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在乎的要命,仿佛今天白方渝睡的真的是慕岩,而不是她的幻想。
“还不快搬,是要我亲自动手么?”卢谨欢冷声斥道,她鲜少这么计较过。今天的事让她想想就觉得荒唐,白方渝到底有多么不自爱,才会跑到他们床上来自导自演这场戏?
慕岩回到房间,就听到卢谨欢的话,他看到房中大床上的东西全都到地上去了,他皱了皱眉头,缓缓走过去,说:“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刚才回话的那个女佣说,“大少夫人要把这屋里所有的家具都扔了,我跟大少夫人说这些家具是方渝小姐帮大少爷选的,大少爷喜欢得很,我怕扔了大少爷会不高兴。”
卢谨欢看到慕岩回来,刚才回荡在胸口的委屈更加明显了,她心酸的险些落下泪来,酸溜溜道:“既然你喜欢,那我去客房睡,客房的东西总不是她挑的吧。”
慕岩看见她眼眶红肿,料想她一定已经哭过一场。在他印象中,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是一个恃宠而娇的人,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委屈成这样,非得拆了这屋里的东西不可,难道跟方渝有关?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她挣了挣,没挣开,眼圈已经泛红了,她愤怒道:“既然你那么舍不得她买的东西,那你抱她去,不要抱我。”
慕岩见她当真发脾气了,挑眉瞪着杵着不动的佣人们,怒道:“还杵着干嘛,既然大少夫人不喜欢,就都拖出去扔了,别碍着大少夫人的眼了。”
“可是大少爷……”
“还可是什么,再不行动,就给我卷铺盖滚蛋。”慕岩凶神恶煞的道,他的宝贝他疼还来不及,谁敢给她添堵,谁就是跟他过不去。
众人不敢再迟疑,收拾的收拾,抬床的抬床。慕岩拥着卢谨欢往外走,轻言细语的哄,“宝贝儿,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要拿这些死物撒气,告诉老公,老公去揍他一顿,帮你出出气。”
卢谨欢还在生气,看慕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阴阳怪气道:“就怕你知道了那人是谁,舍不得揍她了。”
慕岩一听她这话,心里顿时有了眉目,“说吧,到底是谁?”
“是你,你揍吧,我看着呢。”卢谨欢恨声道,都是他惹的烂桃花,现在还不依不饶的跑他们卧室里来闹了,也不嫌难看。
“不会吧,我今天可没有碰你。”忽然他似乎回过味来,凑到她耳边说:“你不会是欲求不满,所以火气特别大,要不老公这就勉为其难的帮你降降火?”
卢谨欢的脸立即就红透了,她踢了他一脚,捂着热气腾腾的脸,骂道:“你去死啦,成天就知道想那事儿。”
慕岩乐得哈哈大笑,偶尔他愿意娇宠她,看她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他就特别满足。夫妻间就是这样,偶尔他哄哄她,偶尔她哄哄他,这样日子才会过得长。
那天晚上两人宿在客房里,慕岩打着帮她降火的旗号,将她从里到外啃了一遍,将她的身体折成了各种姿势,狠狠怜爱了她一夜,直到天明时,他方才放过她。
卢谨欢始终没有告诉他,她为什么大发脾气要扔了卧室的东西,慕岩也没有再问。那晚她的身体得到了极致的满足,可她的心是空的,她隐隐之中感觉到,白方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不知道,当下一场风暴来临时,她能不能扛住。
黑暗中,慕岩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将她抱紧了些,“怎么了?睡不着?”
往日她若被他折腾了一夜,早就沉沉睡去,但是今晚的她很反常,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总觉得她的反常跟下午的乱发脾气有关。
她的性子偏冷静型的,鲜少有事会让她脾气变得暴躁,难道是……,慕岩想到这个可能,欢喜的压到她身上去,笑得十分古怪,“你这两天脾气暴躁,易怒易感动,难道是有了?”
“有你个头呀。”卢谨欢心浮气躁,“上周去学校就来过了,就算这两天中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快。”
“哦。”慕岩有些失望,他已经三十岁了,不管是为了达到遗嘱上的条件,还是为了他们的家庭,他都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有了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幸福美满的家庭。
慕岩失望的反应像根针似的扎在了卢谨欢心头,下午白方渝讽刺她的话又在耳边回荡,她的心渐渐凉了,难道他对她这么好,就是想让她心情愉悦的怀上孩子,心情愉悦的生下孩子,然后再一脚踢了她?
不,不是这样的。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极尽用心的呵护与疼爱,如果这都不是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慕岩,你很想要孩子吗?”
“当然了,有一个孩子,我们这个家才真正的圆满了,难道你不喜欢孩子吗?”他从小是在父母的交爱下长大,直到后来他差点淹死在溪水里,他才封了心冷了情。
后来他去了部队,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随着在部队上的历练,他渐渐成长,明白了人世间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他想要尽孝想要承欢膝下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所以他想要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给他一份完整的父爱。当他在人生路上感到迷茫时,他可以为他指引方向,当他在感情路上遇到挫折时,他可以陪他一起痛一起哭,然后鼓励他变得更坚强。
他想当这样一个好父亲,想将自己这一生最遗憾的东西全都给他。
卢谨欢背过身去,带着鼻音道:“我喜欢。”她闭上眼睛,眼泪滑了下来。她能为他做的事很少很少,似乎只有这一件事是她力所能及的。
“欢欢,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你生的孩子。”慕岩过了许久才郑重道,奈何她已经昏昏沉沉睡去,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
翌日,慕岩亲自送卢谨欢去学校,他没有应她的请求,直接将车停在学校大门口。卢谨欢气得红了脸,上次他当着同学的面抱她回了宿舍,在学校已经引起了很多闲言碎语,现在他还这样做,根本是想让她被唾沫星子淹死。
她气哼哼的推开车门,想要下车时,他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自己怀里,寻到她的唇,急切的吮了起来,直到将她的唇吮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他才不舍的放开她,将下午去挑选的一颗钻戒戴到她左手无名指上。
指上一凉,卢谨欢下意识低头望去,钻石璀璨的光芒险些耀花她的眼,她感动的看着他,哽咽道:“这个……”
他们结婚时,只举行了简单的仪式,连宴客都没有,婚戒这一程序更是直接省了。后来他们两情相悦,她偶尔想起这事,只觉得遗憾,却不敢要求得太多,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
她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知道,他一直试图努力消除她心里的芥蒂,那晚他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她是他妻子,今天又补婚戒给她,他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都为她做了,如果她再犹豫不前,再怀疑他的用心,就太不知好歹了。
她扑进他怀里,撞得他胸口生疼生疼的,可他心里却是满足的,他揉着她黑亮的发,柔声道:“欢欢,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你幸福而已。”
“慕岩,谢谢你,谢谢你。”她激动得一迭声道。
慕岩有些失望,他以为他能够换来她一句言爱,没想到仍然是这样客气而生疏的三个字,他叹了一声,正想再吻吻她,她却抬起头,清亮的眸子含着眼泪,她吻上他的唇,贴在他唇边说:“慕岩,我爱你,很爱很爱……”
慕岩当即石化,幸福来得那么突然,他的心被狂喜占满。他刚要拥住她,她却已经迅速退离,像精灵一般跳下车,对他挥手道:“慕岩,周五见。”
看着她转身狂奔,差点撞到同学,然后又回过头来冲他傻笑了一下,他的心都揪紧了。让她说出那三个字,真是太不容易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抓回家,好好的疼爱一番。
可是现在,他的心疼得发紧,胀得发紧,却只能看着她像精灵一样飞离他的视线。周五,该死的周五,为什么他一想到还有五天才能看见她,就觉得这日子该死的漫长了?
卢谨欢回到宿舍,刚将东西放好,就见到秦知礼走了进来。忆及前晚的事,两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秦知礼放得开,对她道:“欢欢,前晚的事……”
“我什么也没看见。”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小秘密,秦知礼也不例外。她三年前就跟卡米尔在一起了,她瞒了她这么多年,肯定也是不想她知道。
秦知礼垮下肩,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欢欢,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我拒绝了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却心甘情愿的做了卡米尔的情人。”
“那么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她俩的情况半斤八两,她唯一比她多的,不过就是有一个九块钱就能办到的红本本。
秦知礼摇了摇头,卢谨欢欣慰道:“将心比心,我又为什么会看不起你?”
秦知礼这才真正的释怀了,“欢欢,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卢谨欢亦笑道:“这话该是我对你说,上次我闯了那么大的祸,要不是你帮我,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没有怪我多管闲事就好。”秦知礼淡淡道。这三年,她跟卡米尔上床的次数还少么,多一次少一次,真的无妨,只要能够帮到她,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在他眼里已经十足的下贱了,她根本就不在乎更下贱一点,只要能够让他早日腻了她,放她一条生路,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怎么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卢谨欢连忙道,她突然想起楚服,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却听到秦知礼的惊呼声,“好漂亮的钻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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