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争了,我挣的比你多,下次你请我。”
“那好吧。”
“慧娟,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小芸相中一件衣服。
“挺好看的。”
“你也买一件?买两件让她们打打折儿?”
“太贵了,我买不起。”
“丸井百货算便宜的了,看你穿得像个打工妹似的。”
“没办法,我不得攒钱吗。”
“指望牛晓东将来赚钱,我看难啊!”
“你别净说晦气话,我将来还想当社长夫人呐,有的是钱!”
“社长夫人?我看你当村长夫人得了!”
“村长夫人也行,小芸,中午我想吃披萨。”
“行。”
“能再来份冰激凌吗?”
“行,来两份也行。”
“那好,咱们走吧。”
“走,咱俩好长时间没一起逛街了。”
“是啊!我最喜欢逛街了,等将来有了钱,我天天逛街。”
“哈哈!”
张慧娟和小芸都想留在日本,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日本收入和生活水平比中国高,生活环境也比中国好。说到收入,日本不同行业收入水平差距较大,大学教授年收入约为1200万日元,折合人民币84万;大公司里的高级白领年收入在1000万日元左右;牙科医生800万日元;最差的是公务员和电车售票员,年收入仅为600万日元;收入最高的要数银行总裁了,年收入约为5000万日元。张慧娟表姐夫抠门儿,舍不得花钱,可能和工资低有关系,在日本,条件差的人当公务员,在中国,最机灵的人当公务员。
“咱们先歇一会儿,我抽根烟。”小芸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不长时间。”
“小杉教你的吧?”
“嗯,抽烟解乏。”
“抽烟对皮肤不好。”
“我抽的少。慧娟,牛晓东对你咋样?你俩生活不错吧?”
“我俩挺好的。小芸,我现在才知道,女人离不开爱情。”
“看你,一说到牛晓东,两眼睛都放光了,牛晓东爱你吗?”
“怎么不爱?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你是灰姑娘?我看怎么不太像呐?”
“去你的!只要我俩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算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看来,你真的很幸福。”
“小芸,你和小杉呐?你俩幸福吗?”
“什么幸福不幸福,小杉说多攒些钱,过两年我们就结婚。”
“小芸,你在斯纳库工作,他真不在乎吗?”
“不在乎,他说日本女孩儿都这样,还说结婚以后我就不用工作了。”
“你不工作,他养活你?”
“嗯。”
“他用什么养啊?”
“等我们有了钱,可以做点儿小买卖。”
“说来说去,还是靠你赚钱呀!”
吃完午饭,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街。夜幕降临,暗蓝色的夜空下灯火辉煌,远处的东京塔闪着橘红色光芒,酒店、餐馆、居酒屋里人流涌动,东京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夜生活。两人分手后,小芸在车站卫生间里补了补妆,特意在脸颊上加了一些粉红色修容粉,连忙赶去斯纳库上班。
“晚上好!”小芸进门说道。
“晚上好!”门口老黑答道。
“惠子,你过来一下。”妈妈桑招呼小芸。
“妈妈,什么事?”
“惠子,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我看你近来状态不好,眼圈儿都黑了,是休息不好吗?”妈妈桑关切地问。
“有点儿吧,可能是晚上睡觉晚。”
“以后晚上早点儿睡觉,不然白天就无精打采的。”
“是,妈妈,我以后早点儿睡。”小芸说完打了个哈欠。
“年纪轻轻的,打起精神来!快去陪客人。”
“是,妈妈。”
小芸是睡觉晚吗?不是,原来小芸有了毒瘾,这一切得“归功”于小杉,小杉只让小芸尝了几次就上瘾了,品实在沾不得,沾上就下不来,小芸现在每天都要吸,一到晚上就打不起精神,总要吸几口。品对人身体的伤害是无形的,未沾品前,小芸脸上总是红扑扑的,如今脸色有些发黑发黄,这些变化瞒不过妈妈桑锐利的眼睛。
“惠子小,咱们来玩儿掷骰子游戏吧,你输了让我亲一口,我输了喝酒。”客人说。
“好啊!”
骰子也叫子,是玩游戏时常用的工具,好的骰子是象牙制作的。茶几上的白色塑料盒里有两颗玻璃骰子,游戏规则是按摇出点数的大小决定胜负。
“大、大、大、大!九点!该你了。”小芸掷出九点。
“神灵保佑!超过九点,超过九点!”客人开始掷骰子。
“四点!喝酒吧!”小芸胜利了。
“唉!好吧,喝酒!”客人懊恼地说。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上帝从来不玩掷骰子游戏,上帝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发生的注定会发生。和相比,酒精的提神作用有限,小芸越玩越没有精神,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浑身像猫抓一样难受。
“对不起,我去一下卫生间。”小芸挣脱开客人的手臂。
“美人儿,快点回来啊!”
“好,你等着我。”
小芸冲进卫生间,急三火四地从包里拿出一张锡纸,小心翼翼地把一小包倒在上面,来不及加热,拿起吸管就是一阵猛吸。小芸贪婪地吸着,一股热流从鼻腔直冲脑门,小芸舒服地打着喷嚏,不一会儿全身轻飘飘的,一种强烈的快感从头顶向全身蔓延。
“惠子,你怎么还不出来?客人都等急了。”妈妈桑在厕所门外喊。
“好了、好了,我马上出来。”小芸拉了一下马桶冲水阀。
从卫生间里出来,小芸像换了一个人,容光焕发精神百倍,工作也更加投入了,妈妈桑看在眼里,奇怪地摇了摇头。
下了班,等其他人都走了,小芸来到柜台前找妈妈桑。
“妈妈。”
“什么事?惠子。”妈妈桑一边檫酒杯一边说。
“我想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又要预支工资?上个月不是预支过了吗?”
“妈妈,我要买化妆品、买衣服,还要交学费,钱不够用啊!”
“最近也没看你穿新衣服啊?”
“我今天就买了一件,放在包里,还没来得及穿,妈妈,您就先预支我一下吧?”
“好吧,那就先预支你十万。”
“再多一点吧?妈妈。”
“不能再多了,惠子,要扣除利息呀!”
“知道了,谢谢妈妈。”
“惠子,最近怎么看不到男朋友来接你了?”
“他工作忙。”
“他做什么工作?”
“打工。”
“哦。”
“晚安,妈妈。”
“晚安,惠子,回家早点儿睡觉,别熬夜,多睡觉对皮肤好。”
“知道了,妈妈。”
为了拉住客人,陪酒小需要经常和客人约会,小芸最近懒得出去,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抽上几口。回到家,小杉破天荒地准备好了晚饭。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小芸问。
“哦,今天没什么事。”
“饭是你做的?”
“买的,是你最喜欢吃的寿司。”
“真好吃,你在哪儿买的?”小芸拿起寿司尝了一个。
“赤坂板前寿司店。”
“你去赤坂干什么?”
“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你就别问了,小芸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小杉拿出一个首饰盒。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中彩票了?”
“没有。”
“好漂亮的项链,钻石是真的?”小芸打开首饰盒。
“哪能有假?我在伊势丹买的,这是发票。”
“八万三,这么贵?”
“嗯,你喜欢吗?”
“喜欢。”
“戴上试试吧。”
“正好我今天刚买件衣服,看看配不配。”
“那就快试。”
“漂亮吗?”小芸穿戴整齐,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漂亮。”
“我是说我这个人。”
“漂亮,比滨崎步还漂亮。”
“真的吗?”
“真的,对了小芸,你知道吗?滨崎步出道前就在歌舞伎町做小。”
“是吗?那算是前辈了。”
“你好好干,将来没准儿也会出名。”
“能出名就太好了。”
“小芸,我有个朋友在赤坂开了一家风俗店,正在招聘小,你能去吗?”
“风俗店?我不去,我在斯纳库干得好好的,风俗店多不安全。”
“你白天去风俗店,晚上去斯纳库,朋友开的店,很安全。”
“我不去,千鹤她们知道了非得笑话我。”
“都是做小,谁笑话谁呀?”
“那可不一样,风俗店档次多低呀,也不安全。“
“这家店工资很高,时给1500日元,提成也多。”
“我不去。”
“小芸,你看,咱俩结婚要花钱,买房要花钱,现在咱俩抽白粉也需要钱,你知道白粉多少钱一克吗?”
“都怪你,非要让我尝,想戒都戒不了。”
“那你就去吧?工作又不累,我要是女人我也干这行。”
“我不去,家里人知道,非得打死我。”
“你不说谁能知道?你们中国人就是保守,日本家庭主妇也有出来做的。”
“我不去,我不愿意。”
“跟你好说好商量还不行了?你到底去不去?”小杉提高了声调。
“我不愿意。”
“不愿意也得去,我已经收人家钱了。”
“小杉,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对待我?”
“我是没有权力,可是学校知道你在斯纳库打工就得开除你,警察知道就得遣返你,你家里人知道——”
“你在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么样?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的照片,如果我把照片寄回中国,看你怎么办?”
“小杉,你可真卑鄙!”小芸上前去抢照片,被小杉推倒在地。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小芸哭了。
“小芸,亲爱的,我是爱你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