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木船摇到码头前,易道先将行李箱拎上船,又掐住少华的腰将她抱上船。退回岸上,淡然道:“走吧。”
嘎吱……嘎吱……
小船离开码头,慢慢朝上游驶去。
少华站在床头,又朝我们鞠了一躬:“爸爸,请好好保护妈妈。”
我揪住胸膛,很想大哭出声,使劲地大哭出声。跑到码头边,抓住旁边的石墙,探出身体使劲朝少华挥手:“宝贝,明年一定回来看我。”
“嗯。”她答应道。
不久,木船驶至不远处的石拱桥下,触碰到桥下的阴影,就像进入时空裂缝似的,完全消失不见。先是船头,然后少华的身体,最后是船尾。
不一会儿,眼前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河流……
易道伸手拉住我的手:“回去吧。”
回到店里,四处无声无息,冷冷清清的。
虽然,少华在的时候也很安静。但只要她在屋里坐着,屋里便溢满了温暖的感觉,很舒心很踏实。
坐在窗边发着呆,想着少华此刻到了哪,吃没吃晚饭……
怀抱里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要是她抱着我的胳膊黏在我身边该多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易道推开房门问:“这是你的吗?”
扭头一看,他一手抱着《一生所爱》,一手拿着我的手机,站在背着客厅灯光的阴影里看着我,目光带着丝询问。
我大喜,走过去接过那两样东西:“是,老板你帮我拿来了,谢谢。”
昨天离开时kris家已燃起了大火,还以为画和手机都化成灰烬了呢。
“吃饭吧。”说着话,他转身离开。
我想起了什么,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追了出去:“老板,为什么少华叫我妈妈。是不是我和她妈妈很像?”
我想了解那孩子的一切……
易道正在上楼梯,闻言停住脚步,回身斜瞥着我。闪烁的眸光中渐渐地泛出了暗紫的颜色:“是,你和她母亲,很像。”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她。”他再道。
“那她什么时候会再来。”
“很久。”
“是吗?”我很沮丧。
“你,喜欢她?”出神的时候,听到易道再次开口。
“那样的孩子谁不喜欢?”我说道,“老板,要是方便,你多把她接过来住两天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他半天没作声,静静地盯着我。薄薄的嘴唇,尖挺的鼻梁,那双暗紫的眸子深陷在阴影下深邃的轮廓里,有种莫测的温柔。
温柔的易道……
很熟悉,我发誓,他这种表情我曾经见到过。
“能抱抱你吗?”终于,他开口问。
没等我回答,他已紧紧将我搂住。
心脏就像浮在半空中的羽毛,轻轻落地……
因为,他的怀抱也很熟悉……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这样抱过我?
正在发怔,我的嘴被两片嘴唇很突兀地堵住了。
心脏突然加速运动起来,跳得和战鼓一样快,几乎要冲出胸腔。我慌乱地想挣开,可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按住,不能移动分毫。那唇深深浅浅地吮吸着,几乎封住了我的呼吸。我想微微张开口呼吸一点鲜艳空气,没想到他就那么趁势滑了进来,灵活的舌尖卷住了我的舌头,灵巧而灼热。
全身渐渐泛起一股热浪,烧得意识乱成了一团。
可这阵子惊惶不安的心脏却在他的怀抱中迅速沉淀了下来。
好安心……
就这样一会儿也好,这段时间我真的太累太累……
受了蛊惑似的,反手搂住他,让自己和他贴得更紧。用他坚硬的胸膛填满我的空虚,平复我的不安。
迷糊中,他拥着我进了卧室,一起倒在床上。
交缠的动作越发激烈,他的嘴唇,细细密密地落到了我的眼睛上,鼻子上,脖子上,逗起了一阵阵酥麻的波纹。大手缓缓在我身上游移,扯开我的束缚。
忽然,他直起身喘着粗气道:“我去买套。”
随即身影一闪,没了踪影。
没等火热的余韵从我身上褪去,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五六盒套套。
“老板……”忍不住叫出声,我伸手将他拉回床上,紧紧地贴住了他,双脚盘上了他的腰,嘴唇再次紧紧贴住他的嘴唇……
突然全身一凉……冰冷刺骨的凉……
紧接着易道手一扬,拉过被子将我赤||裸的全身覆住。
身体被淋得像个落汤鸡,牙齿冻得直打架,而沾了水的被子又不透气。我慌忙掀开蒙头的被子,看见墨九斜坐在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一只脚支着,一只脚晃晃悠悠,窗台下扔着一个红色塑料盆。
“滚出去!”易道对他厉声大喝。
墨九笑笑:“这座城市归大爷管,老子想到哪就到哪。”
十足一副地痞流氓的口气。
“滚!”易道大声吼着,一跃从床上弹起,冲到窗前时身上已穿好了衣服。
墨九轻盈地往后一退,片刻已落到不远处的房顶上,微微一笑:“老化石,打一场,输了你才要从我的城市滚出去。”
“奉陪。”易道双手一撑窗台,也跃了出去。
我一个人拥着湿淋淋的被子在床上呆坐了片刻,赶紧起身穿衣服。
年轻的女人谁没点子欲望。我不知道刚才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差点和易道做……
我想我是疯了。
(易道堂第十话 睡美人完结)
【第十一个故事——女阴阳师】
120、第一章
经常有好事的人问我离开家后在做什么工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告诉别人自己是磁场研究员;心情好的时候告诉别人;自己是阴阳大师。
听到这个答案的人一般会沉默,沉默,再沉默。
当然也有不识趣的人问:“当了道士还可以结婚吗?”
听到这话,沉默的人变成了我自己。
在中国,提起阴阳师别人就会想到道士。
小时候;大概是因为暑假看了无数遍《西游记》;相信西方的天上住着如来佛与五百降魔罗汉;而东方的天上住着玉帝王母和各路神仙。凡事都是相对的;相信有神;自然也就相信有白骨精黑山大王这类角色存在。
有一阵子因为看过《咒怨》;吓得我连上厕所都要白知秋守在身边;生怕从黑暗处钻出一个鬼影将我拖进无间地狱。白知秋为了安慰我,请了一个道长在家里举行了次除灵仪式。那位道长一袭青衣道袍,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一看就让人特有安全感。道长做过除灵仪式后,我终于从《咒怨》的阴霾中解放出来,从此对修道之人无比崇拜。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崇拜被初高中的政治课历史课轰炸得毛都不剩。犹记当年,历史课的老师慷慨激昂地领着全班同学把范缜的名言,“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朗读了好几遍。读完后,不再怕鬼的我一口气看完了所有经典恐怖片。
既然没有鬼,那道士在我心中的位置也就变成了神棍。什么姓名学、八字预测、紫微斗数、易经风水,在我看来统统是骗钱的玩意。
对神魔等事物的批判态度一直持续到我被易道堂吉祥饰品店聘用。自己的老板都是大妖怪,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另一个奇妙世界的存在呢?
当然,相信另一个世界存在的不止我一个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风水店就是佐证。不说远的,易道堂百米开外就有两家相似的店铺。可悲的是,有大妖坐镇的易道堂生意远远不如其他店铺那么红火。因为我家这位大老板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常常面对客人半天不说一句话,一开口就是:“你这次生意,会亏。没有办法,避免……”
或者是:
“你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你会离婚。”
再或者是:
“天给你八分,不必争十。争也可以,用你的寿命,换福气。”
又或者是:
“你家里没鬼,说有鬼的先生,是骗你的。倒霉是因为,你的确该倒霉。”
……
这样的阴阳师,活该受穷……
每次我将气冲冲的客人送出门,都会这样暗骂易道。
如果不是军师胖子四处周旋,拉大生意,易道堂很难经营下去。
胖子名叫秦相容,是神棍世家第N代传人,除了拉生意神毛本事没有,整天梦想赚大钱。
少华离开后几天,胖子兴高采烈地带来了两笔生意。一是天津富商请易道“收拾”自家的别墅,酬金十万。二是几个拍客要做个灵异栏目,想请易道堂的人护驾,酬金一天一千。
毫无疑问,易道去天津做十万的大生意,我或者胖子其中一人陪同,另外一个人得跟拍客队去做节目。
我不想跟易道在一起。
那天他丢下湿淋淋的我跃出窗跟墨九打架,半夜才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回来。我不好意思问他战况,他也没告诉我输赢。之后我将那堆套套藏到衣柜最低层,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他和往常一样,每天按时敲门叫我吃饭,饭菜又变回了熟悉的馒头白饭,青菜肉丝。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敲完门便逃之夭夭,也在躲着我似的。
玩419就像干柴烈火,如果木柴烧尽只剩一堆灰,风一吹什么都没了,大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如果火烧到一半被水浇熄,剩下一堆黑呼呼的木炭,怎么看怎么尴尬。还是稍稍同对方保持适当距离,等尴尬的感觉散尽才好。
但是,去陪拍客做灵异节目,我最近霉运当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小心问胖子:“我守店行吗?”
胖子双眼一瞪,将计算器凑到我面前:“看看上面的数字,多少?”
“764。”
闻言,胖子两眼泛红:“救苏伯家的姑娘才挣五千块,少华小姐这几天花了三万多。764,这就是现在咱们店里的所有财产,进货都没钱了。你要是怕就跟先生去天津,我去拍客那帮你赚这个月的工资。不就做个灵异节目,哪能真碰鬼神之类的东西?我们这边的任务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