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许伊儿想到许俏儿要补身体,却没有蛋吃,胖嘟嘟的许宝儿天天吃蛋,吃腻了,不愿吃,吐出来掉在地上这样浪费,就难过,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啊噗。”许宝儿又把蛋白吐了出来,直接掉在了地上。
“宝儿乖,吃蛋蛋,长身体。”许伊儿把掉在围兜上的蛋白捡起来,又塞回许宝儿的嘴里。
“不吃蛋蛋。”许宝儿把蛋白吐了出来,“啊噗。”
这天,鲁春娇和许家三姐妹的早饭是稀粥和红薯,许宝儿的早饭是小米糊和鸡蛋。许伊儿挖了碗酸白菜梗出来,洗了手,坐在桌边喂许宝儿吃早饭。
许俏君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中一暖,笑道:“好。”
“三妹。”许伊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大姐一定会想办法给你补身体的,让你吃得白白胖胖的。”
看鲁春娇进了里屋,许俏君放下扫帚,走进灶房,见许伊儿低头在抹泪,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安抚她,“我、大、大姐,我不喜欢吃蛋。”
鲁春娇一听宝贝崽哭了,边往屋里走,边道:“蛋我都是有数的,你要敢偷拿,我打死你。”
鲁春娇还想再给许伊儿两下,就听许佳儿喊道:“娘,宝儿哭了,在叫你。”
许俏君想仰天长啸,许伊儿没有帮她争取到每天一个鸡蛋,也就算了,还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啪啪”鲁春娇打了许伊儿两耳光,夺过她手中的鸡蛋,放回竹篓里,“以后你每天打二十五对盘扣,少一个,老娘剥了你的皮。”
“好啊,你这个死丫头,我就晓得你专门偷懒,每天打那么几对就喊累,多打一只都不肯。”鲁春娇边骂边走了进去。
“娘,以后我每天会多打五对盘扣来换油盐,您让三妹每天吃一个蛋吧。”许伊儿恳求道。
许俏君见鲁春娇挽起衣袖,一副要进去打人的架式,怕许伊儿吃亏,忙道:“我不喜欢吃蛋,别煮了。”
鲁春娇双目圆瞪,“吔嗬,你这死丫头,现在也学着顶嘴了是吧?”
“家里养了那么只头牲,每天能捡……”
鲁春娇打断她的话道:“你爹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每天吃一个蛋,哪里吃得起?把蛋放回去。”
“爹说……”
“补什么补?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还每天吃个蛋,也不怕吃得她嘴巴上长疮啊。昨天吃了一只头牲还没补够,把蛋给我放回去。”鲁春娇没好气地道。
“煮一个给三妹吃,爹说三妹受伤流了很多血,以后每天吃一个蛋补身体。”许伊儿怯怯地看着她,小声解释道。
“你拿两个蛋做什么?”鲁春娇问道。
许伊儿烧好火,起身去竹篓里拿鸡蛋。
许伊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把竹筒放回缸里,看着瓢里那点米,黯然轻叹。淘好米倒进锅里,舀了两勺水进去,盖上盖子,用火石点燃引火的秸秆,塞进灶膛里,添上两根大块的木柴。
许伊儿取下大木瓢,到米缸去舀米,舀了一筒,刚要舀第二筒。鲁春娇道:“你爹不在家,煮一筒米就够了。”
鲁春娇站在灶房门口,一只眼瞄着许伊儿,一只眼盯着许俏儿。
许佳儿去堆放杂物和柴火的房子里,拿稗子喂鸡。
许伊儿看着许俏儿头上的布带,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轻叹了口气,垂首进了灶房。
许俏儿眸光微闪,拿起扫帚,去扫院中的落叶。
“歇什么歇,歇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歇够啊?她伤的是头,又不是手,扫个地都扫不得了?养起她有什么用?杀肉吃啊。”鲁春娇高声训斥。
“娘,三妹的伤还没好,让她歇着吧,一会我来扫院子。”许伊儿心疼妹妹,主动请缨道。
鲁春娇站在院子里,双手抱肩,脸色阴沉,看着三人,冷声道:“你们是死人啊,都什么时辰了,还晓不得起,硬要我喊,你们才起来啊!在床挺尸啊!”
第三章 亲戚探望
许俏君走到门口的竹椅上坐下,怔怔地看着泥胎墙和被北风吹落的枯黄树叶,已经是深秋,万木凋零,满目萧条,如同她现在的心情。虽然她因为喜欢花花草草,选择了读农业大学,但仅限于种花,不是种田啊!为什么要把她弄到农村来?还是这么落后的古代农村,当个种田小村姑。
“吱”的一声,虚掩的院门被人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俏儿。”
许俏君见来人是个**岁的小姑娘,就知是本尊的玩伴,可是不知她姓甚名甚,有可能会露馅,要小心应付才行。
踢球踢得不亦乐乎的许宝儿,百忙之中抬头,喊了声,“桃子姐姐。”
许俏君轻易获得重要讯息,扬唇一笑,问道:“桃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凤九哥昨儿回来了,我是来叫你一起去看凤九哥的。”桃子笑盈盈地道。
“我要带宝儿,不能出去。”许俏君婉拒,暂时她还不想见外人,
“带宝儿一起去。”桃子笑道。
“我头上有伤,不好出去。”许俏君换了个借口,继续拒绝,
“这到是。”桃子看着许俏君头上的布条,“那我去看凤九哥了,要是有糖吃的话,我会分几颗给你。”
“好的,谢谢你。”许俏君笑道。
“哎哟,不用谢。”桃子欢快地走了。
“宝儿过来。”许俏君喊道。
许宝儿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三姐。”
“凤九哥是谁?”许俏君一点都不担心在许宝儿面前露馅,直接问道。
“凤九哥就是凤九哥。”
许俏君翻了个白眼,换个问法,“凤九哥是做什么的?”
“读书的。娘说,等宝儿长大了,也学凤九哥去城里读书,考状元,当大官,然后接娘到城里去享福。”许宝儿把鲁春娇天天念叨的话,背了出来。
“凤九哥住在哪里?”许俏君问道。
“就住在那边。”许宝儿指着门口道。
“好了,你继续去踢球吧。”许俏君知道许宝儿年纪太小,问不出太多情况,索性不问了。
许宝儿屁颠屁颠的跑开,继续踢着竹球满院跑。
桃子走后没多久,来了两个妇人,一个年近六旬,一个年约四十旬。年纪轻点的妇人,手里提着两个纸包。
“俏儿,宝儿在家呢,你们娘呢?”年长的妇人笑问道。
许俏君不认识她们,正斟酌着看怎么回答。许宝儿已喊道:“姑奶奶,表伯娘。”
许俏君听这称呼,知道两家是亲戚,防备心稍减,道:“姑奶奶,表伯娘请坐。”
“俏儿啊,这是你凤九哥从城里带回来的糕点。”年轻点的妇人把纸包递给许俏君。
“谢谢表伯娘,谢谢凤九哥。”许俏君眸光微闪,这两位莫非就是那位凤九哥的奶奶和娘?凤九哥还是她家的亲戚。
“听到你醒了,姑奶奶我也就放心了。”年长的妇人伸手摸了摸许俏君的脸,“昏睡了这么几天,人瘦了一圈。好孩子,看你娘发火,你就跑远点,到姑奶奶家来躲着,你娘就不会追过来打你了,知道吗?”
“知道了。”许俏君笑道。
正说着话,鲁春娇挑着水回来了,看到两人,放下担子,道:“姑姑,表嫂,你们来了。”
“我们过来看看俏儿。”年长的妇人是许顺成的嫡亲姑母李许氏。
婆媳俩和鲁春娇闲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鲁春娇提着水桶,将水倒进灶房的水缸里,又接着去挑了三趟水,把水缸的水装满后,她提着一小袋高梁,去了村里的磨坊。
等鲁春娇磨完高粱面回来,许家姐妹也前后脚的回来了。
许佳儿摘了些白菜、茄子和韭菜,“娘,中午吃韭菜炒蛋吧。”
鲁春娇斜着眼睛看着她,没好气地道:“吃吃吃,整天就惦记着吃,那些蛋是要留着换油盐的,不许吃。”
“那用什么炒韭菜?”许佳儿问道。
“用油渣炒。”鲁春娇掀开木盖,把高粱面放进大陶缸里,“现在又不是农忙,吃那么好做什么?以前农闲就吃两餐,现在能吃三餐,就该知足。”
“哦。”许佳儿沮丧地走开,去鸡笼看鸡上午有没有下蛋。
晌午时分,许伊儿煮好了饭菜端上桌。素炒白菜、油渣炒韭菜和嫩豆腐汤。嫩豆腐汤和白米饭是给许宝儿吃的,许家三姐妹和鲁春娇吃的是糙米红薯饭。
许俏君皱紧双眉,虽说粗茶淡饭保平安,但是吃多了红薯,腹内胀气,努力忍着即将喷射出去的气体,然而屁不是轻易就能忍住的。
“噗噗噗噗”屁声响亮,臭气熏人。许家的主食是红薯,鲁春娇三人对放屁一事,习以为常,许俏君却觉得这样很失礼,愁眉苦脸。
吃完午饭,许佳儿动作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大姐,我来洗,你去喂头牲吧。”
许伊儿不疑有他,爽快地同意换活干,把丢在一边的老菜叶、菜梗切碎,掺了些稗子,拿到后面的鸡栏里喂鸡。
鲁春娇抱许宝儿进了里屋,哄他午睡。
许俏君则坐在门口的竹椅上,双手托着腮,在想如何改变吃红薯的现况,她可不想变成放屁大王。
“三妹,三妹。”许佳儿站在灶房门口,冲许俏君招手,“快过来,快过来。”
许俏君走过去,许佳儿一把将她拽进了灶房,关上了门,把一个温热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中,“快把它吃了。”
许俏君低头一看,是个鸡蛋,“会被发现的。”
“不会被发现的,我说上午只捡到了五个蛋,这个蛋是我偷偷藏起来的,娘不知道。”许佳儿面带得色,“我聪明吧。”
许家养了二十只母鸡和两只公鸡,昨天在许顺成的坚持下,杀了一只母鸡给许俏君补身体,还有剩下十九只母鸡。每天能捡上十一二个蛋。别说许俏儿每天吃一个鸡蛋,就是姐妹仨个每天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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