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要为他摘下面纱,留在人世之中。她曾想过要找龙灵践约。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如今,她如何还能奢谈爱与不爱?
“终究是一场空吗?”龙灵似万分懊恼。
“龙灵,不要再纠缠了,随月珑哥回去吧。”她恳切地说。
“另一个人呢?那个叫做陆千羽的人!”龙灵心存一丝希望。
“是,我是想过要爱他,可是……”她幽幽一叹,“天意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龙灵灵光暗淡,仿佛沮丧至极。她不禁问道:“你告诉我,究竟要我去做何事。或许,我能做得到!”
“你做不到!你心中若是没有俗世之爱,是绝对做不到的!”龙灵却并不松口,飞身跃到了湖面之上,却又停住,“告诉月珑,自己设法返回天界,别再来烦我!”龙灵说罢,隐没于水中。
云歌枉然长叹,休息片刻,扶起楚骁,悄然返回了艳月楼,这时,天已微明。艳月楼内,凤舞的房中,凤舞那样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看他们安全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给他换身衣服。我拿回来的草药赶快煎了给他喝。”云歌并未多作解释,只是淡淡地说。
“云姑娘,你怎么样了?脸色如此苍白!”凤舞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关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累了。”她说得淡然,却早已是疲累不堪。
“云姑娘,那日你不是说,你的灵力不能用于凡人身上么?”
“我只是施法,造了些幻象,没有触及任何人,不算在凡人身上使用灵力。”她微微一笑,便是要走。
“云姑娘……”凤舞又拉住了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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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前约(3)
她回头看了一眼楚骁,眼中似有很深的意味,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凤姐放心,我会来看他的。”她依旧说得风轻云淡。
凤舞微微一叹,放开了她的手。
有了千年树妖的灵力相护,楚骁的伤好得很快。第二日不到晌午,他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着一脸倦容的凤舞,不禁疑惑。他只记得自己在陆老夫人的安排下,和莫七一起,带领六名天门宗的兄弟偷偷潜入了当朝首辅沈万翔的府邸。沈万翔身边的死士自然绝不示弱。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拼死反抗。他虽奋力杀死了数名敌人,终究寡不敌众,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死于屠刀之下却无力相救。不得已,他只得招呼余下的兄弟撤离,却为了救莫七,被人一剑穿胸。
“莫七呢?”他不禁问道。
“他很好,只有些皮肉伤。”凤舞将他安慰。
“其他的兄弟……”他神气黯然。
“楚骁,你不是说会等待时机,会安排周详,再行复仇吗?怎么会……”不明就里的凤舞疑惑地问。
“姐,我太累了,我想安宁,想离开。”他哑着嗓子,说得吃力。他并不想对她说,陆老夫人拿云歌来要挟自己,让自己提前行动之事。
“是为了云姑娘?你想带她走?”她温柔地问,“你是真的爱上她了?”
“同情她不可以吗?那个倔丫头,性子太拧!”他蹙眉道。
“爷,你撒谎!”莫七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满心不快地直言道,“是老夫人拿云姑娘的性命要挟爷,要他提前动手,行刺沈万翔!”
“怎么会这样!”凤舞脸色大变,“陆老夫人怎会有此安排!这不是明摆着让你去送死吗!陆爷可知道此事。”
“他自然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拦。”楚骁急忙说道,又对莫七恶声道,“就你嘴快!给我出去!”
莫七不服气,还要说什么。凤舞却急忙对他摆了摆手,并将他推出了房门。“楚骁,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回身看他,责备道。
“告诉你,那就等于告诉了陆爷。”他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于是问道,“那个倔丫头可还好?”
“云姑娘?你可知,昨晚若不是因为她,你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凤舞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一一向他道来。
“这么说,是她救了我?”他却是苦笑。
“是呀。她若心中无你,又怎会这样劳心费力地救你?”
“姐,我想见她!”
凤舞遣人唤来了云歌,又送上煎好的汤药,才掩门而去。
“你好些了吗?”她看着他,明眸闪亮。
“好了很多。扶我起来。”他说道,心中似有莫名的烦乱。
她将他扶起,让他靠在床头。她端过药碗,一勺勺地喂他喝药。
“是你救了我的命?”他喝了几口,便不要再喝,而是蹙眉问道。
“你不希望救你的人是我?”她细细地端详着他烦躁不安的眉目。
“不希望!”他沉声答道,眉头锁得更紧。
她沉默了,低下头去,用勺子搅乱了一碗良药。
“我救过你,如今,你也还我一命。我们之间两清了。”他冷冷地说道。
她抬眼看他,眼中有他无法捉摸的神气。
他继续说道:“你如今自由了,随时可以离开艳月楼。我不会再阻拦你!”
“你在赶我走?”她问。
“是赶吗?你不是自己想走的吗?”他冷哼一声。
她心道,这人不仅蛮不讲理,还如此嘴硬。她想了想道:“那好吧,回头我向凤姐道了别,便走。”
她心中哪里有楚骁的位置?她是真要走呢!他的心莫明地一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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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前约(4)
她吓坏了,急忙放下药碗,将他扶住。“你怎么了?”她是如此紧张,生怕这剧烈的咳嗽会将他才愈合不久的伤口又撕裂开来。
“你走啊!别管我!”他低吼着,孩子般负气地用力推她,却是浑身无力,倒是挣出了满头的汗来。
“别这样!你会伤到自己!”她无奈,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将他搂在怀中,温言道,“你不是说我木讷无趣吗?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哪会真的走?”
“真的不走?”他终于消停下来,认真地问她。
她取出巾帕,擦去他脸上的汗水,轻叹道:“在你伤愈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这么说,你还是要走!”他怒道。
“楚骁,我在这里算什么?我总不可能一辈子被你囚在这青楼艺馆之中吧!”她看着他,说得真切。
他沉默了,不再发怒,不再伤心,只是若有所思。
“好了,听话,把药喝了吧!”她又捧起了药碗,舀了一勺送至他的唇边,竟像哄小孩子一般,将他劝说。
“这样喝药岂不麻烦?”他说罢,从她手中拿过药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她不禁要笑:“伤成这样了,还不让人省心,连喝药都如此心浮气躁!”
他却不管,放下药碗,执起她的手,看着她清澈的双眸,认真地说:“云歌,我的心意,你究竟明不明白?”
她垂下头去,是不知该如何将他回答。
“我想,我爱上了你!”他的声音很沉,却很清晰,不容置疑。
她窘迫起来,头垂得更低,只轻轻地说:“楚骁,别说这些!求你!”
“好!我不再说!在你的心从千羽身上收回前,我不会再说!可你要知道,我刚才的话并非玩笑,是真心的。云歌,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了,好不好!”
她抬头默默地凝视着他,看他眼中突然流露出的那样深、那样沉的情感;看他就如受伤的小兽,渴求一个温暖的窝巢。她幽幽一叹,轻轻地对他点头。
他看了她许久,低头,却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不禁又皱起眉头:“你的手怎么破了?”
“不小心碰伤了。”她淡淡地答。
“哪有女人像你这般粗心大意、粗手笨脚?”他不满地说道。
他昨晚一直昏迷不醒,哪知道湖中的险象环生。她却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然地笑过。
楚骁留在艳月楼养伤,日日有云歌陪伴身边,又得了树妖的灵根,他的伤好得很快。
这日午后,云歌从厨房端了刚煎好的药,要为他送去,刚走进院子,便听见了婉转悠扬的笛声。
又是那支深情而美丽的曲子,她不禁心动,循着笛声向前走去,推门而入,站在窗前执着翠绿的竹笛吹笛之人,竟然是楚骁。
竟然是他!一直以来,那个吹笛的人,竟然是他!
他便是当年,在自己迷途之际,陪伴自己,为自己吹笛的少年。
是啊,怎会不是他。他赠自己的玉笛不就是当年,他为自己吹笛时所用的那支吗?自己竟然如此迟钝,一直没有意识到。
她默默地看着他,目光深了起来。可当年阳光明媚、热心善良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竟会是今日这般的伤痕累累、阴冷沉郁?
见她呆在门前兀自怔忪,楚骁收起笛声,问道:“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
她似被他唤醒,走进屋,放下药碗,淡淡地说:“第一次听你吹笛,想不到那么好听。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云歌》。”
果然是《云歌》。他果然不负前约,将那曲子取名《云歌》。她不禁微微一笑。
“这支曲子叫《云歌》。鸳扣锁心,丝萝有梦,忍问酒醒何处。娥眉长敛吹不展,离人千里斜阳暮。盟山旧约,月月年年,只恐归期又误。梅边吹笛相思砌,云寄冷香书尺素。”他说得认真,“这支曲子是我母亲教给我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我的母亲会此曲。这也是我父亲最喜欢的曲子。”
因为月珑所施的灵力,他已记不得曾与自己相逢的前缘了呢。
“云歌,你要相信,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