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你的?”
“是么?只要你下的了手。”他摇头一笑,蓦然握了她握着金钗的手,拉扯高来,将金钗的尖端抵在自己胸脯,又是一笑,神色格外温柔从容,仿佛三月春水,暖暖融融。
白筱手一抖,脸色白了下去,半拢了手背的阔袖滑了下去,场中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她手中金钗上。
在别人看来,是她挥手刺杀他,而被他捉住手腕。
只有她知道,他握着她的手腕的手,没有一点力道,只要她轻轻一送,手中钗子就能刺进他的胸脯。
她看着他的眼,化成迷茫,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吸了口气吞咽了下,定了心神才道,“这里危险,我们。。。”
他截下她的话,“想我将你当为人知,劫你出去?”
她不敢点头,让围在周围的人发觉他的动机,眨了眨眼。
他撇脸低笑,重新看向她,声音比方才更加温柔,“算我没白来这一趟,外面园子的花丛后,全是伏兵,我拿了你当人质,可以镇住莫言那愣头小子,对他上头那位全无用处,顶多你我二人做一对鬼夫妻。”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来?”白筱胸口一哽,他全知道,见他笑而不答,才想起他最后的一句话,脸色一冷,“谁与你做鬼夫妻。”
他眼里笑意更浓,唇边也浮出一抹玩味,低了头向她靠近,直到鼻尖碰了她的鼻尖才笑着道“别忘了,你许过我的事。”
许过他什么事?白筱叫着脑汁,愣了会儿,才想起那夜,他说的话,许他初夜,脸顿时红过耳根,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他还有这心思玩笑。
他就是来给古越当替死鬼的,或许他根本就没打算出去,既然救不了她出去,他跑来搭上一条命做什么,她红着脸,泪涌了上来。
“枉你聪明一世,此行却这般糊涂。”
他看着她眼里布上雾气,微微一愣,这双眼何等熟悉,突然手上用力,夺了她手上金钗,手掌压在她后背,将她更紧的压在自己胸前,也顾不的周围虎视眈眈的注视与莫言杀人的目光,唇覆上她的唇。
白筱整个人愣住了,忘了动上一动,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离了她的唇,含笑看着她。
莫言怒不可揭,喝道“古越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欺侮妇人之事?”
容华只看白筱,想的却是为何这个女人,一笑一怒,哪怕是身体,都如此熟悉?他想再试试,可惜眼下,不容他有这些时间。
眼角也不抬一抬,道“你们掳她来,便该知道她的身份,她是我的女人,何来欺侮可言。”
在莫言暴跳起来之前,接着道“不过一个想要我的命的女人,可要不得。”
白筱更懵了,他简直在胡扯,在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蓦然被他一推,身体一空,离了他的怀抱。踉跄着后退几步。
莫言忙跃上前将她扶住,两眼焦急的在她身上乱看“你没事吗?”
白筱木讷的摇了摇头,心中一片冰冷,他丢开了她,便没有一点机会,而且还夺了她的金钗,她平时本少带饰物,只得这只钗子能用上一用,现在被他夺了。
她打算拿了钗子指着自己威胁莫言放了他的算盘也就此落空了,一时间,脑子里乱麻麻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行,又急又燥。
双眸紧锁着容华的俊儒的面颊,他却不再看她,冷然道“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再不将她带走,动起手来,我第一个杀的便是她。”
莫言又嫉妒有愤怒,听说古越宠爱她到极点,不想竟宠到这地步,明知将死,却放她离开,如果不是爱极,如何能做到这点。
怒归怒,对他的话却不敢驳,当真交手,他要杀个把人,简直易如反掌,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筱。
将白筱交给带她过来的护院,“送她回去,无论什么情况,不能再放她出来。”虽然现在古越是单身前来,谁知他是否另藏了人在外面,如果藏了人在外面,动上手,不可能不进来相助。
他得与那人合力对付古越,哪里还顾得上她?刀剑无眼,难免不伤到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囚回屋中。
白筱哪肯就这么离开,奔上前拽了莫言,“莫言,你不能伤他,伤了他,南北朝定然大乱,倒是苦的是南朝百姓。”
莫言的任务就是杀古越,哪能听她的,此时又不能与她多纠缠,见她护着对方,妒火燃得更旺,办起了脸,将她的手甩开,“带她走。”
“莫言,你不能。。。”她看向容华,后者一脸的漠然,看不出任何表情,还待要说,被护院上来,一左一右的拽了手臂,拖向门口。
她见莫言别了脸不看她,怒视着容华,只恨不得将容华碎尸万段,心生绝望,容华终是惹恼了他,再难有一丝转机。
扭头向容华叫道“你走啊,你走啊。”她见过他在战场上是何等威武,拼着杀出去,也不见得出不去,但见他两手空空,连把武器都没有,心里拔凉拔凉的,转眼被扯出了门槛,再无机会,又急又恼,在不顾其他,对他骂道“你这份蠢蛋,狂妄自大的蠢蛋,自作聪明的大蠢蛋。。。”
他至始至终终没有回头,垂着的眼眸划开一抹笑意,自作聪明的也不知是谁。。。手指拂过手中金钗,居然想拿自己的命来威胁莫言。。。这丫头。。。蠢到了极点。
莫言瞪着他手中的金钗,正是白筱以前常用的那只珠钗,喝道“把金钗还来。”
容华抬头看了看他,眼角划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将金钗收进怀中。
“你。。。”莫言眉头紧皱,眼里冒着火,场中之人,也不过大他几岁,却让他感觉他高高在上,高不可及,骨子里散发出的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让他感到自卑,从没有过的自卑。
容华依然浅笑,缓缓道“动手前,我还有件事,要劳烦你办。”
按理莫言不该理会他的要求,但鬼使神差的问道“什么事?”
容华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信笺,“将这个交给你们主上,马上交。”
莫言冷笑,“我凭什么听你的,谁知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容华不急不恼,突然扬声道“我死了,在无人知道母后亲子的下落。”
莫言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呵斥道“你呼叫些什么?当真是要死人,甚至也不清醒吗?”
“如此毛躁的薪资,成得了什么大事?莫家当真只得莫问一人摆得上台面。”容华浅笑,睁眼也不看他一看。
莫言恼羞成怒,见他高雅脱俗,明明是双手沾满血腥,却像干净的不沾一点凡尘。妒火中烧,朝着左右一挥手,“死到临头还要嚣张,弓箭手伺候。”
呼啦一声,门口和窗口霎时间,站满将弓拉满的弓手,箭尖对准容华。
容华淡淡而笑,面色不改。
莫言越加气恼,正要挥手下令射箭,突然听见门外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莫言一愣,挥起的手慢慢放下。
容华听了,脸眼皮都不动一动,像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众人看向门口,骷髅面的黑衣人从门外迈进,踱到容华面前,将他从上打量到下,眼里露出惊诧。
容华睨眸将他回视着笑笑道“既然我以真面目前来,北皇何必再遮遮掩掩?”他语调温和,但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味道。四周之人又是比划着刀剑,蠢蠢欲动。
骷髅面向两边压了压手掌,阻止那些人有所行动,笑了笑,当真慢慢揭下脸上骷髅面具,露出了一张约三十来岁,白净英俊的脸,正是北皇,将容华看着,突然将手一挥,“退下。”
莫言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见他没再有表示,手一扬,带了属下退了出去。
北皇等人退去,只留下贴身侍卫,才道“我们在该见面的。”
容华只笑不答。
北皇又道“那孩子去了哪里?”
容华淡笑,“他不想见你。”
北皇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点了点头,“他想见我,才叫奇怪。”如果说想见他,那才是谎言,“他当真活着?〃
“活着,不过他恨不得食你的肉,饮你的血。”他神情依然温和,睫毛轻轻眨了眨,北皇没看见他垂眸间,长睫下掩着的恨意。
北皇看着他,突然转身哈哈大笑,声音飘出窗外,回响着凄凉。走到上座坐下,“请坐。”语气难得的客气。
容华也不拒绝,行到与他相平之位坐下。
北皇冷眼将他看着,他是北朝之主,对方是南朝之主,要坐,的确得与他相平,然就在这不利的地头之上,也不输了这气魄,暗暗点头“怪不得你敢占他之位。”
容华轻笑,回看着对方,不咸不淡的问道“北皇认为,一个不是南帝血亲之人,有资格坐上南朝宝座吗?”
北皇冷哼一声,“看样子,你并不想告诉我,他在哪儿?”
“无可奉告。”容华望了望窗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来了也有这大半天了,朝中多事,我也不再多留。北皇掳来的人我也要带走,告辞了。”
北皇脸色青黑一片,冷了下去,“你当真狂了些,你以为你这么容易走得出这个门。。。”
话没落,只见眼前金光一闪,他喉咙上一杯顶了一物,低头一看,却是一只金钗,尖端处陷入他喉咙半分,只要他手上微微一用力,便能刺穿他的喉咙,沁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眼前少年身手了得到这程度。
久闻他在战场上百战百胜,不想在马下身手更快如鬼魅,“你。。。你别乱来。。。”
他的侍卫见皇上被制,一惊之下,见容华没注意到他,不漏神色的绕到他身后,突然举剑刺向容华后心,这一剑又狠又准。
北皇看在眼里暗自欢喜,这一剑刺下,虽然不指望能得手,但对方必然要挥手招架,他就有可乘之机。
不料不见对方动作,只听一声惨叫,护卫仰面倒下,手腕和喉咙处各刺着一根金针,紧搂了一指宽的针尾在体外,护卫在地上抽搐一下,手脚一伸,便不再动弹。
北皇面的惨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