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的一缩身,藏在了小土坡的后面。李全学的动作更快,早就躲了起来。
孔小虎一躲起来就狠狠地在心里骂起来了自己:“我怕什么,我是这里的队长,文革时候我都是老大,我怕个什么鸟蛋?”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从小土坡上站起来,探头看下去,王平竟然在跟李家四兄弟一一握手,就好像电影里放的首长跟战士们握手一样。旁边,站着著名的母老虎刘国华同志,嘴里啊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孔小虎定定神:“疙瘩,刘国华的嘴真合不上了?”
“合不上了!”李全学半直起身子说道。
“走,去看看!”孔小虎说道,却没有动脚。
“走!”李全学附和说道,却把身子向后缩了缩,离孔小虎更远一点。
“有我在,你怕什么?”孔小虎眼睛一瞪,脚就踢了出去。李全学早就防备着孔小虎的习惯动作,向后一退,孔小虎的脚就踢了个空!
“你妈的三十三,还敢躲!”孔小虎嘴里骂着,人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仿佛李全学对他的畏惧给了他勇气。
孔小虎啪啪的走出去,李家村排成一排的汉子们都扭头看见了孔小虎。李家四兄弟也看向孔小虎,脸色一阵尴尬,却没有人说话。王平也看了孔小虎一眼,也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刘国华的跟前,两手一按住头,一手托着下颌,一用力,可的一声轻响,刘国华的下颌骨合上了。刘国华不愧是母老虎,硬忍着疼痛没有哼一声。
“好了,刘嬢嬢,能够说话了!”王平歉意的一笑,很腼腆!在那时候的乡下,叫比自己长一辈的妇女,都叫嬢嬢,不叫阿姨。乡下人粗俗,面对母老虎刘国华,还没有谁这么尊重的叫过她嬢嬢!王平是第一人。这句嬢嬢,令李家院子的所有人都愣了愣!李兵四兄弟的脸色都变了变!孔小虎同样一愣!他是小一辈的年轻人,从来都是叫刘国华名字,断断没有想过该叫刘国华嬢嬢!
王平在这个时候竟然叫刘国华嬢嬢,没有一点敌意!全队上上下下,全大队乃至全公社上上下下,都只是怕李家四兄弟,怕刘国华撒泼不讲理,绝对没有人心里对他们一家子亲近过尊重过,更不可能小一辈的人会叫刘国华嬢嬢!明的叫喂或者直接叫名字,暗的叫母老虎,这是共识!
“啊!”刘国华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这一声刘嬢!
“刘嬢,可以正常说话了,跟以前一样!”王平还是那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笑容,人畜无害。
“你瞎叫什么?我李家和你们王家,不是亲戚!我也不是你的刘嬢!”刘国华的大嗓门响起来,“王平,你自己说的,昨天我兵娃打了你,今天你打了回去,我们两家打和了,今后不再记仇。”刘国华心中怕了王平。
“是是是,刘嬢,我们两家打和,今后不再记仇!”王平嘿嘿一笑。对于队长孔小虎,王平根本就没有招呼一声。国家实行新政策,公社搞联产承包,今春,真武乡公社要把土地良田全部分包到户,一大队三生产队队里下放土地,在丈量土地的竹竿上做文章,正是队长孔小虎在暗中搞鬼,李兵被他当枪使来着。
“王平,你在这里搞什么?”孔小虎端起了架子。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王平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不管怎么变,还是三生产队的社员,就得听他孔小虎的,受孔小虎管!
“没搞什么!”王平淡淡说道,区区一个生产队的队长,他自然根本不放在眼里,“兵哥刘嬢,我要回去了,对了孔队长,我觉得你定下来的划分土地的方式,不太对头。”
“你说什么?”孔小虎跳了起来。
“我说,划分土地的方式,不科学。”王平说道。王平对七十年代末的一个生产队长说科学一词,绝对是潮爆了。
“什么科学?科学是什么?别以为你跟着王顾文认识几个字,就敢在老子面前说大话,老子是不认识字,那又怎么了,老子还不是一样的是队长,全队社员一起定的分田分土的方法,怎么就不科学了?你毛都没长齐,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乱说话。”孔小虎的手指点上了王平的鼻子。
一边的李兵兄弟等人都替孔小虎捏了把汗!
如今的王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呼来喝去的王平了,可以说完全就是另外的一个人。李兵兄弟经过这次交手,彻底在王平面前打不出喷嚏来。这个王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叫刘国华为刘嬢,给足了李兵兄弟打和的面子,李兵兄弟很受用王平的这种示弱的打和方式。李兵兄弟对王平畏惧中带上了尊敬,还有一些些的感激!
王平伸手拨开孔小虎点上自己鼻子的手指,眼神中寒气一闪,声音里带上了威胁,说道:“孔小虎,别在老子面前提老子这两个字。你敢再提,老子就揍你!”
第9章 教训生产队队长
队长孔小虎什么时候被人当面骂过老子,都只有他骂别人的份,王平如今不一样又怎么了,不一样也还是老子的社员。
孔小虎的小老虎脾气发作,一耳光就冲王平打过去。
他竟然敢先动手?
李兵等兄弟都是心中一惊,都知道这下孔小虎惨了。李家院子的那些汉子们都不由自主的为孔小虎提起了心,李全学更是远远的吓得闭上了眼睛!
王平忍不住一笑,这里的乡风很彪悍啊,先是李兵兄弟们来闹事,现在是一队之长也是一言不合就打人耳光。
王平伸手抓住孔小虎扇过来的手,确切地说,是巧妙的抓住了孔小虎的一根手指,大手拇指。孔小虎打过来的巴掌五根手指大开,每一根手指,都是被折断的对象。
要打人耳光,绝对不能张开手指,这是大忌,张开手指,是最容易被人反击抓住手指的,任何一根手指一被人抓住,轻轻一拗,那就惨了!
十指连心,会疼得你全身失去力气!
王平跟这样级别的人动手,不由摇了摇头,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孔小虎的大拇指,轻轻用力一压,手指指骨被压,那疼痛可想而知,由不得孔小虎有多强悍,只一转眼,孔小虎就一只腿不得不半跪了下去,大手拇指被王平折着,疼得他哎呦哎呦哎呦大叫。
“你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呸!”王平一口浓痰吐在孔小虎的脸上,“信不信我把你五根手指全部折断。”
“你敢?”孔小虎犟嘴!
就听可的一声,孔小虎的大手拇指被王平用力一拗,疼得孔小虎几乎晕厥!王平另一只手搭上去,两手一扭,把孔小虎的手腕给直接卸脱了臼!王平松开手,孔小虎的手掌就跟断了一样的垂了下来,轻轻一动,骨骼的摩擦疼得孔小虎咬紧嘴唇也发出了闷哼声。
王家院子的门口,挤满了人,开始的时候,个个都麻着胆子在看王平斗李兵等人,直到王平把李兵等人收拾服帖,王家院子的人才松了一口气。王平的父亲母亲虽然依然紧张,更多的则是好奇王平从什么地方学到了这一身本事。
现在,大家看见王平一出手又制住了队长孔小虎,孔小虎可绝对是一头小老虎,全队的人都怕他,可是跟王平一比,简直就成了三岁小儿不堪一击,王家院子的人的胆子不由都壮了起来,开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
孔小虎一只腿半跪在王平的面前,满额头都是冷汗滚出,颗颗如黄豆。
“孔小虎,你觉得老子敢不敢把你的手指全部折断。”王平戏谑的看着孔小虎,他其实还有更厉害的让人痛苦的许多手段,不过那是战场上用来对付敌人的,孔小虎还算不上他的敌人,顶多是一个有些匪气的乡下农民。
“我赌你折!”孔小虎的话依然强硬,口气却软了。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怯了!孔小虎习惯的老子两个字,却再也不敢出口,换成了我!
不过为了面子,在李兵等人的面前,在王家院子的人面前,不能输了面子,所以他说赌王平折手指。
“小虎哥,平哥,算了算了,都是汉子,何必赌气!”李兵上来打起了圆场。孔小虎和王平,李兵现在是两个都不能得罪。不过他和孔小虎是铁兄弟,表面是劝和,其实是不想孔小虎再吃亏!如今的王平,绝对不是孔小虎能够对付的!
王平一笑,他也并不想跟这样的犟牛一般见识:“孔队长,该回家吃早饭了,你要跟我打和,就跟我去我家,我帮你接上断骨,不然,伤筋动骨一百天,说不定你的手就残废了。”
“残废了,我去区派出所告你。”孔小虎在李兵等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一只膝盖上,全部是泥土。他的脚上穿着解放胶鞋,不是草鞋。
“告我那你就尽快!我还想告你丈量土地用两种竹竿呢!”王平直刺孔小虎的痛楚,“还有这台收音机,是全队的共有财产,你却独占私有,嘿嘿,孔队长,我不服。”
这几句话,不啻一声闷雷,轰击得孔小虎一口气堵住了喉咙,脸憋得更黑了。这层纸,不捅破,大家都好好地过着,一捅破,孔小虎也挂不住脸。
事实上连大队干部都默认了孔小虎霸占这台收音机!谁也不敢因为这个得罪一头小老虎,李兵兄弟,就相当于小老虎的爪子。
“平哥,何必呢,大家都是一个队的,走走走,去我家帮小虎哥接断骨。”李兵见机得快,立即转圆。他知道王平家穷,孔小虎去他家接手,免不了王平的父母要招待孔小虎吃饭,而米饭,王平家平时都很少吃,攒起来过年过节招待客人的。李兵家还有些大米,去几个人吃几顿干饭是没有问题的。
“我就不去了!”王平说道,伸手把孔小虎的手腕接上。孔小虎疼得脸都已经变形了!却依然咬着牙齿对李兵等人说道:“走,先回去!”
“孔队长,吃完饭后,我要重新量我家的土地。还有,队里的土地分类有问题,我建议把全队的土地先分成一级土二级土三级土,土地有肥有瘦,土壤有深有浅,地势也有高有低,种庄稼的都明白。这个分类,需要全队社员全部集体讨论,然后签字同意后,形成文件,几类土平均搭配分到户,谁也不会说自己吃亏了,又公平又合理,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