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上空的乌鸦 作者:勤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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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上空的乌鸦 作者:勤倦斋-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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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就职。”
  “没就职?你也是学生?”
  “我不是学生,我自己开店。”
  “开店?开什么店?”
  “我开按摩店。”
  “你是按摩店老板?”
  “是。”
  “太好了!我总坐办公室,颈椎不好,哪天上你店里做做按摩。”
  “欢迎啊,我给你做。”
  “店长有名片吗?”
  “刘哥,哪天我再告诉你地址吧。”李梦华插话说。
  “怎么,还保密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的店在哪儿。”李梦华说。
  凭着恋人特有的敏感,林雨豪觉察到刘玉海对李梦华有意思,也难怪,像李梦华这么出色的女孩儿,追求她的人一定不少。林雨豪也感觉出刘玉海的醋意,和瞧不起他职业的优越感,前面说过,按摩店老板没有社会地位,比起大公司职员,还差很多。林雨豪未免有些失落,不过,李梦华不卑不亢的态度极大地支持了他。
  “梦华,我先回去了。”林雨豪说。
  “再见豪哥,路上注意安全。”
  “店长,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多联系。”刘玉海拿出名片说。
  “好。”林雨豪接过名片转身离开。
  “梦华,请等一下。”刘玉海跟在李梦华身后进了宿舍楼。
  “刘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梦华,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喜欢你。”刘玉海借着酒劲儿说道。
  “刘哥,我说过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
  “不考虑?刚才那个人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刘哥,我现在学习很忙,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真的吗?如果有可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再怎么我也比按摩店店长强啊!”
  “刘哥,你想的太多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那好吧,晚安梦华。”
  “晚安。”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刘玉海对李梦华一直没死心,刘玉海想不通,就凭他的条件,李梦华有什么不同意的?竟然找了个按摩店店长,说是普通朋友,谁会相信?其实,刘玉海不明白,人的一生是由不完美组成的,上帝给了你这个就不会给你那个,从上学到就职,刘玉海一路顺利,在感情问题上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婚姻要靠缘分,两个人没有缘分,就像两条平行线,怎么走也走不到一起,如果是两条相交直线,走到一起又会马上分开,只有那种互相缠绕的曲线,才会一辈子不分开。
  

☆、残留孤儿的抗争

  林雨豪回到家,发现爸爸正在用剪刀裁白布。
  “爸,你这是在干什么?”林雨豪问。
  “啊,明天我们去国会请愿,每人头上扎条白布。”
  “还去请愿?上次去人家根本没搭理你们。”
  “我们这次人多,有六百多人,游行都申请好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忙你店里的事情吧。”
  “扎白布条儿有什么含义?”
  “没啥含义,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意思!”
  “还写字吗?”
  “写,写上必胜。”
  “你们这回来真格的了?”
  “对,政府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再不弄出点儿动静就没人管了。”
  “爸,我和你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
  “家属暂时先不用去。”
  “你们都是老头儿、老太太,再出点儿事咋办?”
  “谁敢动我们?谁敢动我们就和他拼了!”
  “爸,你心脏不好,经不起激动,自己一定要控制好。”
  “你放心吧!我会控制好情绪。”
  裁完白布条儿,林雨豪爸爸又从阳台上拿过几根竹竿。
  “又从哪儿弄的竹竿?拿竹竿干什么?”林雨豪问。
  “做旗呀!”
  “你们这次准备可挺充分。”
  “是啊!这次人也多。”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林雨豪爸爸庄重地把白布条扎在头上,布条上写着“必胜”两个字,竹竿挑起一面黄旗,上书“中国归国者东京联络会”几个大字,林雨豪爸爸到底当过老师,毛笔字写得还可以。
  “爸,我开车送你去吧。”
  “行,这些东西不好拿。”
  “你吃药了吗?”
  “吃了。”
  日本关东地区残留孤儿有“扶桑同心会”、“中国归国者东京联络会”和“中国养父母谢恩会”等组织,这一次三个组织一起行动,共同组织了关东地区一都七县近六百多名残留孤儿的请愿活动。国会议事堂前人流涌动,警察忙得不亦乐乎,头扎白布条的残留孤儿们列队高呼口号,五、六十岁的老人们走上街头不再沉默。有的人腿脚不利索,有的人腰已经弯了,口号声虽不是那么响亮却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政府向战争孤儿谢罪!”
  “检讨弃民政策!”
  “保障战争孤儿老后生活!”
  “提高生活保障!”
  口号声此起彼伏,老人们操着不那么纯正的日语高声呐喊。记者们又赶来了,又是采访又是拍照。请愿书递进去后,残留孤儿们开始沿着国会议事堂前的大道游行,由于游行已经提前申请,警察们没有阻拦。游行队伍四人一排,前面打着白布横幅,上面写“中国残留孤儿请愿团”,遇到同情他们的路人就散发传单,林雨豪爸爸跟在人群后面,一边高呼口号一边和老张说话。
  “这次咱们声势这么大,政府能不有所表示?”林雨豪爸爸说。
  “我看差不多,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再说,政府也不差咱们这点儿钱。”
  “谁说不是呐?日本政府这么有钱,多给咱们点儿补助还不是九牛一毛?”
  “是啊!还说日本是民主国家,咱们的事怎么就那么难办呐?”
  “别说了,喊口号吧。”
  “保障战争孤儿老后生活!”
  “提高生活保障!”
  “老张,我几十年没游行了,上次游行还是文革时期呐!”
  “我也是,文刚开始时天天游行、贴大字报,你说我们这代人什么没经历过?”
  “那时候你知道自己是日本人吗?”
  “不知道,我养父是铁路工人,我家庭出身好。”
  “五七道路你走过吗?”
  “走过,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去的喀左县农村,主席培养出来的五七战士,还怕日本政府?”
  “不怕我们也老了,造反是年轻人的事。”
  “老林,你累不累?你还能走动?”
  “能,我今天早上吃药了。”
  “走不动就别逞强,你身体不好,不能和我们比,累了你就到路边歇着。”
  “我能走动。”
  从永田町到霞关,一路上有总理府、外务省等很多中央政府机关,灰白色的办公楼掩映在绿树丛中,楼里面的政客此时正喝着咖啡,听取秘书汇报,或者商量晚上去哪家料亭吃饭,楼外的游行队伍根本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充其量问一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秘书回答好像是外国人团体请愿。一些普通市民还是同情和支持他们的,有的市民停下脚步观看,有的主动索要宣传单。政府有政府的考量,开支大不必说,口子一开,什么“慰安妇”、“强制劳工”、“战争受害者”都得找上门来。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从中国回到日本的残留孤儿少说有三、四千人,每人每月增加十万日元生活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游行队伍正往前走,前面突然开过来一辆右翼宣传车,宣传车一转弯挡在游行队伍前方。通体黑色的宣传车上印着樱花图案,车顶上站着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旧日本军旗,架在车头上的高音喇叭传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呼喊:
  “垃圾滚回垃圾箱!”
  “蟑螂滚回蟑螂国!”
  “打倒中国!”
  “严惩支!”
  垃圾、蟑螂指的是中国人。游行队伍停了下来,残留孤儿们上前把宣传车团团围住。
  “不要干扰我们游行,请你们马上把车开走!”
  “赶快开走!”
  “他们广播里说什么?”林雨豪爸爸问。
  “骂我们是垃圾、蟑螂呐!”一个日语比较好的残留孤儿说。
  “王八蛋!你们才是垃圾呐!”
  “快滚蛋!好狗不挡道!”老张指着车上的右翼分子说。
  “我们还是报警找警察吧?犯不上和这帮家伙闹。”一个残留孤儿说。
  “找什么警?大家一起上,把车给他掀翻了!”老张发火了。
  “好!”
  一群人上来就推车,车上的人不干了,下来几个年轻小伙子,两边的人开始互相推搡起来,林雨豪爸爸不管那套,拿旗杆照脑袋就打,对方也还起手来。
  “打人了!右翼分子打人了!”
  “大家快上啊!打死他们!”
  老人们的一腔怒火正没处发泄,大家一拥而上对着右翼分子拳打脚踢,右翼分子虽然年轻,架不住游行队伍人多,像老张这样的“五七”战士也不是白给的。一阵混战后,对方毕竟是年轻人,残留孤儿这边也有很多人倒地。远处传来警车的警笛声,右翼分子们慌忙上车开车就跑,地上散落了一地标语和宣传单,大家互相搀扶着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老林,你没事吧?”老张问。
  “我没事。”林雨豪爸爸摸索着从上衣兜里拿药,半天没摸出药。
  “是这个药吗?我帮你拿。”老张取出四粒速效救心丹,连忙放到林雨豪爸爸嘴里。
  “要喝水吗?”
  “不用,我含着就行。”
  “老林怎么样?老林没事吧?”另一个残留孤儿说。
  “老林,你没事吧?”
  “快叫救护车!”
  日本右翼历史悠久、势力强大,在二战期间发展到顶峰,军国主义思想就是极右翼思想。战后,美国出于冷战需要并未彻底肃清日本的军国主义,一些甲级战犯被无罪释放,连冈村宁次都在麦克阿瑟的压力下被放回日本,很多战犯摇身一变又回到政界,所以今天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日本有那么多人为战争翻案,连南京大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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