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这是你的丫头?”苏贵妃忙应道:“皇上,她怎么会是臣妾的丫头嘛,看她那身粗布衣服,她就是个洗衣工。”“洗衣工?那你为何找她给你薰香呢?”皇上又问。“哦,她前几日给臣妾洗衣时用了茉莉薰香,所以臣妾就想让她以后也边洗就边给衣服薰个香,也方便。”
“那你来找苏贵妃是为何?”皇上对着我说。我便应道:“奴婢是来请娘娘恕罪的,奴婢愚笨,不能在仲夏时节找到梅花,所以无法用梅花为娘娘薰香。”苏贵妃一听,连忙应道:“你也真够笨的,谁让你现在就用梅花薰了,本宫只说以后让你用梅花薰香,又没说现在!”我一听,心里暗觉可笑,如果今日不是遇见皇上,不知你还要如何刁难我呢。于是我连忙顺着话头接下,说:“是,娘娘,奴婢愚钝,错解了娘娘的话,还请娘娘恕罪。”苏贵妃冷冷地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皇上打断:“你念过书?”我一愣,抬头看了一下皇上,确定他是在对我说话,想了一下,便说:“回皇上,奴婢未曾念过书,只在娘亲教导下识得几个字。”
“那你可会做诗?”
“回皇上,奴婢不才。”
“这样吧,今日你让苏贵妃不高兴了,你就以梅花为苏妃娘娘做首诗,如果做好了,就恕了你罪,你看如何?”
苏贵妃一听,忍不住笑出来,说:“陛下,她一个洗衣工能做什么诗呀。”
却听皇上用调侃的口气说:“好为爱妃添点乐子啊。”
苏贵妃又忍不住一番娇嗔,一副被幸福陶醉的样子,点点头说:“好嘛,你就做吧。”
我一听,心里忽然想到曾经做过的一首诗。便应道“是,娘娘。”接着便缓缓开口呤道:“摇曳身姿玉光缀,冰雪萼栿馨香蕴。万山一朵忽先发,世间百花皆后春。”
“好一个世间百花皆后春。你到是很会讨巧。你叫什么名字?”皇上沉沉地说道,似乎若有所思。我应道:“回皇上,奴婢叫文心。”“文心?”皇上轻念了一下,然后就问苏贵妃:“爱妃满意与否?”苏贵妃声调不再像刚才那样*,似乎也若有所思,说道:“陛下都说好了,臣妾还有什么不满的呢?皇上,你不是说要陪臣妾下棋的嘛?”皇上应道:“不了,朕一会儿还要处理点政事,行了,文心,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是,陛下,谢皇上,谢贵妃娘娘,奴婢告退。”我便转身退出紫霞宫。只听背后皇上若有若无的声音对苏贵妃说:“朕要回养心殿了,记得跟你爹说……”
走出院门,我才发现身上竟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禁用双臂环住自己,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几只飞鸟凌空而过,展翅飞去,再看看身边的高墙红瓦,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重忆故人(上)
夜风袅袅,星光遥遥,半弯月牙斜于天际,带出几分寂廖,白日里的闷热也褪去不少,我揉捏着酸痛的肩膀,独自倚靠在寄心亭中,想着白天遇见皇上的情景,不觉有些感叹。
原来那就是皇上,虽然在民间时曾经听说赫连翼佑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在先皇的众皇子中可算是出类拔萃,少年俊才,能文能武。当初在太子叛变时,其他各皇子不是手足无措,就是趁乱造势,只有他从容应对,不但平息叛乱,稳定政局,更获得先皇的支持,掌握实权,终以三皇子的身份登基就位,成为郦朔国第二十八任皇帝。而今日一见,更觉得他气度非凡,果然是帝王之相。从未想过我这样一个地位卑微的洗衣工还能见到当今皇帝,而且还托他的福,没有再被苏贵妃刁难,真可谓是三生有幸了。他居然让我做诗?他怎么知道我读过书?又如何得知我会做诗的呢?我才跟他见一面,他就能把我给看透?我不禁更是感叹,能在那种情况下当上皇帝的人果真不一般啊。
我浅笑了一下,幸亏今天还想到了曾经做过的一首诗,否则不知又会怎样了。“万山一朵忽先发,世间百花皆后春”我轻吟出声,这是我有一年随爹爹一同去若阳国走货时在马车上想到的一句。忽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思绪便飞回到我十四岁那年。
那一年,爹爹要去若阳收些冬季的药材和一些杂货,在我的央求下,爹爹便带上我同行。其实之前从十岁起我每年都会跟爹爹一同至少走一次货,因为爹爹的宠爱,每次他要走我都大哭大闹,他只好答应每年至少带我走一次,虽然路途遥远辛苦,但这也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更比同龄孩子多了些人生阅历。
记得十四岁那年秋,我与爹爹赶赴若阳国。因若阳位置偏北,到达若阳国边境时,已是寒冬时节。一天商队行至一山坳中,已近黄昏,爹爹作为商队领队便决定就地宿营。大家就开始准备引火做饭,而我则以一身男孩装扮到旁边的山坡上捡些干柴。
当我走到满是松林的山坡上时,发现前方不远一处灌木丛旁有不少枯枝败叶,赶紧走过去开始捡柴活,正待我要捡完柴转身回去时,脚下忽然被一个东西绊住,我一下失去重心,整个身体就扑倒在地,我疼的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在我脚下竟然是一截衣袖破烂的手臂!啊!我吓得大叫起来,定睛一看,发现原来密实的灌木丛中居然躺着一个人,眉头紧锁,双目紧闭,脸上脏兮兮的,像是已经死去。我倒吸一口气,退后几步,再瞧了瞧,发现那人衣着虽有些破烂,但仍是上等的藏蓝色锦缎,看样子不是乞丐。这时,听见我叫声的爹爹和同行的护队方大叔一起跑了过来,爹爹连忙问我:“文儿,怎么了?”我便向灌木丛中一指,说:“爹爹,那好像有个死人。”于是他和方大叔便一同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只听爹爹说:“他还未死。救人要紧。”然后便和方大叔一起将他从灌木丛中挪了出来,背下了山坡,放入我和爹爹休息的马车之中。
我和爹爹睡觉的马车厢分为两室,爹爹睡外室,我睡里室。只听爹爹表情严肃地对背着那个人的方大叔说:“把他送到内室去。”方大叔便把那人背进了内室,放到我平常睡觉的小床之上。商队里其他商人看见了,纷纷过来问情况,爹爹就在外面说:“没什么,又是一个流浪人,受伤晕过去了。”大家便不再问什么,各自忙碌去了,因为这种事在走商时屡有发生,且因爹爹懂医术,每次都是由爹爹来救治的,已不足为奇。然后我便随爹爹一同进马车看那个人。而爹爹则让方大叔在马车外护卫避免外人打扰。在爹爹为那人检查身体和号脉时,我将医药箱拿出,并到外面讨要了一盆烧开的热水回到车上。
再进内室时,看到爹爹已经把那人的上衣褪去,正在检查他背部的伤口。只见他背部有两处深深的箭伤,箭已拔去,但见仍在流血开裂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爹爹用银针扎入伤口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毒后,便用热水稍微清洁了一下伤口,再用我递上的金创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然后敷上弄碎的止血草和白芨粉,最后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接着爹爹又将那人手臂上的一道剑伤处理好了之后,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我帮爹爹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这才疑惑不解地问:“爹爹,你为什么让方大叔把他背进内室呢?以前受伤的流浪人或乞丐不都是放在外室的吗?”爹爹用食指在嘴前一竖,示意我不要作声,然后将从那人身上褪下的衣服拿起,从中摸出了一块挂在腰间的玉佩。我一看,是块温润莹亮,墨绿凝重,不含一丝瑕疵的岫玉,这种玉石吸天地之精华,采自然之灵气,非常宝贵,乃帝王将相、王公贵族所钟爱的一种玉,我有些讶异地看看玉,又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人,再看看我爹,说:“爹爹,难道他是?”爹爹点点头,说:“看穿着和佩饰就知此人身份不凡,可能是若阳国皇宫中的什么人,而且看他受的伤就知事情恐怕不简单,我们今日虽救下了他,但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所以绝对不可声张,等他醒来之后就须让他速速离开,你可明白?”我点点头,应道:“嗯,女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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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忆故人(下)
当晚,在吃过晚饭后,我便按照爹爹的吩咐,将一块洗净的棉纱蘸上用党参、黄芪、白术、三七等药材熬好的汤药一点点挤入那个人的口中,喂完了药,我又用棉布蘸上清水给他擦脸。
等到终于把他脸上的尘土泥污擦净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人长得很是阳刚俊气:剑眉飞扬,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睫毛浓密,唇型有致,棱角分明,犹如经过精雕细刻而成的雕像,脸上虽因失血而有些苍白,却显出一种凛然与贵气,红棕色的头发盘束在脑后,只留鬓额一些碎发附于脸侧,虽有些凌乱,却又带出几分飘逸之感。
我不禁看得有些发呆。这时爹爹走了进来,问:“文儿,他怎么样?”我这才回过神,连忙应道:“爹爹,他还没醒。不过,我已经把药喂完了。”于是爹爹就坐在床边,又给他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爹爹颌首说道:“他的身体底子很好,虽然受伤很重,脉象虚弱,气血不足,不过应该没有大碍了。”“哦,那就好。”我也感到有些放心了。我以前随爹爹走货时也遇到过在路途中受伤或晕倒的浪人,每每看到那些人经过我爹的救治而苏醒康复,我都会感到很欣慰,所以我也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早日醒来。“文儿,这两日恐怕就要辛苦你了,明日我们就可赶至开州城外,然后我们就要去进货了,但不能让这辆车进城,以免被官府查问,所以明、后两日你都要在城外等我们,我会安排方大叔和方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