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没来得及品尝到滋味的汤汁,立刻被贾凌喷了出来……声音太大太突然,惹了一小撮顾客朝这里观望。贾凌慌忙用手去遮掩,昆仑却笑着递上了餐布。
“有那么惊讶吗?”
原来并不是日语说的好,而是中国话说的出神入化——
“你舅舅好像更像是日本人呢,你……不像”
昆仑听了以后,捂着嘴笑的直不起腰。不是吗?那个海叔矮墩墩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日本大叔。
“那你怎么到中国来的?”
“我小姨曾经是我舅舅的大学同学”
“女朋友的那种同学吗?”贾凌又揪住了无聊的事情发问,昆仑有点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其实和他没有血缘关系,10岁之前,我不认识他”
“哦”贾凌把勺子戳进饭粒,无意识的搅拌着,惶然的抬头问“你的亲人呢?”
“都不在了”以为是很敏感的话题,昆仑的眼睛里却没见动容,说出这话就像是很平常的一句“来上海的第一个星期,我吃不惯中国的菜,我没有办法在那么吵闹的环境下吃东西,所以我故意不说话,我想让他把我送回日本去……后来我舅带我到了这里。……我才叫了他一声舅舅”
贾凌有些纳闷,为什么不叫“姨夫”呢,但他没问,因为“舅舅”这个称呼叫起来更像亲人。
抬头看看昆仑,好一会都没有说话,贾凌就望着他的身影,有一种孤单从他宽阔的背影散发出来。这一刻,他特别想念贾昆洋。
“赌技也是他教的吗?”虽然很难把海叔和有高超赌技的人联系到一起,但是贾凌还是忍不住发问。让贾凌意外的是,昆仑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了灵动的光
“不是”刚还是寂寥的神色,这会儿似乎也烟消云散了,昆仑微笑着说“另一个人,我这一生最尊敬的人,他让我叫他大伯……而我想叫他爸爸”
“他很厉害吧?……能赢的了我二叔的人,……”贾凌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海叔说过的一句话‘能赢得了你二叔的,只有你爸爸’。贾凌突然张大了眼睛
“你大伯不会是……”
对方微笑着点点头“恩,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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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料理店出来没怎么说话,两个人之间保持着不算尴尬的静默,可是怎么样都回不去刚来时的那般坦然,贾凌细细品味着昆仑的那句“我想叫他爸爸”……他一定不认识贾昆洋,要不他一定抢着做贾昆洋的儿子……
昆仑脚下突然停住,眼光投向街边似乎欲言又止,一转身昆仑的表情彷佛京剧变脸一般,拉起贾凌往反方向狂奔……贾凌虽然一时间无法回神,可是身体已经本能的跟上了这个人。与此同时身后隐隐绰绰有了四五个尾巴……
“怎么了?”
“跟我走,别问”
有个长长黑影立在街的尽头贾凌没有注意,冷不防被昆仑一扯,转向了另一条街,可是另一条街立了更多的人……,昆仑宽阔的后背一起一伏,随即听到喘着粗气的声音说
“你能对付几个?”
“10个”贾凌坚定的说,可是身后又堵上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于是马上改口“20个也没问题”
昆仑脸上又是笑意“那好,你前我后,猫尾胡同会和”
两人刚想各自回身,人群里却走出了个男人,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头发及肩却不凌乱,特别是鼻梁上端着的银边儿眼镜,和现在这个场面比较似乎格格不入。
“我说过我们会见面的”
声音有点港腔,贾凌挺讨厌这种口气的人,和昆仑江南温润般的嗓音比,有天地之别。
昆仑没说话,那男人手指却朝贾凌指来
“你们对付他”什么?不会吧?贾凌心里纳闷,为什么要针对自己,高领男突然笑着转向昆仑“我要和你单挑”
昆仑冷哼了一声“一起来吧,手下败将”
说话间前后众人蜂拥而上,贾凌太久没打过架了,有些怀念台北时舒展拳脚的快感,现下对手虽然多,但巷子窄,涌过来的人也占不到便宜,眼看着身前的人一个个的倒下,贾凌这才回身去找昆仑……可是……见到的情形却是……高领男早就被制服在地,身边零星的趴着几个手下,昆仑正插着双手看贾凌打的起劲,见到贾凌看他,咧开嘴笑了……
“无意中碰到的小子,总要找我麻烦”昆仑轻描淡写的叙述着那些人的来历,然后补充说“是以前猫尾胡同的邻居”
“哦,我还以为是西街的人”
听贾凌这么说,昆仑觉得有些好笑
“西街的人是不会来围堵我的”
虽然听着有些懵懂,贾凌也不想去问,转头再看向他的时候,突然发现昆仑左边脸颊的一个印痕
“喂,你脸被刮到了”
………………………………
生命或灵魂
“唉唉唉唉……”
终究没能逃过海叔的眼睛,昆仑经过他的时候刻意把头压的很低,还是被眼尖的海叔给发现了
“干嘛?”
昆仑有点理直气壮,贾凌发现海叔的眼睛在碰触到昆仑脸上的刮痕时,徒然的放大了,手指着那一小片地方半天没说出话来
“又碰到和平街的那几个人了”昆仑一句话概括了整个过程,可是贾凌不觉得有问题,看海叔也不是那种会大发雷霆的人,这时候他正满屋子的跺脚
“小祖宗,小祖宗,不是不让你露脸吗?你不知道西街的人满世界找你啊”转悠到昆仑面前,海叔的手指头使劲儿的戳了下昆仑的脑袋,贾凌一愣,又有点想笑
海叔自顾自的罗嗦,昆仑把玩着他的青花瓷茶碗默不作声,要是搁到平时,他俩只要碰一碰这些个瓷器,海叔准会冲过来拼命
“我回来的时候多绕了半个小时……”
“就算西街的人能被你甩掉,你大伯的人能被你甩啦??”
海叔的眼睛睁的老大,因为知道他口中说的大伯是谁,贾凌心里有点怪怪的。一没留神海叔蹿到了里屋,又马上走了出来,手里已然多了根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在昆仑的身后发出“扑扑扑……”的响声
贾凌见海叔拿着这东西出来,还正经为昆仑捏了把汗,可是棍子落下的时候,贾凌差点忍不住乐出来,这哪里是在打他,分明是捶背的力道。昆仑的脸也跟着红起来,回身用手接住“敲”过来的鸡毛掸子,有点无奈的说
“舅,你又打不疼我”
海叔我笑不出来也没法敷衍,最后把掸子往地上一扔,坐去一边生闷气。昆仑满脸堆笑的凑到他面前,“得,您先气一会儿吧,呆会儿大伯来了,您想气都气不来了”
贾凌一愣“谁要来?”
海叔和昆仑这才恍然朝这边看来,并且同一时间作出“怎么把他忘了”的表情
……
“你先在我卧室躲一会儿,千万别出声儿”海叔嘱咐完贾凌,刚把房间门带上。院子的门就“哗啦”一声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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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昆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提放在树后的条凳,海青和昆仑从屋子里走出来,脑筋打结的时候,好像很难想到退路或其它侥幸的机率。那么玩世不恭的一个少年,看到凌昆动作,第一时间就是去解裤子上端的腰带。
“昆哥……刚我已经教训了一顿了,您消消气”
昆仑顺着条凳趴下身子,臀部□在秋天的空气里,有些扎眼。凌昆单手抻出昆仑的皮带,轻笑了一声盯住海青问“你教训过了?……教训到那里去了?”
海青一听,忙用手去指,可是昆仑的屁股上连一点红色都没有
“欸?……明明是打了啊?……”
趴在条凳上的昆仑本来还提着的心,这会儿不自觉的有些泄气。可是后身突然落下的疼痛,又让松弛的皮肉紧绷起来,第一下抽起来依旧是那样疼……
贾凌从卧室的窗子朝外看,才一眼就愣住了。凌昆的手高举、下落,皮带挣破空气发出“噌噌”的响声……那还是印象中的酒鬼吗?……为什么他的眼神里也有让自己惧怕的情愫?……这个人,像极了贾昆洋……
“啊……”
昆仑有些绷不住,每一下都卯足了力气,20~30~40……
海青不敢替昆仑求情,站在一边直跺脚,屁股上已经出了肿块,再打必然会是青紫一片,凌昆的手劲儿不减,60下过后都不见气喘,可是条凳上的人已经哭的满脸泪痕。
80,皮带被凌昆扔在了地上,海青长出了口气,总算完事儿了……昆仑想从凳子上下来,却看见大伯直奔屋子里去,心里按紧,该不会……
毛竹板子就挂在门后,拿出来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海青一见这东西,吓的往后连退了两步
“昆哥……”
凌昆哪里会去管他,径直走到昆仑身边,手在他腿弯出一扯,本来卡在腿根处的裤子,又凉出了一大截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腿,那就帮你管一管”
“大伯……”
昆仑知道大伯的用意,被皮带抽出肿块的皮肉,再被板子拍下去,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坐不下椅子。
“啪~”
果然落在臀腿之间的嫩肉上,大伯是想让他走不出屋子了……
“昆哥,手下留情啊……别……别别别……别大了”
海青这几年,一着急就结巴,只是这板板都是狠手,腿根肿的和臀峰一般高,昆仑这两年可是一次狠打都没挨过,就连前些日子,赢了凌洋的那一次,凌昆也是只打了区区30下。看来,这次在街面上和人动手,确实让人后怕……
“啪~”速度慢了,力道却更加结实,惩罚开始收尾,昆仑在凳子上面摇摇欲坠。躲在海青房间里偷看的贾凌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相信……板子底下,气色苍白的昆仑和一小时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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