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会不是夫人?”身后那家伙的声音终于有了些茫然的味道,“夫人身上的凤兰玉佩,便是主子的信物啊,见玉佩如同见主子,夫人可以用这玉佩,吩咐暗人做任何事。”
凤兰玉佩?我在脖子处掏了半天,终于将先前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掏了出来,怪声问道:“你是说这个?”
狐狸明明只说拿着这玉佩可以找他安在天青国的暗人,让我可以安然脱险,没说别的嘛!而且我当初接过玉佩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貌似也满普通的呀,顶多玉色白暖了点,质地细腻了点,色泽光莹了点,手感温润了点,雕刻精致了点,整个玉佩呈兰花状,一面平滑,另一面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了点,除了这些,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地方特别了,真的,我发誓。若这个玉佩就是狐狸给他老婆的信物,那他堂堂一国之君,委实太小气了些吧。还有还有,他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了我块玉佩算是定情信物了吧?那我岂不太亏了,我那根本是完全不知情或者说是完全被骗的接受了他的定情信物嘛,这只该死的阴险狡诈的龙狐狸!
“夫人有所不知,凤兰玉佩与主子的龙兰玉佩皆是用千年和田羊脂白玉雕成,乃天下第一玉工师琉珏大师的封刀之作。但凤兰玉佩与龙兰玉佩的最珍贵之处不在于此,而是雕刻这两块玉佩的千年和田羊脂白玉夹生在海拔五千米的山岩中,传闻在它的周围常年有兰花盛开,千年下来,这玉石身上便也有了兰花香味,即使落入凡尘,再多波折,此香味也可千年不散。”
天哪,这里不仅也有和田玉,还有这么神奇的和田玉?太……太……太扯了吧!我将玉佩凑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闻,并不觉得有兰花香味啊,看来这传闻不准嘛。
“夫人自是闻不出玉佩身上的兰花香味,但主子亲自喂养的暗鸽,即使夫人身在千里之外,暗鸽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夫人的确切位置。”
暗鸽?不会是我之前见过的小黑鸽吧?怪不得从望月国到龙曜国,成千上万里的路,人家一只小鸽子扑腾几下翅膀,楞是没迷个路走个失或被老鹰叼走什么的,硬是飞到了狐狸的跟前完美的报了个信,原来如此啊。听起来真像是神话,或者山海经什么的,狐狸那厮竟这么厉害,搞到这么神奇的东东,他该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吧?汗一记!
“除了暗鸽,暗人,还有什么可供我使唤的?”心理阴暗的人,身边的组织也是暗什么暗什么的一群又一群啊。
“除了暗人与暗鸽,还有暗卫,暗使,都听凭夫人吩咐。”
暗人我懂,不就是狐狸玩的无间道的小把戏嘛,暗鸽,暗卫也见识过了,那么:“暗使是什么?你应该是暗卫吧?”
“回夫人,暗使负责调查搜集信息。属下暗卫长夜风,听候夫人差遣。”那家伙说着说着,竟突地飞身下马,在前方两米处迅速跪了下来。我一下子没了依靠,又从没骑马的经验,再加上之前的折腾,以及右脚的疼痛,没两秒,就晃晃悠悠的直往马下栽去。
我终于又坐在了马车上,虽然这马车比不得穆清林先前给我备的那辆,倒也不差。夜风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马车,不仅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还顺便带来了一个漂亮美眉,侍候起人来那叫一个手脚利落,而且人家还是个大夫呢,不仅替我包扎了早已肿成馒头一样的右脚,还逼着我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我乖乖的不吭一声的任她包扎,然后埋头吃东西,没办法,谁让我一向对美女没有抵抗力呢?再说我对于刚刚的“夫人事件”还有些头晕眼花,借埋头苦吃的机会,顺便理一下乱乱的思绪。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暗人暗卫暗使暗鸽对于狐狸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他的心里,又处于什么样的地位?这些由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手培养起来的秘密而绝对效忠于他的组织,他竟然跟他们这样交待,给了我这样一个身份。此时此刻,我终于确定狐狸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我是女儿身!是在我晕血的时候?又或者更早,早在我第一天来这里,云月的身份就已被他识破?
可是若他已知我的女儿身,他又为何不揭穿?还有云老头说的替我瞒下身份的宫女与太医,为何狐狸还留在身边?以狐狸的个性,他不将这样有二心的人除去,难道是不想打草惊蛇?他寝宫里的那一吻,一路纵容我在朝堂上的作为,成就浅醉公子的贤名,最初不答应我游说后来又同意,或者早在任命云风当宰相的那一刻,是不是有些很重要的事一直被我忽略了?
我之前竟还指着人家说有断袖之癖,后来又安慰这个安慰那个忙得不亦乐乎,如果狐狸与云老头一早便各自怀着自己的阴谋,互相试探互相斗狠,那狐狸对我的包容对我的好,难道是一早有目的而为之?不会的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的心能够辨别谁是真的对我好,谁又是虚情假意!
“夜风,我那几个随从没事吧?我这样跟你走了,他们怎么办?”与其相信云老头,我宁愿相信这大半年来几乎日日相处的龙狐狸与穆清林!
“回夫人,主子有令,从现在开始,就由夜风负责护送夫人,直到夫人回国。”夜风一口一个夫人,我听得快晕倒了。
“小夜,算是咱们打个商量也好,或者算我命令你也罢,你就别再夫人来夫人去的了,我听着头晕,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公子吧。”我转头对马车内的漂亮美眉微笑道:“灵儿,你也是。”
灵儿抿着嘴笑笑,立马甜甜地喊了声“公子”,可咱们的夜风同学却显然还在挣扎。
“咳咳,夜夜?风风?夜儿?风儿?哎,叫一个比较好听呢?”我貌似自言自语的嘀咕,声音却不小,盯着夜风的背影,不意外地看到他的肩膀轻颤了颤。小样的,对付你这种老顽固我有的是方法,穆大将军认识不?他那二林子的称呼,可是俺亲赐的。
“公……公子,您还是叫属下夜风吧。”果然啊,小夜同志没挨过两秒,立马识时务的改了口。
“好,夜风,你确定云白他们几个会没事?”算了,在称呼这种小问题上我也不为难小夜同志了,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我还是挺担心他们三个的,虽然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少了我这个拖油瓶,自保应该没问题的,而且不是还有暗卫帮他们嘛,但没见到他们,心里总有些不安。
“公子放心。属下已经接到暗号,他们都已安全,正迅速赶来。”
什么?暗号?小夜同志啥时候接的暗号?我没看到大白天的天空中有划过一道烟火,或者有小黑鸽子飞过啊?汗,他们是什么时间交换信息的?我竟浑然不觉,可恶,这太打击我的自信心了。
“夜风,既然你这一路都在暗中跟着,那你可有查清袭击我的黑衣人的来历?”那只狐狸既然要他们暗中保护我,那我遇袭,他们岂有不查清真相之理?毕竟只有找到了敌人,才能更好的保护我,“还有,查一下我的身份与行踪是何时暴露的,中间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我若有事,怎么找到暗使和暗鸽?”
究竟是谁要对我痛下杀手呢?而且貌似他们不是同一批人,我的身份既已暴露,此行的目的怕也不是秘密了。可是怎么会呢?这消息是什么时候走漏的?好象从我出了龙曜国,有什么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就象能预知一样,在我必经的路上早早等候。可是知我此次出行的,除了龙狐狸和二林子,便只有六部尚书了,难道这之中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不会的,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真的不敢往这方面继续想下去。
“对了,昨天晚上出现助我们脱离险境的是你们么?”我忽又想起之前云辉说的话,当时帮我们的,应该是他们吧。
“是的,公子。公子想调查的事,今晚就会有回信。公子若想找暗使和暗鸽,只需吩咐属下,属下会帮公子办妥的。”我坐在马车近门处,夜风坐在外面,他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字分外清晰的传到我耳里。灵儿坐在我对面捣鼓几个瓶瓶罐罐,好象在研究什么。
“我难免会有落单的时候,万一你不在我身边,而我又要找你们或者有事找暗使他们,怎么办?”小样的,才说我是什么夫人,见我如同见主子,一切听凭我吩咐,这会儿倒好象防备起我什么来了,貌似狐狸将玉佩交给我的时候也没教我怎么找他那些秘密组织,难道臭狐狸真的狗腿的还留了一手?
“属下自会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公子,公子不必担心。”
说了半天,还是不相信我啊,算了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情跟你计较,更没法和那山高皇帝远的狐狸沟通,先办正事要紧。我趴回马车里的软塌上,天色渐晚,算下时间,应该马上快到天州了吧。进了天州之后,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这一路过来,已经不少天了,时间很紧,而且结盟的事,越早办妥越好。混进皇宫?联络暗人送我进皇宫?还是正大光明的求见?好象都不太可行啊,怎么办才好呢?怎么我毛遂自荐的时候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伤脑筋死脑细胞的问题发生,更没想过路上会遇到这样的危险。要不是有云府、穆清林和那只狐狸派人保护,我还不跟着红儿一块去了?
红儿,一想到红儿,我的眼睛便酸涩了起来。我怎么会如此凉薄?红儿走了,我也伤心了,然后碰到事情,我便只顾得上自己了,就像当初我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来不及替她好好安葬一样,与自身的安危比起来,我终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自己。如何不让那些因我而去的人枉死,唯有让我自己活得更好,我除了这样安慰自己,还能如何?但是红儿,待夜风他们查出那天晚上袭击我们黑衣人的来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让他们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夜风的口气如此肯定,怕是在暗中,还有暗卫跟着吧。而且他不是说小白他们几个,马上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