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日本小学以及麦严重吗?”李梦华问。
“严重,我姑娘总被几个日本小男孩儿欺负,弄得她都不愿意上学了!”
日本社会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小学“以及麦”现象一直存在,日本孩子在学校挨了欺负往往也不和家长说,还有很多“以及麦”是冷暴力,被同学们孤立起来,谁都不和你说话,谁都不理你,是不是也很难受?如果是在中国,孩子挨打受了欺负,第二天,妈妈就会冲到学校。改成山口可好了,女孩儿名字就叫山口百惠了,看谁还敢欺负她!
午饭很丰盛,王哥老婆很会做饭,中、日餐合璧,中餐有粉蒸牛肉、芝麻里脊、红烧狮子头,日餐有寿司、生鱼片,还有孩子们爱吃的炸薯条。
“做得不好,多吃点儿。”王哥老婆说。
“很好吃,嫂子手艺真不错!”李梦华说。
“你嫂子这几年饭做得越来越好了。”王哥说。
“我都成家庭妇女了,不研究做饭干什么?”
“妈妈,我要吃狮子头。”小男孩说。
“让你爸帮你夹。”
“听说嫂子也是博士毕业啊?”
“嗯,博士毕业有什么用?现在天天跟厨房打交道。”
“别抱怨了,日本女人不都这样吗?”王哥说。
“早知道会成家庭妇女,学习吃那么多苦干嘛?”
“母亲的素质也很重要啊!”王哥说。
“日本女人像嫂子这样读到博士的不多吧?”李梦华说。
“也有,日本母亲学历都挺高的。”老王老婆说。
“不上班是不是有点儿可惜了?”
“上班孩子没人带,我没有工作,你王哥公司还给补助呐!”
“这样男员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是啊!你王哥都快把家当旅馆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晚上睡一觉就走。”
“辛苦你了!谁叫你是奥库桑了?”王哥笑着说。
“主人辛苦!梦华你说,日本女人都管丈夫叫主人,这不是男尊女卑吗?”
“我不把工资卡都交给你了吗?零花钱还得管你要。”王哥说。
“不错,日本女人都掌握财权,这一点和中国一样。”王哥老婆笑着说。
“零花钱给那么少,什么时候能涨点儿?”王哥笑着问。
“涨?日本这种花花社会,男人兜里钱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看你说的,我能干啥呀?”
“梦华,等你结了婚,也要把家庭财权把住!无论中国、日本,在哪儿都一样。”王哥老婆笑着说。
“这回不是男尊女卑了吧?”王哥笑着说。
吃过午饭,李梦华要帮忙刷碗,王哥老婆说啥也不让。
“周末你王哥负责刷碗,一会儿让他刷,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走,咱俩上客厅坐着去。”
“梦华,不用你刷,一会儿我刷碗,周六周日是我的事,先泡着。”王哥也说。
“阿姨,咱们到院里玩堆城堡啊?”小男孩儿走过来对李梦华说。
“外面太热了,在屋里玩,不许去外面。”王哥老婆说。
“对,外面太热了,阿姨教你玩绕口令吧,你说好不好?”李梦华说。
“好啊!”
“班干部管班干部,班干部管班干部,连在一起说。”李梦华拉着小男孩的手教他绕口令。
“班干部,班——”小男孩儿刚一起头就卡住了。
“阿姨,什么是班干部?”小男孩儿问。
“姐姐知道什么是班干部吧?”李梦华问。
“知道,就是班级领导。”小女孩儿说。
“姐姐来说这个绕口令吧?”李梦华说。
“好,班干部管班干部,班干部管班干部,班干部——”小女孩儿也卡住了。
“妈妈你说。”小女孩儿对妈妈说。
“班干部——”
妈妈还不如孩子呐,只说一个班干部就不行了,母子三人笑成一团。
不管在哪儿,人还是得有家庭有孩子,很多家庭过的就是孩子,家是一个人的根,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心里总有一根线拴在家里。看着这幸福的一家人,李梦华十分羡慕,心想我将来也要生两个小孩儿,最好也是一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算做家庭主妇也心甘情愿。每个女人身上都有母性,正是这种母性支撑人类走到今天,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身上的娴静美丽让本已艰涩的人生多一抹亮色。
“嫂子,你们全家这是去哪儿玩了?”李梦华指着电视柜上一张海滩上的全家福问。
“去年冬天我们去澳洲玩了,那是在大堡礁拍的,没看天那么蓝吗?”老王老婆回答。
“大堡礁好玩儿吗?”
“好玩儿,日本都没有那么蓝的海水、那么蓝的天,我们先去的悉尼,然后是布里斯班,最后一站是大堡礁。”
“你们全家经常出国旅游吗?”
“不经常,一年一次吧。”
“那可真好。”李梦华心想一年出国旅游一次不算少了。
“大堡礁很漂亮,潜水下去,珊瑚礁上游动着各种颜色的鱼,可好看了,伸手就能抓到。”王哥老婆说。
“你们还潜水了?”
“我潜了一次就上来了,你王哥潜的时间长。”
“怎么上来了?”
“我有点儿害怕,水里特别静,感觉像是到了外星球。”
“是你胆子太小了,戴着氧气瓶怕什么?”王哥说。
“孩子没去潜水,我也是放心不下她们。”老王老婆说。
“没玩够吧?今年冬天咱们还去,不去别的地方,就去大堡礁,这回让你潜个够!”王哥说。
“好啊!你说的?”
澳大利亚每年从世界各地招聘大堡礁管理员,据说这项工作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每天吹着海风、洗着海水澡、潜着水,困了就睡,饿了就在沙滩上吃烧烤,蔚蓝的海水、蔚蓝的天,还有美丽的珊瑚礁,想一想都美得不行,真想去大堡礁啊!
“梦华,刘玉海跟我说看见你和一个做按摩的人交往,有这回事吗?”王哥问。
“有,只是普通朋友。”
“按理我不应该说什么,一个人在国外,交朋友还是要谨慎呐!”王哥说。
“看你说的,梦华这么稳当的女孩儿,能找个按摩的?你别听刘玉海瞎说。”王哥老婆说。
“刘哥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李梦华不想解释太多。
“那就好、那就好,你爸爸嘱咐我关照你,我也不能失职啊!”王哥笑着说。
“要说刘玉海那小伙子我也见过,他条件很好嘛,学历不错,人长得也不错,还在大公司就职。”王哥老婆说。
“你就不用替梦华操心了,梦华还是得以学习为主。”王哥接过话头儿。
“梦华年龄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就应该先处着。”王哥老婆接着说。
“梦华条件这么好,找对象不用着急。”
“你说的不对,男孩儿晚点儿找还行,女孩儿就应该早找。”
“在国外,上哪儿去找那么知根知底的?”王哥说。
“我看刘玉海就不错,还比较了解。”王哥老婆说。
“刘玉海是不错,梦华还是得以学习为主。”
李梦华一直没说话,王哥两口子为这件事还争执了起来。
从王哥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两个小孩子恋恋不舍地送走李梦华,王哥老婆更是把自己做的一盒寿司塞到李梦华包里。时间尚早,李梦华决定去学校,她放心不下培养了两、三个月的细胞,夏天,细胞容易被污染,她想去细胞间看看。学医很辛苦,早八晚九,从周一到周五,李梦华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身体不好都坚持不住。当然,科里绝大多数人都这样,崛江教授快六十岁了,每天晚上走得也很晚。
“李桑,你怎么来了?”研究室里只有池田老师一个人。
“我来看看细胞,池田先生,你没在家休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早就来了。”
池田助教经常周末也来学校,平时净带学生了,周末时间是他自己的。李梦华感觉池田助教想发篇大论文,这几年也没见他发表过论文,此刻,池田助教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写着些什么。
“李桑,这么晚了还来学校?”利佳亚从外面进来。
“嗯,上午去了一个朋友家。”
利佳亚是菲律宾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菲律宾人都有一个西班牙名字,而且大多信天主教。利佳亚长得瘦瘦的,皮肤有点儿黑,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不过带菲律宾口音。
“李桑,你实验做得怎么样了?”利佳亚问。
“没什么进展,我还要读一些相关文献。”李梦华回答。
“你算够快的了,我二年级才开始做实验。”
“实验室还有人吗?”
“有,好几个呐。”
利佳亚家里是开私立医院的,从小养尊处优,英语也比别的留学生好,所以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尤其是总觉得自己比谁都漂亮。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女孩,明明长相一般,却总觉得自己是大美人儿。
“池田先生,这是我上周的实验报告,麻烦您看看?”利佳亚把实验报告递给池田老师看。
“好,先放在这儿。”
“池田先生,您都工作一下午了,休息休息,我给您倒杯咖啡吧?”
“不用了,谢谢你。”
利佳亚喜欢池田老师,不过,献媚也不看看时候,池田老师就周末能干点儿自己的工作,还这么没深没浅地打扰他。
“李桑,你可来了,快帮我看一下病理报告,教授明天就要,我一点儿都看不懂。”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女留学生。
“给我看看。”
“右肋骨下方有一肿物,直径2。5厘米,右上肢轻微麻痹,腹腔探察可见大量气体回声——”崛江教授写的汉字龙飞凤舞,还是草书,实在难以辨认。
前面说过,日本医科大学都设有附属医院,崛江教授也在医院出诊。日本长期使用汉字,尤其是一些公文,病理报告中就有大量的汉字,各种医学名词也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