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瑶撩拨鼓动张筱漫对方寒难分难舍之情,反问:“我也不明白,C城哪儿好?你为什么就非留下来不可?你不回去看看方寒?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洛飞?”
张筱漫心情烦躁,恼怒道:“滚,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好不好?别告诉你也被娄兰洗脑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摆摆手:“不回去,不回去,我今天住你这,让他欺负我,让他那么说我,气死我了。”
王乐瑶一叹气:“随你便。”
“我累了,去睡觉。”说罢,从沙发上站起往卧室走,猛地,感到一阵眩晕和上腹不舒服,紧迫欲吐的感觉,捂着嘴,跑到卫生间,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王乐瑶递给她一杯温水,关心地问:“筱漫,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张筱漫直起身,漱漱口,擦擦嘴:“不能啊,我今天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认真回忆昨天的饮食:“昨天晚上也没吃东西……”看着镜子里脸色难堪的自己,双手摸摸脸颊:“这几天就不太舒服,头昏脑胀的,容易累,吃不下什么东西,总是恶心,想吐,都是被方寒气的,气死我了。”
王乐瑶眼珠转转,像是想到什么:“筱漫,你这个月来了吗?”
“嗯?”不明所以的张筱漫,眨着大眼睛瞪着王乐瑶:“你在说什么?”
王乐瑶直言:“你大姨妈来看你了吗?”
张筱漫认真地想了会儿,半呆滞的状态,一字一顿的说:“她……好像……上个月……就没来……看我。”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等我。”
王乐瑶急匆匆跑下楼,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二十四小时早孕试纸,手舞足蹈,兴奋劲儿十足:“快试试,如果你有了,哈哈,那你和方寒就是咱们这些同学中最早结婚的一对儿了,我都等不及当干妈了。”
张筱漫眨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可能发生什么事了,心里七上八下躲进卫生间,当看到两条红杠,试纸呈阳性,不由得一惊,长吁一口气:“天哪,真的是怀孕了!!!”转瞬幸福地咯咯傻笑:“我要当妈妈了。”王乐瑶得知结果,眉花眼笑:“我给方寒打电话。”张筱漫拦住她:“别打。”
“为啥?”王乐瑶瞪眼不解,张筱漫冁然而笑:“我自己告诉他。”
王乐瑶连连点头:“对,你自己告诉他比较好,给他一个惊喜。”瞅瞅张筱漫,明知故问:“你还坚持留下来?”
张筱漫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幸福、俏皮地噘起嘴,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老天爷都帮他,让我跟他走,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我现在去买车票,然后去找他。”一边收拾东西,整理自己,一边喜不自胜的说:“嗯,我得把户口本拿着。”看一眼时间,又道:“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明天去领结婚证。”
王乐瑶取笑她:“你这转变也太大了吧。不舍不得你妈了?不怕她老人家不同意了?”
“我本来就不介意直接领证。至于我妈她老人家,嘿嘿,先斩后奏嘛,先跟方寒领了证,我人都走了,她也拿我没办法。”说完,张筱漫朝王乐瑶吐吐舌头:“我比你先一步领证喽。”喜滋滋地出了门。
整个下午张筱漫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喜悦中,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想到要嫁给方寒,忍不住咯咯傻笑。没有买到同一班次的车票,拿着两张晚一个班次的车票乐乐陶陶,蹦蹦跳跳地出现在阳光小区楼下,远远看见方寒背对着她和一个女生拥抱在一起,而那女生是娄兰,慢步靠得近些……
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只听见娄兰说:“筱漫不肯跟你走,我肯,我愿跟你白手起家,做你成功背后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你,只爱你,而筱漫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有洛飞一席之地或者是全部……”
方寒说:“娄兰,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也很喜欢你,但是……”
娄兰瞥见楞在不远处的张筱漫,慌忙打断道:“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只要你不讨厌我,你就会慢慢爱上我的,我会比张筱漫更爱你。”说完,吻上方寒的丰厚温热的唇,红唇突然袭击让方寒有几秒钟的愣神儿。
张筱漫愣在方寒身后十几米,‘真情告白,深情相拥。’张筱漫没有勇气再看下去,更没勇气听他们互吐真情,伤心欲绝、泪如泉涌跑出小区,脑中一片空白,回旋在耳边的只有那句:“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也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拥抱亲吻的画面闪过,口中呢喃重复:“方寒喜欢娄兰,方寒喜欢娄兰,怎会呢?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站在马路中间的她,手不自觉地搭在小腹上,木然地看看手中的车票,突然转身往回跑:“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方寒不会这么对我,我要去问清楚,必须问清楚……”急忙恍惚间一辆汽车疾驰而过,刺耳的鸣笛声仿佛是催魂夺命的号角,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张车票还握在手中,另一张躺在车轮下,血慢慢浸染……
方寒像遭雷击一般,慌乱地推开娄兰:“你别这样,我对你永远不会是对筱漫的那种,我喜欢你是另一种心情,跟筱漫不一样的……”
娄兰含泪否认:“你骗我,你说谎,如果没有张筱漫你一定会接受我的……”
方寒莫名烦躁,娄兰的胡搅蛮缠,令他心里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我不否认如果我和筱漫不曾开始过,如果她一直拒绝我,如果我从没拥有过,或许今天我会接受你,但是这些如果都不存在,我和筱漫开始了……”
娄兰气急败坏,被拒绝的苦楚,四年的痴心不改,他还要这样拒绝自己使她口不择言:“你做梦,方寒,张筱漫根本不爱你,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她没爱过你,她最喜欢的是洛飞,不是你……”
方寒横眉冷色,语气中充满厌恶:“张筱漫爱不爱我,跟我是否接受你是两件事儿,她不要我,我可以有很多选择,不一定是你……”转身,留给娄兰一个绝情的背影。
世事难料,任谁也不会料到,他们会分手,而且以如此惨烈的方式。三更半夜,王乐瑶接到医院的电话整个人懵了,慌里慌张跑到医院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张筱漫。王乐瑶几乎与张筱漫父母同时到达医院,脸色惨白方寸大乱,六神无主地问:“阿姨,怎么回事?筱漫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阿姨还想问你呢?你们今天不是去取毕业证吗?”张艳琪惊恐不已。
“是啊,下午她从我家里走,说去办点事。”王乐瑶没敢说出方寒。
张启山临危不乱地说道:“现在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筱漫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
“筱漫,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妈妈怎么活?”张艳琪情绪崩溃,嚎啕大哭,几度昏厥。张启山揽过她的身躯抚慰的说:“不会的,筱漫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
王乐瑶忐忑不安,恍恍惚惚似在安慰张艳琪又似在自我安慰:“阿姨,筱漫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下午,方寒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等王乐瑶再次想起,再次拨打的时候,她的手机却没电了,张筱漫情况危急,也就再顾不得给方寒打电话了。
三天后晚上八点五十,方寒踏上开往P城的列车,娄兰也踏上同一辆列车。张筱漫以及她的死党王乐瑶没有来送别,两个人的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张琨出差了,他也联系不上王乐瑶,更联系不上张筱漫。娄兰在方寒耳边絮絮叨叨,说洛飞和张筱漫的昔日旧情,说张筱漫应该是去找洛飞了……方寒心碎离开,瞪着手里的电话,脑子里胡思乱想,想她负气的话,想娄兰的说辞,一遍又一遍回想从前,张筱漫对洛飞的执着,想洛飞的缺点,想自己的优点,越想越难受,否定她对自己的付出,越想越替自己不值:“张筱漫你真的如此狠心?如此绝情,在你心里我到底比不上洛飞,我对你的好,对你的感情就那么一文不值吗?就算你不肯走,连送一送都不肯?张筱漫你这个笨女人,我是傻瓜才会爱上你,你这个笨蛋,去找洛飞吧,我再也不会管你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列车缓缓开动,手中的电话狠狠摔出窗外,是张筱漫送给他的那部。
C城,人民医院,张筱漫面无血色,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亲朋好友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唯独少了,她最需要的人,方寒。
☆、最冷的冬天
【白色的世界,冷的天,寒的心,脆弱和坚强为邻,失去爱的那一秒,想念成伤,若无其事的淡漠,伤痕累累的灵魂。埋葬爱情的冬天,冻结悲哀的伤城。】
整整一个月,医生才宣布张筱漫性命无忧,三个多月的时候,她虚弱地断断续续的喊着:“问……问……方……”猛然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守在床边的母亲张艳琪,母亲热泪盈眶,握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庞:“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妈知道你不会忍心离开妈的。”王乐瑶握着张筱漫的另一只手,激动的说:“活了,活了,活过来了,都快把我们大伙吓死了。”
过了好半天,迷迷糊糊的张筱漫才恢复意识:“我怎么了?”
王乐瑶回答她:“你被车撞了,不幸中的万幸,撞人的司机把你送到医院,总算捡回一条命。”
张筱漫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哦。”扫视病房,爸爸、妈妈、小舅、张琨,就连洛飞都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关切和喜悦的目光,却唯独少了那个人,心里说不出的疼痛,却微笑着安慰母亲:“妈,你看你,我这不是没事吗?”
喜极而泣的张艳琪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对,对,对,没事了,没事了,妈回家给你熬汤补补身体,瞧你瘦的。”
张筱漫眼眶红红的:“谢谢妈。”
母亲摸摸她的手:“傻孩子。”
父亲找来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