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敏锐得察觉,马上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的错。”。
黎绛见状后,故作温柔得点了点头,这才暂时罢休。
见她不再说话,男人一双俊美狭长的眸又幽幽的瞟向黎绛,哦不,更确切来说,他更像是打量着一头猎物,连同他的眸光都迸发着狡黠的笑意。
靠近,他一脸兴味地看着她,“这说滚的是你,跑了的也是你,亲爱的,你还真有个性。”
“你——”黎绛蓦地一瞪眼,刚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另一个女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将托盘上的两杯卡布奇诺放在了木桌上,对着男人眨眼勾笑,“两杯不加冰,先生,请慢用。”
他也毫不忌讳,将马克杯端起连带着挑逗的抚摸了下女服务员放下杯子的手,然后给了她一笔5刀的小费,惊喜的女服务员有着美国本土女孩开放热情,笑着给了男人一个红唇飞吻,笑着离开。
“啧啧,本性不改。”一旁黎绛摇头,看向男人大有一副看向无药可救之人的怜悯。
他没应,只是喝着饮品,再抬头,变脸居然比翻书还快,吓的黎绛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大男人竟耸搭着脑袋看向黎绛,一脸可怜兮兮的像个受气包,“亲爱的,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难道我应该认识你吗?”黎绛翻了个白眼,心底暗叹果然披着好皮囊的不是奇葩就是*,或者两者皆是。
不过说真的,她确实对这个古怪的男人毫无影响啊。
他嘴巴张了张,半天挤不出来一句话。
“我——”
“小黎——”一道轻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男人的话,那语调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黎绛闻声转头,只见商羽成已经落坐在对面冲着她笑着。
“商大小姐,你终于来啦。”
商羽成的目光又落在了黎绛身旁的男人身上,喜悦的神情倏然从脸上渐渐地消散开,嘴角上扬的微笑竟僵硬了,“江先生……好、好久不见。”
男人也看向商羽成,眸光短暂的一滞,唇角的坏笑也隐隐消退了,他薄唇微抿,浑身竟倏然有了股严肃劲儿,从刚才痞里痞气的形象大相径庭。
半饷,他叹了口气,一双褐眸让人捉摸不定,“比起江先生,我更愿意你像以前那样叫我大哥。”
话毕,男人起身重新看向黎绛,唇角一勾,修长白希的手指勾起了她尖尖的小下巴,“亲爱的,我们会再见面的。”
倏然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黎绛骇然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爽朗大笑着转身离开了Just。
“羽成,你认识这神经病?”黎绛皱着眉头狠狠地搓了搓刚才被男人吻过的脸颊,抓狂的打断了商羽成的空洞神游,挑眉看着她。
“啊?”她终于回过神,目光触及黎绛时又迅速敛下了眼眸,一瞬凌乱随即便很快掩住了。
半饷,商羽成叹了口气,嘴角却泛起了苦笑,连带着声音都开始有气无力,“当然……他是江之的大哥,江御子。”
“什、什么?”这回轮到黎绛一愣,支吾出声,“那他,不就是——”
“对,他就是E。K制药集团的大少爷,今年刚从欧洲分部调回北美总部任职总经理。”
黎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了张嘴有些愧疚和尴尬,她将手搭上了商羽成的,“对不起啊,我无心的……”
“算了,反正都是陈年往事了。”一抹干脆爽快的笑容又浮上了商羽成的唇角,她捏了捏黎绛握住她的手,端起了木桌上的卡布奇诺猛喝了几口,虽然这并没有什么酒精效果。
商羽成嗓音豪迈,手一挥,“你七年都没回来一次,今儿个终于回来了,走,姐们潇洒去!”
对面,黎绛也开始傻笑,“行!商大记者请客,我们先去大吃一顿!”
果不其然,商羽成立马给了某人一个巨大的白眼……
“吃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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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默默飘走~
☆、第035章 : 撑红伞的女人
离开机场后,黎绛便坐着商羽成那辆骚红色卡宴回到了市区,在纽约第五大道的一家名为Ai Fiori的西餐厅大开吃戒,这家主打地中海沿岸菜而且辅以法国Riviera的风味使黎绛这个从小到大的吃货百来不腻。
两人本想潇洒地逛了一下午,可商羽成所工作的报社总编突然又急事召见,“没办法,我们时报三个月前被收购了,然后还大裁员,我能留条命就不错了,不能在忤逆总编大人了。”
黎绛在国外就听说过商羽成所在的伊日时报被塔尼集团收购的新闻,所以便同意她先回去处理。
商羽成匆匆离开后,黎绛想了想,便一个人步行回到了曼哈顿市中心高达九十层的One57公寓。
One57是纽约市最高公寓楼,而入住这座楼盘的人士不乏都是全球名人富豪,更有福布斯亿万富翁的上榜人物,只怕也只有这样的天价公寓才容得下这个尊贵的男人了吧。
这套位于八十多层的公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属于霍斯彦名下的,可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黎绛在居住,公寓的采光很好,因为一套房就占整层楼面所以四方风景主人都可以随意享受,视野极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帝国大厦、自由女神像、甚至是时报广场上闪烁不停的电子广告牌净收眼底。北面的中央公园一览无遗,舒适惬意,南面一座座商业大楼和布列整齐的居民公寓,窄长的车道深陷楼群之中,而到了夜晚,落地窗外的哈德逊河波光流影,霓虹灯光如燎原之火蔓延到天际,整座城市美得惊心动魄。
除了住在德利拉维尔堡,这间公寓便是黎绛居住最久的地方。
“黎绛女士,欢迎回来。”
密码没改,黎绛刚踏进玄关,智能管家的声音便响起,亦如以往。
房间的家具布置于曾经略为不同,但还是依旧的简洁大方,黑白色调为主。
许是累了,又或许是时差原因,黎绛看见那张巨大柔软的米白沙发便瞬间瘫软了上去,查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零五,那么也就是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她从瑞士空运回来的半成品画作才会到公寓,她考虑了下,决定可以到楼下的颜料店采购一些新颜料回来,毕竟从她从那边的画室回来什么都没带。
正准备坐起来的,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倏然响了。
黎绛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喂,海蒂威爷爷……”
十分钟后——
“哎呀你放心吧!明天我会回德利拉维尔的,让司机准时来就好了呀,不行不是还有他嘛。”
“恩,我知道了,嘻嘻……”
“好的,拜拜哦!”
直到放下手机,黎绛唇角依旧挂着微笑。
回家真好。
客厅里很安静,沙发后面厚重的巨大落地窗阻隔了百米之下那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可高空之中,如此雅致的环境里,安静的令她有些窒息。
女人眼中的笑意开始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踌躇和隐隐的顾虑,一瞬怨怼突闪而过,刚才在电话里她竟把她的阿斯称为了“他”。
曾经那么自然而然,如今竟如此小心翼翼?
到底是怎么了?
黎绛自己笑了……
时光隔开了彼此七年,整整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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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34街的温莎牛顿专卖店里出来后,黎绛的手里已经拎着两大袋的油画颜料和各种新彩绘工具。
今年夏季的曼哈顿比过往几年都要来的闷热,明明才七月初,白天的热浪能将人活生生的烤出一层油,还没走过一条街黎绛已经汗流浃背喘不过气,呼吸间尽是滚烫的温度,突然想起了商羽成中午时得知要回报社一趟的愤愤之言,“这年头就记者最命苦,天天累成狗,桑拿天里顶着三昧真火东奔西跑,大冬天的刮风来雪里飘,要真出了什么意外见了上帝还要由另一个记者来报道。”
黎绛低头轻叹了口气,心里头暗自附和了句,说的在理。
果然,这种天气还是呆在空调房里为上策。
再抬头,视线里出现了个撑着把复古红色的遮阳伞的女人,伞很大很精致,边沿缀了一层很细长的黑色花纹,简单却着实红的刺眼,压低的伞沿遮住了女人的整张脸,她低着头,下一刻就直直的撞上了黎绛。
两人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擦过。
女人脚步没停,亦没有慌张回头或者道歉,她继续往前走,就好像刚才没有撞到黎绛,那双高跟鞋下的步伐平稳的像个机器人。
黎绛倒是因为拎着大袋东西所以失了平衡踉跄了下,她余光瞥见了女人那只的握住伞柄的手,很白,许是光线的错觉,这手在黎绛眼里呈现出的是一种过分的如同死人的惨白,触目惊心的,连白种人都不可能有的肤色。
碰撞间凌乱了彼此的衣角,黎绛手忙脚乱间出于礼貌下意识的一句“抱歉”脱口而出。
转过头,人不见了。
黎绛蓦地愣了愣,下一刻,脚步不受控制,竟破天荒的跑回了街头的拐角处寻找着那个身影。
人呢?
拐角的另一条直长的购物街道上游客行人来往熙熙攘攘,却依旧不见刚才那个女人。
“走的那么快啊……啧啧,大长腿。”黎绛轻声自言自语,心底却凭空滋生了一种怪异。
说不出的,奇怪。
就好像突然出现,凭空消失。
好比一个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的……
黎绛的脊梁倏然一僵泛冷。
但只是一秒,她又摇头笑了,是她太敏感了,或许那个女人只是个白化病人呢?
脸是正面朝光的,此刻高温烈日的天上没了云,连阳光都有点刺眼,黎绛也确实真的已经热的不行了,只是停留了片刻便有汗珠不断从额间渗出,汗腻着发丝黏在脖颈上,着实难受,双手中沉重的购物袋子深陷手指,勒得指关节生疼。
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公寓的方向走。
只不过,放缓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