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忘了一句俗话,‘观棋不语真君子,莫在人后论是非’!邓有哲,为了证明你是个君子,你应该再说一遍,我洗耳恭听!”王诗玉心平气和地笑道。
邓有哲的尴尬一晃而过,听了王诗玉的话又满不在乎地道:“君子也好,小人也罢,横竖就是一种看法,我还是我!同样的道理,你也一样!”
“我原以为夏远就已经是能说会道,看来你是更胜一筹,我要是再说下去,倒显得小肚鸡肠了!”
邓有哲微笑不语,象征性地吃了两口,便催促李明宇赶快吃饭,这边,李莘等也加快速度,这使王诗玉不由自主地向夏远望去,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离开座位,夏远拿起放在餐桌上的书,越过邓有哲时被他不怀好意地绊了一下,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同时一张照片飞了出来,刚好落在王诗玉的脚边。她弯腰捡起,正打算还给夏远,无意间瞥见照片上的人,不由一怔,愣愣地望着夏远道:“你怎么会有丛林的照片?”
“什么?”夏远惊讶地道,“丛林的照片?我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王诗玉仔细端详这张未曾见过的照片,这是丛林寄过来的照片中唯一一张拥有他自己身影的照片,照片上他虔诚地跪在佛前,当她看到那一行小字时,彻底惊住了!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王诗玉不敢再有任何怀疑,丛林终于袒露了他的心意,而且用这样一种近乎盟誓的方式,用她最喜欢的一首诗袒露了他的情感。这样的告白与她梦想中期望的与爱情相遇的画面重叠,王诗玉无法否认内心的激荡,与丛林走过的相互扶持的三年中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三年,她不知道丛林何时有了爱意,可想到他隐藏自己的情感一如既往地陪在自己身边时,王诗玉满腹心酸。
夏远看着王诗玉如获至宝一般捧着手中的照片忘情地端详,有晶莹的泪珠坠在眼底,不由伸出手想接过照片,看看究竟是什么画面让王诗玉转眼潸然泪下。可是,王诗玉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抬起头质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张照片为什么在你手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不敢承认吧?那封信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就在这里!你忘了吗?”夏远的否认让王诗玉有了怒气,“夏远,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把信交给我!就是为了这张照片吧!”
“哼,真可笑,我为什么要留下一张照片?”
“夏远,我和你说过,无论你想知道什么,你怀疑什么,你都可以问我,我绝不会瞒着你,但你不能打丛林的主意,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他!”
“王诗玉,你冷静点,你这句话,很容易让不知道丛林是男性的人误会!我到底怎么了,你好好说!”
“没什么可说了!夏远,请你以后不要再碰我的信!”王诗玉面无表情地转身打算离开。
面对王诗玉的误会,夏远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可众目的目光、王诗玉的态度触到了尊严的底线,整个餐厅充满窃窃私语,大家都在关注堂堂学生会主席到底干了什么事。于是,夏远拦住王诗玉:“你不能就这么走,请你把话说清楚!”
“你做的事情,我怎么能说的清楚!你让开,我不想和你吵!”
“我做过的事情我当然很清楚,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怎么会清楚!”
“那好,请你解释一下,丛林的照片为什么在你的书里?”
“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谁放在我的书里!”
夏远斩钉截铁的态度让王诗玉很不满意,她把照片扔给夏远,气愤地道:“你不知道?我是无中生有吗?你看清楚,你有藏下它的最好的理由!”
夏远拿起照片,第一次见到他想过无数次的丛林。温文尔雅,确实如此,尤其是他那么虔诚地为了爱情膜拜在佛的面前,更显得超凡脱俗。看着那载满深情的诗句,他明白了为什么王诗玉会潸然泪下,为什么她会翻脸无情,怒火在这一刻吞噬了理智,夏远拿起照片对着王诗玉冷笑道:“那你呢?让你真正翻脸无情的并不是我是否拿了一张照片,而是因为这照片传达的意思吧?!”
王诗玉没有回答。
“好,默认!王诗玉,你说句实话,这张照片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
“当然。”
“好!”夏远话音一落,迅速把照片撕碎,得意地扬在王诗玉的面前。
王诗玉的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在胸腔中挤出两个字:“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夏远咬牙切齿地道,“我为了你变成一个疯子!你知道吗?我为了了解你可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想的我啊,时常发疯!我疯狂的想啊,什么时候你也能为我写一首诗,就像你形容丛林那样,‘你,如果是风,就别忘记飞舞,飘动的一切,会让你有所感悟;你,如果是雨,请别在意泥土,当绿铺满田野,希望可以生长在枝头;你,如果是水,可别害怕潮流,柔软的力度,一样可以走过起伏!”夏远念到最后已经满面凄凉,抬起头伤感地道,“丛林,你到底是何许人物,能与风雨比肩,与流水一较长短!”
在夏远念出第一句,王诗玉就震惊了,那是写给丛林的信!夏远居然一直在偷看自己与丛林的通信,难怪他时常影射丛林!王诗玉不敢想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她一步步向后退去,望着夏远不停地摇着头。
“难以接受是吗?不想在听我说了,是吗?王诗玉,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丛林,你还会这样吗?你会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对吧?!即便一切的痛苦因他而起,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甚至还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心花怒放吧!而我,再怎么做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博得你的几句赞赏就应该烟消云散!”
“对!”王诗玉的心被夏远的话深深地刺伤,疼的她大声控诉,“你永远也比不上丛林,谁也取代不了他的位置!无论你怎么做、怎么花言巧语也休想和他一争高下!”
夏远怔怔地望着王诗玉,心被一只巨手一点点碾碎,最后的一点理智瞬间灰飞烟灭。他冲上前去,抓住王诗玉,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声嘶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王诗玉,你没有心吗?!我是看了你的信,可你知不知道,正是那封信让我义无反顾地爱上你!现在,我多么希望,我从来就没有看过那封信!”
夏远说完狠命地推开王诗玉,眼睁睁地看着她撞到桌子,摔倒在地。事情太快,舒涵几个人根本没有料到夏远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看着他又赶上前去,舒涵连忙招呼已经傻眼的邓有哲和李明宇,拦住夏远。
王诗玉一直忍住的泪水滚滚而下,她推开舒涵的手,缓缓地站起来。脸上没有了任何激愤的情绪,只剩下静静的苍白。被邓有哲拉住的夏远走到她面前,冰冷地笑道:
“疼吗?我敢说,你没有我疼!”
夏远骄傲地转过头,甩掉邓有哲快步离开餐厅。泪水划过脸颊,流到嘴里是那么的苦涩。他终于说出了这个“爱”字,却是决裂地离开。
邓有哲望着夏远的身影,不甘心地点着王诗玉道:“我高估你了,你哪里配做妖精,你就是个妖孽!”
“邓有哲,你闭嘴!还不赶快回去!”李明宇一把推开邓有哲。
人,终于散去,开始的嘲笑在离开的时候是不住的叹息,有些人甚至开始批判王诗玉的无情。
邓有哲与李明宇赶到宿舍,夏远正在翻箱倒柜,在衣橱里找到那副画好却迟迟没有送给王诗玉的玫瑰花,和一副表好的字。他看了一眼,觉得都是羞辱和讽刺!熊熊的怒火炙烤得那张英俊的脸变了形,他狠命地撕碎手中的东西,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叫声!随后进来的两个人被这样的夏远震呆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纸片纷飞,夏远掀翻屋内所有可以挪动的东西,然后无力地滑倒在地,这时,邓有哲和李明宇才走上前去。
邓有哲忍着怒火一边在夏远面前踱步一边气愤地道:“你他妈的就是个傻子!你在这儿发疯有什么意义,王诗玉她看不见!就算她看得见,又能怎样?她在乎你吗?她算什么?一个傻不拉几的乡巴佬,凭什么让你发疯!你他妈的就是鬼迷心窍!我告诉你夏远,作为你的兄弟,我都觉得丢脸!你还好意思为那个妖孽在这作践你自己?!过去我真是高看你了!”
邓有哲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插在夏远的心上,他握紧拳头,一跃而起,同时一拳砸在邓有哲的脸上。正在收拾残局的李明宇见状连忙丢下扫把,拦住捂着脸怒视夏远的邓有哲。邓有哲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夏远,而后推开李明宇。
李明宇随后又拉住邓有哲:“有哲!”
“叫什么叫!你以为我也疯了吗?!”邓有哲对李明宇大声道,回头面对夏远,“夏远,这一下算是我替王诗玉挨的,所以,我不和你算账,我去和她算账!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和她算算账!”
邓有哲转身向外走去,夏远喘着气一动不动,李明宇看了夏远一眼,紧随而去。
王诗玉在夏远离开之后固执地拒绝室友的关心,独自一人踉跄着离开餐厅,她心乱如麻,在交错的路上穿行,最后停在夏远的宿舍门前。王诗玉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窗口,纷乱的心绪平复一些,她擦干泪水,静静地站了片刻,刚转过身就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拉得一个踉跄,然后就响起邓有哲的质问声:“你还敢来这儿?!看来,还真是我们太客气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随后赶来的李明宇打断邓有哲,把他向后拉开:“你干什么呢?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走,跟我回去!”
“怎么没关系?!”邓有哲甩开李明宇,指着自己的脸道,“这是假的吗?这是我平生挨的第一个巴掌,就是因为她!”
“你讲点道理好吗?”
“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