,却又颠覆了他所有的感观。
“好,靳叔叔,你一定要把妈妈带回来。”
朗朗拉住他的手,不肯松开,手中相握的温度很热,灼热的发烫。
“嗯。”靳亦霆点点头,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而不是跟一个小孩子在玩耍,敷衍。
朗朗在助理的带领下,俩开了,靳亦霆的眉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面容冷酷又残忍。
他不假思索地取出,拨出了一个电话。
如果被他知道是谁干的,那个人死定了。
昨晚,怀中掌心里的柔荑方向依稀还萦绕在鼻息间,只可惜,睁眼清醒的一瞬间,美好和谐的画面,脸孔全都消失不见。
仿佛一场梦。
不,即便是梦,他也会让它变成最真实的现实。
……
温心从全身的酸痛中醒来,眼睛经历了长时间的黑暗,突然看到刺眼的阳光,因为敏感骤然眯起,待稍微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才勉强睁开。
她像是垃圾一样,被人随意的丢在地上。
身下的摇晃感,周围空旷的环境,以及头顶上十分具有标志性的杆子与旗子,一切都在昭示着,她现在在一艘停靠在岸边的船上。
貌似这个沿岸,还十分的熟悉。
朗朗?
一股意志窜上来,温心面色一变,焦急喊道:“朗朗,朗朗你在哪里?”
她挣扎着欲爬起来,头顶止不住一阵晕眩感袭来,重新跌坐了回去。唉,这林黛玉的身体真让她忧伤,才大声说了几句话,贫血加低血糖的症状就出来了。
这个时候,甲板上传来“蹬蹬蹬”的数道脚步声。
温心用手臂支撑着甲板,微微抬起头,像是一团乌云笼罩了下来,黑压压的大概有七八个人逼近。
温心忽然感到一股危险在临近,朗朗的名字在喉咙里滚了滚,僵在了嗓子眼里。
她目沉如水,定定着望着从中间窜出来的一个纤细的身影,熟悉的脸孔,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数倍。
是她。
“温心,我早就说过,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吧?”曼露拨开两边看上去面容邪恶,凶神恶煞的男人们,扭动着妖娆皮衣皮裤包裹下纤细妖媚的腰肢,踩着高跟鞋,皮笑肉不笑地靠近她。
比起几个月前或光鲜亮丽或趾高气扬或气急败坏的曼露,此刻眼前的她像是一朵带着毒刺的曼陀罗,全身上下充满着一种仇视的,刻骨的怨毒。
对,她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曼露。”就跟电话里一样,温心非常平静地道。
好吧,她承认,她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内心是焦灼的。出事之前,曼露恨她入骨,出事之后,想来,那种撕裂她的心情是千倍万倍的增加。
“你把朗朗弄哪里去了?”未等曼露开口,温心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质问对方。
曼露费尽心机,拐弯抹角的埋伏她周围,摆明了不会轻易放过她。
此番落在了曼露手里,温心已经存有很高的思想觉悟了。
“什么朗朗,你是说你的私生子么,差点忘记了,早知道你这么紧张,人质就该是他,看来你父亲在你心里的份量不高么。”曼露居高临下,蔑视着如蝼蚁般弱小的温心,心潮澎湃,止不住的激动。
要知道,她等这一刻,等很久了呢。
话落,温心反而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朗朗没有被曼露给弄来。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来说,显然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她并不想朗朗经历这种噩梦。
“曼露,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既然保全了性命,就该好好爱惜,不是吗?”温心抿了抿唇瓣,眸光一寒,气势凌厉中带着沉稳的淡定。
“你说什么?”
这个狐狸精,她竟敢!
曼露妖艳的眸子一变,脸颊染上了一阵愠怒,急速甩出的手掌,“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地落在的温心的脸颊上。
温心只觉睫毛颤动,人影晃动,左边的脸颊立即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
尼玛,这女人没事养这么长的指甲就是为了打人,顺带划破人家的脸蛋么。
“温心,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是我的阶下之囚,说话当心点,万一惹恼了我,后果……”看着对方充血红肿的脸颊,曼露红唇边划过一记畅快淋漓的笑容。
旁边的众人:打的那么重,难道自己的手不会疼吗?
由此可见,曼露对温心是恨到了骨子里。
当然,船上的男人们皆保持着看热闹的悠闲姿态。
温心捧住胀痛的脸颊,不甘示弱地盯着曼露:“即便我说话当心点,你会放过我吗?”
第153章 危险
“当然——不会。”曼露并不否认,整条船上都是她的人,温心就是砧板上的肉,要蒸,煎或煮,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我爸爸在哪里,我要见他。”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你抓走我爸爸,不就是为了今天,现在吗,那么你可以把人带出来了。”温心孤注一掷地道,神态表情看上去十分镇定。
船上的男人们不禁对这个长得细皮嫩肉,像个精致瓷娃娃的女人刮目相看,半张脸肿的像馒头,却没有损害她的半分姿色。
但是,天知道,她在颤抖,她全身都在颤抖。
她意识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今天她和爸爸两个人或许是在劫难逃,依照曼露的性格,女人的妒忌心和复仇心,是非常可怕的。
“牙尖嘴利,好,我就成全你。”曼露面上浮过一抹讽笑,对身旁的一矮个男子道,“你去把船舱里的老家伙给带出来。”
不多时,满身狼狈,被五花大绑着的温锦涛就被带了出来,他步履踉跄,面容苍老的堪比那时王美琴和温瑶过世时,或者更甚。
“爸爸……”当温心看到温锦涛一脸的鼻青脸肿时,忍不住眼眶红红的,莫名的想哭。
在父亲面前,她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但她知道,曼露和那些人全都看着,所以她不能哭,不能示弱。
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不是靳亦霆,她即便再惹恼靳亦霆,那个男人始终是流于表面,舍不得伤害她。
“心心,女儿,你怎么会在这?”温锦涛费力地看清楚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竟是自己的女儿温心,他很吃惊,继而开始剧烈的挣扎,企图摆脱他身后的禁锢,却是牢牢地被对方给牵制的紧紧的。
温锦涛像是发了疯一般,激动的大喊大叫l:“你们这帮杀人犯,你们是魔鬼,你们快放了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看到……”
“杀人犯?“
抓着温锦涛的矮个男人邪恶的笑着,蓦地眉宇间闪过一记狠色,腾地抬起腿,一脚踹到了温锦涛身上。
温锦涛本就身体不行,硬生生地挨了全力十足的一下子,五官紧皱,表情痛苦的滚到在了甲板上,发出阵阵的闷痛声。
“啊——爸爸——”温心失声叫道,身体却僵硬的动弹不得。
他们不是人,居然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除了看得见的,那看不见的呢,到底身上还有多少伤?
曼露看的是畅快淋漓,勾唇冷笑:温心啊温心,这就受不了了吗,姐姐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丰盛的节目和大餐。
矮个男人紧接着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腿上,不让他可以有任何抬头起身的机会,冷笑着道:“老家伙,既然知道我们是杀人犯,那么就老实点,或许还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温锦涛胸口一阵闷痛的窒息,随即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要……不要打他……”混合着海面吹来的风,温心滴答滴答滚落的眼泪,被狂肆的吹掉,瞬间从脸颊上消失不见。
毫无疑问,这些人就是杀了李响跟何俊的凶手,他们和曼露是一伙,他们是有计划的,他们是魔鬼,他们正残忍地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温心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无比的脆弱,没用,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受苦,却是毫无办法,只能在一旁哭泣。
“曼露,我和你的恩怨,请不要扯上无辜的人,放了我爸爸吧。”温心抬起头,看了一眼天机,努力将溢出的眼泪给吞了回去,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与其说是求情,不如说她是在变相的向曼露表面自己的态度。
“放了他?”曼露像是听到了一个世纪大笑话,极其放肆的笑了出来,言不由衷的道,“温心,如果你跪下来求我,磕头磕得我满意为止,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我倒要看看,被靳亦霆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女人,是如何匍匐在我脚下磕头求饶,摇尾乞怜的,哈哈!”
温心气的浑身发颤,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女人。
她现在深深地觉得,靳亦霆当时没有把曼露给杀了,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这个女人是回来报复的,而且报复的够彻底。
当然,曼露不过是在耍着她玩呢,船上的人,谁都听的出来,大家心照不宣的笑着。
“心心……不要……咳咳……曼露小姐,你有什么火……就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咳咳……”温锦涛激动的道,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矮个男人却又是狠狠的掏心窝的一脚。
他终于知道了,原来曼露是为了报复靳亦霆,所以才会如此对待他们父女。
他早就知道靳亦霆是个十分危险的人,尽管心心和他已经划清界限分手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作孽啊作孽!
突然,嘴里一股腥味,他猛地吞下,整个人呜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心的尖叫声堵在了嗓子里,哽咽了一下,悲怆的喊道:“爸爸……不要再说了……”
不能,他们不能在踢他了,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样下去,爸爸有可能会坚持不住。
“哟,你们这是演的父女情深,不过,不好意思,我不吃这一套,怎么样,温心,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曼露真是万分期待着这个画面呢,如果靳亦霆看到的话,一定会很好玩呢。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