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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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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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知敏大笑一声,回复道:你够了……
  何知渺洗完澡走出来,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环住夏秋,低头恰好看到“美帝”二字,不由分手便将手探进衣服里,在她胸上重重地揉捏,引得夏秋轻吟。
  “干嘛呀?”夏秋嗔怪,“弄疼我了。”
  何知渺手上动作没停,加紧手指大力地画圈,黏密的吻一点一点落到夏秋的颈间。
  他暗哑着嗓子问她:“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开心。”
  夏秋自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一问,只是身上被他撩得难受,越发敏感,回过头急急地咬着何知渺的唇,他却没有汹涌回忆,反倒松了手。
  夏秋呆坐在沙发上,“怎么了?”
  “没事。”何知渺拿起茶几底下的烟,突然很想吸上几口猛的,但居高临下地瞥见夏秋眼底的受伤和惊讶时,他又心软了,丢了烟,将夏秋搂进怀里。
  “知渺叔叔……你今天很不开心?”
  何知渺苦笑,“没,就是怕某一天醒来,你就不见了。”
  “怎么会——”夏秋从他怀里探出头,舌舔他的新长出来的一点点胡须,“我家在这里,你在这里,我去哪里?”
  “美国呢?”何知渺问出口。
  夏秋背脊一颤,“原来你在气这个。”
  “夏秋,你应该告诉我的,你明知道我不会阻拦你。”
  “不是,我也是才……”夏秋着急,“我大一开学就报了名,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要不是老师叫我去面试我都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何知渺看着她,说:“所以呢?”
  夏秋委屈,“知渺,你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什么语气?我对着你从来连句重话都舍不得,每天下班恨不得马上飞回家,怕你饿着,怕你在学校不开心,怕你穿少了,怕你过马路走神。恨不得能把你可能会碰到的一切不好、不顺,都担下来。
  何知渺动怒,捏着夏秋的下巴问:“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养了个女儿还是真的离不开你?”
  夏秋被他的眼神冷到了心里,抬手一巴掌打掉何知渺的手,怒气冲冲地质问:“所以呢?!所以现在是觉得我年纪太小嫌麻烦了吗?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和爱情都不是你所期待的吗?何知渺!”
  “你站住!”夏秋急着往门外走,被何知渺拉住胳膊,捏地她眼泪痛得直流,哭喊着:“何知渺你没良心!是你自己把我照顾得像个孩子,现在又嫌苦嫌累。”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我不要……”
  何知渺头一次见她又哭又闹,就连当时外婆病了,她也只是默默流了许多泪。他心疼地把夏秋压进沙发,急冲冲地胡乱吻她,两个人嘴巴也疼,心里也疼。
  夏秋挥着手臂乱扑腾,可怜兮兮地朝何知渺发火:“我就是想去美国看看!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何知渺倒是冷静了点,知道他说的都是气话,嘴唇贴在她上面,轻飘飘地说:“我没怪你,我只是希望你做决定之前能告诉我,你知道我听到的时候有多难过么?”
  “你都不听我说——”
  “那你说。”
  夏秋一口咬定何知渺在气头上,并且话语犀利比平时可怕太多,哭得眼睛红肿,任性地说:“我不说了。”
  何知渺起身,“你看你又不肯说清楚了。”
  “你看你就这么点耐心!”夏秋脾气倔,跟何知渺在一起以来从房事到心事,都没受过委屈,今天这样的事……
  夏秋见何知渺丝毫没有要再哄她的意思,穿着拖鞋就跑出家门,还不忘火上浇油又指着何知渺骂了句:“你喜欢每天跟你女儿做?你不恶心啊!”
  说完门哐当一声关上。
  何知渺手撑在腿上,脸崩得发酸,心里也像被火烧了半片树林,结结实实被夏秋最后留下的那句气话给惹毛了,一口气喝了一整罐啤酒,才追出门去。


'正文 第51章 南墙(03)'

  南墙(03)
  “混蛋!混蛋!”夏秋胡乱抹着眼泪,一路气冲冲地往小区外边走,没出三步路就忍不住扭过头张望。
  从小区背面的北门出去,沿着爬满藤蔓的铁栅栏绕了小半圈,夏秋的眼泪已经不需要自我催眠,来烘托人心同夜灯一样凉,只要她迎着风一眨眼就能流个不停。
  其实她没那么矫情,也没难过到胡吃海喝一顿都治愈不了,只是她确实被何知渺含在心口太久了。她开始变得贪心,任性,她开始相信理所应当。
  曾经夏秋不是这样的,她会暗自记住旁人的任何一个小细节,让她反感的肢体接触,还有让她回味良久的白衬衫和袭入鼻尖的肥皂水味。
  只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从没想过会遇见何知渺而已。
  遇见何知渺以前,夏秋从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会比她更爱自己,爱到愿意撑起她的未来,用沉默的关怀来做最好的表白,愿意放下尊严低到尘埃里,在废墟和尘灰中以专注和孤勇开出一朵小花。
  可是不早不晚,无关时间和地点,甚至其实就连是否势均力敌、门当户对,也都从来没有横亘在他们之间。
  因为何知渺的懂得和不悔,因为夏秋本就是个野孩子,她从来没有好运气,越爱越躲越怕输,可是她从不畏惧路途遥远,她从不怕孤注一掷。
  赌赢了她会因为爱情找到另一半缺失的灵魂,可输了她也不亏,没了何知渺,没了爱情,她也就忘了自己。夏秋想得出神,以至于肚子也叫得格外大声。
  她止住泪,掏了掏空空的口袋,低头看自己脚下还点缀着兔子耳朵的粉嫩拖鞋,不经意想起何知渺那你“女儿”,赌气般的立即把自己脚下的拖鞋踢到一边。
  光着脚坐在南门口的转角处,大理石材质的路口台阶好凉,夏秋一屁股坐下去就像烫着了火星子,即刻跳脚,委屈地抱怨:“连你也冰凉凉的对我。”
  眼泪填补不了肚子的饥饿,夏秋瞅了眼小区门口的麻辣烫,那家她常光顾,老板是对和善客气的外地夫妻,他们租住的房子距离何知渺家也不远,怎么也算近邻,再说之前她还给他们的儿子送过巧克力呢……
  那她现在能不能先赊一碗麻辣烫?
  夏秋咽了下口水,走过去对胡记老板娘说:“凌姐……”
  老板娘笑得温婉,两只抄着锅碗瓢盆的手也格外麻利,她低头看了眼夏秋的脚,连忙说:“你这是怎么了?”
  胡记吃过夏秋巧克力却没嘴软的小少爷大喊一声:“肯定是被何叔叔赶出家门了呗!”
  夏秋气笑了,“人小鬼大!诶,你又知道了……”
  “小孩子嘴碎,你别理他!”老板娘捞起一碗热腾腾的麻辣烫,特意替她把汤汁里的花椒和鸭血挑出来,“给,你先吃点吧,我们跟知渺结账,放心吃。”
  夏秋尴尬地接过,“没事的凌姐,我不是何知渺,不像他那么讲究,我什么都可以吃的。”
  老板娘会心一笑,说:“傻姑娘啊,他要是自己吃就随便让我看着煮,每次给你买才会一样一样的亲手挑,还总是不忘叮嘱我把花椒挑出来,不放辣椒,他说你扁桃体不好容易发炎,一严重就会引起低烧。”
  夏秋苦涩地扯扯嘴角,“难怪每次——”
  诶,还真是什么都像是何知渺的女儿啊。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夏秋盘腿坐在南门的台阶上吃了好一会儿,天色越发沉了,立夏以来洛北下了两场雨,一下就下了三五天,颇有要淹没整座老城的架势。
  夏秋抬头,咕哝道:“要下雨了。”何知渺怎么还不来?
  他真的不追出来,他真的能安心待在家里,他真的就是不能容忍她偶尔的无理取闹。
  胡思乱想了一阵,夏秋又开始暗自抹泪,她好想立刻跑回家,只要何知渺愿意给她一块木板,她就敢凭借好风破浪而去。可是……
  可是他都不着急。
  “宝宝!”何知渺气喘吁吁地跑到夏秋身边。
  见到夏秋安然无恙,何知渺崩在胸口的一口气才算消了,他搂紧夏秋喃喃道:“宝宝——我急得想杀人。”
  夏秋嘟囔:“我等得屁股都坐疼了。”
  何知渺蹲在夏秋腿边,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自责:“我找了你三个半小时,我以为你只有学校可以去。”
  “哼。”夏秋的眼泪又被轻易勾出来,“学校又不是我的家……我不敢走远,我怕你找不到我,只好等在原地。”
  何知渺说:“傻瓜。”
  夏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颈间蹭来蹭去地撒娇,仿佛今天一天的眼泪比她之前流的加起来的都多。她自顾自地说:“我当时申请交换生只是因为……”
  夏秋泣不成声,她突然发现相比一个人孤单地面对即将来临的茫茫黑夜,她好像更怕这样任性过后还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像突然被一杯温水浇在了心上。
  她怕自己恃宠而骄,更加恃宠而骄。
  “我只是觉得那是你去过的地方,那里有你穿白衬衫、打篮球的少年时代,我想去看看,吃你吃过的东西,走你走过的路,爱你爱的那些人和事。”
  何知渺心里一窒,轻啄夏秋的手背,温言道:“我知道,是我用体面的方式糟蹋了你的本意,我只是生气你没有早点告诉我,我不会阻止你去的,这是好事。”
  “而且——四个月。”何知渺叹气,“四个月而已。”
  而已得牵强。
  夏秋委屈说:“我也下午才知道结果。”
  “诶,宝宝不哭了,你一哭我就恨不得把一整颗心剜了去,我不敢要了,我心不由我做主,全是你。”
  “噗嗤!”夏秋吸了下鼻子,嗓音都哭得变了声,“知渺叔叔……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你不要嫌我麻烦,我也会凡事都跟你商量。”
  何知渺应声:“傻丫头,爱情的模样有很多很多,有人约会只是为了拍一张合照向闺蜜们炫耀,有人为了证明至死不渝可以失去理智,有人明明心里长满了荒草,以为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却痴迷拥抱不到的太阳。”
  “夏秋,你就是我的雨露晨风,我的铁马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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