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就说你天天往他那儿跑,早晚得跑出事儿!”
“他人挺好的。”
“你俩做了吧?”
“没有。”
“骗谁呀?你看你脸都红了。”
“没有哇。”
“做就做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好意思说,女人都得走这一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小芸,你同意我搬出去住吗?”恋爱中的女人都有点傻。
“同意,我可不能棒打鸳鸯啊?慧娟,做好吗?”
“好什么呀。”
“哈哈!不好你还要搬过去?”
“你说什么呐?我不是因为爱他吗?”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小情人儿吧?”
“你不是看过照片嘛。”
“看照片当什么?我要见见本人,帮你把把关。”
“你还是别见了。”
“怎么,还怕我抢走啊?我有小杉。”
“我怕你把他吓着。”
“哈哈!我有那么可怕吗?啊,以后得叫姐夫了,他没有我大吧?”
“比你小一岁。”
“小一岁也得叫姐夫。”
“叫什么姐夫?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呐?”
“你看,刚才还说爱情呐?我俩爱得死去活来,我要搬过去住,现在又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芸,我觉得有些后悔,我们又不能马上结婚。”
“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身在国外,孤苦伶仃的,能有个肩膀靠一下不也挺好吗?管他靠多长时间?”
“我没那么想,爱一个人就应该和他结婚,和他生孩子,好好过日子。”
“你的想法太落伍了,毕竟咱们是女人,干不了什么大事业,能留在日本当然好,留不下挣点钱回去算了,不用想那么长远。”
“你和小杉想怎么样?”
“走一步算一步吧,能结婚当然好,不结也没有办法。”
“这种事,吃亏的还是我们女人。”
“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这样吧,周末我让小杉开车把你的东西拉过去,我也见见牛晓东。”
“那好吧,小芸,我走了,你一个人住行吗?”
“你就不用管我了,你过得好就行了。”
“小芸,你说幸福怎么这么容易就到我头上了呐?”
“因为你是一个小福人儿呗!记住打架了可以回我这儿,这里就是你的娘家。”
“在这儿住了二年多,真有点儿舍不得搬出去。”
“你还舍不得搬?你的心早就飞走了吧?”
“没个正行儿!快睡觉吧!”
“今晚我搂着你睡吧?明天你就要走了,我真舍不得你走!”
“别闹了,快睡觉吧,记住千万别和我表姐说这事儿。”
“好啊,我也困了,关灯睡觉吧。”
只过了两天,张慧娟就搬来了,牛晓东没想到张慧娟如此迅速,如此兴师动众。小芸一进门就开始上下打量牛晓东,看得牛晓东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不错,我姐眼光儿还行。”小芸说。
“什么不错?晓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芸。”张慧娟说。
“啊,你好小芸。”
“你的脚怎么样了?能下地走道儿了?你得感谢你的脚啊!”小芸说。
“嘿嘿。”牛晓东尴尬地笑了。
“条件还不错,洗澡间、卫生间都有,就是屋里有点儿冷。”小芸检查房间说。
“西窗户,冬天冷。”张慧娟说。
“没用煤油炉吗?”小芸问。
“没用。”张慧娟的回答有点儿像女主人。
“不用煤油炉,你整天呆在家里不冷吗?”小芸问牛晓东。
“不冷,习惯了,我穿的多,穿两件毛衣呐!不还有扣他此吗?冷了就钻进去暖和一会。”
“你个子这么高能钻进去吗?”小芸问。
“差不多吧,慧娟给我改了个褥子,盖在扣他此上取暖面积就扩大了,起码下半身不冷。”牛晓东说。
“我把一条褥子改了,改成正方形,铺在上面又大又保温。”张慧娟说。
“牛晓东,你看我姐想得多周到!”小芸说。
“是、是,全仗慧娟了。”牛晓东说。
三人正说着话,小杉抱着一个大包袱来到门口。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小杉。”小芸说。
“啊,你好。”牛晓东用汉语说。
“你好。”小杉也会说几句汉语。
“这是乌西桑。”乌西是日语牛的发音。
“什么乌西?就应该叫牛桑。”张慧娟说。
“你看看,现在就开始向着自己家人了,日本可没有姓牛的,好吧,就叫牛桑。”小芸笑着说。
“乌西就是不对嘛!”张慧娟说。
日本姓什么的都有,什么:“我孙子”、“御手洗”、“百目鬼”、“犬养”、“猪股”、“十四女”等等,就是没有姓牛、姓马的,随着在日本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中国姓氏也开始出现在日语中了,如:“张”、“王”、“李”、“刘”等等,发音和汉语差不多。张慧娟的东西不算多,只有衣服、被褥、生活用品和一把手电筒,家用电器都留给小芸了。小杉和小芸返身去楼下去取东西。
“小杉是日本人?是小芸的男朋友?”牛晓东问。
“是,忘了跟你说了,他是小芸男朋友。”张慧娟说。
“你来得挺快啊?”
“怎么了,不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举双手欢迎。”
“你这儿有什么吃的吗?中午请他们吃完饭再走吧。”
“冰箱里好像没啥吃的了。”
“你吃得挺快啊?两天没来冰箱就空了?”
“屋子冷,不吃东西能行吗?”
“我光顾搬家了,忘买点儿吃的了。”
“反正有车,要不等他们上来,咱们出去吃吧?”
“出去吃不贵吗?”
“人家帮忙搬家,怎么也得请吃顿饭吧,我拿钱。”
小杉个头儿比牛晓东略矮,穿一件白色皮夹克,左耳朵上戴着耳环,一头黄发像刺猬一样乱蓬蓬的,下巴颏上还留了一小撮胡须。说实话,小杉长得并不丑,在小芸眼里简直帅极了。
“辛苦了!快到榻榻米上坐吧,我给你们倒点儿茶。”张慧娟说。
“小杉,走,进去坐吧。”小杉和小芸坐到榻榻米上。
“你看什么书呐?”小芸问牛晓东。
“数学,最近在做题。”牛晓东回答。
“哦,高考数学辅导,还是日文的呐?数学不用看,中国高中学的数学,日本到大学才学,有时间多看看日语。”
“小芸,你还教育别人?自己还没考上大学呐!别听他的,咱们还靠数学拉分儿呐!”张慧娟说。
“你家的咱管不了,小杉,你看这道题你会做吗?”小芸用日语问。
“是这道题吗?嗯,我不会做。”小杉看了半天说。
“慧娟,你这是想让他参加中心考试?”小芸问。
“是啊,十一月份的留学生考试已经考完了,我想让他参加中心考试。”张慧娟说。
“这样允许吗?外国人不得参加留学生考试吗?”小芸说。
“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办法,留学生考试最快也得明年六月份,再参加笔试、面试,后年四月份才开学,这得耽误多长时间啊?”张慧娟说。
“没听说外国人也可以参加中心考试啊?”小芸嘟囔说。
“你没听说的多了,我们也不想考什么名牌,一般大学就行。”张慧娟说。
“你是想走捷径了?”小芸说。
“我也是听一个前辈说的,据说中心考试比留学生考试还简单呐!中心考试外语可以选中文,那不是手到擒来吗?中心考试还没有面试,趁着签证没到期,抓紧时间考。”张慧娟说。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考了。”小芸说。
“你还是学你的服装设计吧,就你那数学,还不得考零分?”张慧娟说。
“零分?你也太小瞧我了,怎么还不得考二十分?哎!慧娟,你这么替牛晓东着想,你自己怎么办?你考什么大学?”小芸说。
“我基础不好,再说我俩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保一个就行了。”张慧娟说。
“你不考大学了?”
“不考了。”
“你还挺有牺牲精神的,听见了吧?牛晓东。”小芸说。
“听见了,我让慧娟也考大学,她说啥不同意。”牛晓东说。
“别说没用的了,喝茶吧。小杉,你今天辛苦了!”张慧娟说道。
“没什么招待你们的,先喝杯茶吧,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饭。”牛晓东说。
“出去吃饭?花那钱干啥?”小芸说。
“牛晓东这里没什么吃的,咱们出去吃吧。”张慧娟说。
“不用出去吃,家里有啥吃啥吧,牛晓东行动也不方便。”小芸说。
“也没做准备,吃点儿啥好呐?”张慧娟说。
“面有吧?就吃手擀面吧?搬家吃面条儿顺溜,祝愿你们以后一顺百顺。”小芸说。
“面条倒是能做,小杉没问题吧?”张慧娟问。
“他吃啥都行,让他尝尝中国手擀面,就是我,以后想吃还吃不了呐?”小芸笑着说。
“怎么吃不了了?想吃你就过来。”张慧娟说。
喝完茶,张慧娟和小芸在外间屋做饭,牛晓东和小杉在榻榻米上干坐着,坐了一会儿,牛晓东率先打破沉默:
“东京的冬天挺冷啊!”
“是挺冷,中国冬天冷吗?”
“冷,比日本冷多了,不过我们那里有暖气。”
“什么是暖气?”
“就是通热水的管子,用来取暖的。”牛晓东一边说一边比划。
“小芸,要不你也进屋吧,他俩在那儿不知道说啥。”张慧娟说。
“管他鸡同鸭讲,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是看他俩交流挺困难的。”
“你不用管。”
“小芸,你想吃热汤面还是炸酱面?”张慧娟问。
“吃热汤面吧,炸酱面应该夏天吃。”
“那好,做什么卤子呐?你说鸡蛋能和土豆一起做卤子吗?”
“我哪儿知道?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啥都行。”小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