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声还未及出口,就被潘洪推到在地继而拳脚相加。
潘局长再也顾不上形象,奋力地想制服疯狂的潘洪,可惜他连潘洪的一只胳膊都抵挡不住,随后赶来的几个保安接二连三被潘洪打到在地。王诗玉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深知潘洪的心事,更了解潘洪的身手,看着他在穆雨身上尽情发泄,连忙招呼夏远上前一起制止已经丧失理性的潘洪。
马文心不理解地拉住她:“你别管,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这种女人不值得同情!”
王诗玉急切地道:“我不是同情她,我同情的是潘洪,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王诗玉甩开马文心的手,走到潘洪身边,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潘洪就像没有了灵魂的躯壳,毫无反应;或者此时他的灵魂已经被他母亲幽怨的眼睛占据,只剩下满腔的怒火与仇恨!王诗玉被无情地甩开,可她不加思索地又奔上前去,看着已经走火入魔的潘洪,抡起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在他走神的片刻,激动地喊道:“潘洪,你妈妈绝对不是让你这么活着!你这样如果出了事,你怎么和她的在天之灵交代!”
潘洪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收住高高举起的拳头。王诗玉连忙蹲下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穆雨,交到气喘吁吁的潘局长手中,示意他赶快去医院。潘局伸手叫来经理低声交代了几句,经理心领神会,带着穆雨先行离开。
潘局长这才走到像石雕一样的潘洪面前,有些心力交瘁地叫了一声:“儿子!”
潘洪的双眼退了颜色,目光慢慢地落在潘局长的脸上,张着嘴半响方道:“爸,对不起,我又给您抹黑了!”
潘局长极力控制住微微发抖的身体,重重地拍着潘洪的肩膀:“走,回家!”
经过王诗玉的身边时,潘局长停了下来,目视前方无力地道:“抱歉,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儿子!所以,有件事拜托你,不管他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当真!”
望着匆匆离开的潘洪父子,王诗玉心潮起伏,事情发生得突然、离奇,前后不过几分钟,却有多少故事在其中,可她偏偏什么也不能说!
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夏远的脑海中全是王诗玉奋不顾身阻拦潘洪的情景,还有她那劝阻潘洪时奇怪的理由,而马文心一样思考着这个理由和潘局长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两个人都想问一问王诗玉到底知道了什么,可谁也不愿先开口。三个人的沉默似乎比天气更冷,王诗玉终于忍耐不住,率先打破:“有件事,原本在未得到潘洪的允许之前,我不应该泄露出来,但是如果我不说,你们一定百般猜测,尤其是你,夏远,恐怕你没法解开心中的结!”
王诗玉仰望星辰寥寥的天空,有些感伤:“潘洪,其实挺可怜的,他妈妈三年前自杀了,他一直活在这个阴影里!”
“什么?!”马文心瞪起眼睛,“真不敢相信!为什么?这样养尊处优的日子都活不下去?”
“潘洪曾经跟我说过,有钱的日子不一定就活得容易,他现在就活得很不容易!”
“你现在只是同情他吗?”从走进酒店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夏远微笑着问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多想,”王诗玉挽起夏远的胳膊,把头倚在他的肩头,“可我一心盼着实习赶快结束,赶快离开这里,赶快参加工作,赶快开始新的生活!”
夏远猛然停住脚步,把王诗玉拥进怀里,低头细细品味那唇齿之间的味道。一旁的马文心愣了几秒后,飞上两朵红云,快步向前走去。
☆、蜻蜓点水般的深情
第二天一早,夏远从酒店赶到王诗玉的住所,与她一同送马文心去车站。三个人刚到楼下,走在最前面的马文心突然停下,王诗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潘洪和那辆熟悉的车。她与夏远对视一眼,决定不去惊动这位人物,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来者怎么可能轻易地任由他们离开。所以,当潘洪走过来时,没有人觉得意外。
王诗玉责无旁贷地首先开口:“潘洪,你有事吗?”
“没事,你们,这是要回家吗?”
“对,”王诗玉有些无话可说,顿了一顿道,“那个,穆雨怎么样?”
潘洪轻轻一笑:“无论她怎么样,都不会把我怎么样!不过,也许她会迁怒于人,所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你的意思是她会迁怒于我?那她会怎么做?找人来收拾我吗?还是通过潘局长的权利借助医院来为难我?”王诗玉神色自若,并未把潘洪的话放在心上,“我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我和她并没有真正的过节!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特意来提醒我!”
“你别忘了,昨天我是因为你朋友的一句话而教训了她,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当然就会把这笔账记到你的头上!现在,她就在你实习的医院,所以你要时刻警惕!”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如果我真与她遇见了,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为争一时长短而与她逞口舌之快!”
“只怕你的委曲求全,反而使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变本加厉!”夏远接过话头,他体会出潘洪话中更深一层的含义,早在昨天,当穆雨对王诗玉讲第一句话的时侯,他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那场混乱中他没有讲一句话,就是怕激起这个人更深的怨恨而对王诗玉不利。如果他可以从此带她远走高飞,或者可以守在她的身边,他又有何惧!
潘洪难得地点点头:“夏远说的没错,欲壑难填,一个人在欲望的摆布下往往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事!”
马文心闻言面露忧色:“那现在该怎么办?”
潘洪笑道:“暂时她还不会怎样,她现在还躺在床上!”
王诗玉感叹道:“人心真的可以坏到这样的地步吗?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比起善恶,我更相信因果!”夏远搂住王诗玉,对潘洪笑道,“潘警官,恐怕我真的要拜托你照顾我的女朋友了!”
潘洪开怀一笑:“你这样一说,我就是有什么企图也不好意思作为了!只是,你就不怕我们日久生情吗?”
“我相信自己还留得住她!当然,我这么说绝对不是挑衅,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心存感激!”
“你真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要是再横刀夺爱就不像个男人了!说吧,你们这是要去车站吗?我送你们一程!”
王诗玉正打算拒绝,夏远却爽快地答应了,她一脸地惊奇,而马文心是满眼的赞赏,为夏远的气度、宽容而心生敬佩。至于潘洪,在经过昨天的事,这个人引起她强烈的好奇,她从未真正与潘洪接触过,对他的印象是在王诗玉的口中形成的,由于夏远的原因,一直把这个人划在对立的一面。因此,马文心饶有兴致地道:“潘警官,说实话,第一次被您这种身份的人如此款待,还真是难以适应!”
“我想,王诗玉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才让你这么受宠若惊!”
“她有些话的确言过其实了,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尤其是像您这么有故事的人!”
“文心!”王诗玉打断话中有话的马文心,向潘洪投去目光,正好与潘洪投来的目光相遇。
潘洪微微一笑:“噢?她和你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我正想问您呢,因为她只说了一个开头!”
“寻常人的故事,不值得你这么好奇!”潘洪淡然地道,然后闭紧双唇。
马文心自觉地收起好奇之心,转头去寻夏远,两个人的谈笑深深地吸引了王诗玉的目光。而潘洪在被冷落之后,通过后视镜,看到王诗玉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痴迷地望着夏远,他的心顿时生满荆棘。
春节过后,王诗玉早早返回岛城。回到住所,凌乱的地面让她走进韩学的房间,这个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异性果然搬走了,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他在潘洪掐住自己的脖子时出手相助的情景回想起来,仿如昨日。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产生了安全感,尽管后来发现了他与许可言的关系而疏远了他,但依然没有抵消她藏在心里的感激。
王诗玉沉浸在回忆之中,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使她猛然转过身来,在认出潘洪之后,拍着胸口安抚受惊的心脏,笑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敲门?!”
潘洪指着敞开的房门:“这还有敲的必要吗?倒是你,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也不回应,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那你呢?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来找我吗?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这样的‘不期而遇’,不是很好吗?”潘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点上一根烟。
王诗玉感觉到潘洪的情绪不高,便谨慎地问道:“你怎么了?”
“闷得慌!”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就这么呆一会儿吧。”
沉默了一会儿,王诗玉又道:“对了,穆雨怎么样了?”
“你倒是很惦记她!”
“我更关心的是我还有多少宁静的日子,你不是暗示过我只要她还躺在床上,就顾不上我吗?”
潘洪站起来走到窗前,又点上一根烟,当他再转过身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和家人一起过年,很有意思吧?”
王诗玉听了这句话,看着潘洪心里一片凄凉,轻叹一声:“潘洪,你不必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另外,你还是少抽一点烟吧。”
潘洪静静地望着王诗玉,许久才缓缓地开口:“我爷爷,过世了,这个世界上我最舍不得的人,又少了一个。”
王诗玉心里一阵悲痛,忍不住上前几步,伸手轻扶潘洪的肩头来传达自己形容不出的理解和安慰。潘洪注视着王诗玉含着泪水的目光,缓缓地低下头,抵在她的肩上,微微颤抖。
王诗玉努力站直身体,看着夜色慢慢爬上窗台,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叫出潘洪的名字,在得到低沉的回应之后,换上一副笑脸:“潘洪,我给你唱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