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狐疑撩眉,在习惯性地表示出怀疑后,美满仍旧相信选择他说的每一句话,“也没必要那么高调嘛,我们觉得开心就好,没必要还得爱给别人看吧。”
追回前妻的道路很漫长、过程很艰辛,然而当丁美满理直气壮地抛出这句酷似宣言的话后,天夏依稀感觉到他总算是熬出头了。如意算盘在心里翻打出一笔顺心的帐,似乎就等着回家后奉送她一场婚礼,就可以把成家立业、洞房花烛、早生贵子……所有程序,一步到位了。
女人什么时候最幸福?这是个可以勾出无数千奇百怪答案的问题。在丁美满看来,就是帮自己喜欢的男人打点行头,看他从里到外都穿着由她亲手挑选的衣服,不管是否帅气,他都可以毫无怨言地穿着陪她逛街。
很简单也很微不足道,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贾天夏是个不甘按照别人摆布行事的男人,大到工作上的每一个决策小到什么样的袜子配什么样的鞋子,他都习惯自己做主。甚至就连美满该穿什么风格的衣服上台主持,他都不会留给她发表个人意见的机会。
所以当美满端坐在餐厅里,忽略掉面前摆放着的饕餮美食,放眼打量对面的天夏,想着就连他裤头上的纽扣都是她亲口扣上的,有点小小的受宠若惊。
“看什么,我帅到让你移不开眼睛了?”感觉到她聚精会神的目光,他享受地笑,很满意美满眼神间透出的依恋。边体贴地帮她挑去菜里的葱花,他边本性难移地发出调侃。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他的自恋没有让美满露出不屑神情,她依旧在纠结自己的那套幸福理论,“欸,你不会觉得我帮你选的衣服很丑吗?”
“还好,你的品味进步了不少。”哈,她怎么就问得出口?暗紫色西装外套,也只有她才会挑出这种扎眼的衣服。
“呀,你也这样觉得哦。”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丁美满很兴奋地挥舞双手,滔滔不绝地描述起她的搭配理念,“我在国外的时候哇,听人说只有真男人才敢穿紫色。经过我的长期验证和多番比较,你应该算是个真男人没错,很配很配啦……”
他应该高兴吗?能不能邪恶地把她那番关于“真男人”的夸奖,理解成是对他床上技巧的肯定?那请问“多番比较”又是什么概念?当喜忧参半权衡较量之后,天夏决定不要掩饰他的吃味,需要打击下她的亢奋,“没办法,对于时不时就会无理取闹下的女人,必须适当地说些谎话哄一下。”
女人的聒噪声偃旗息鼓,转为咒骂,“贾天夏,你什么意思?想要证明你阅尽千帆能哄各种类型的女人是不是?”
“跟你的‘多番比较’一个意思。”
“哈……”丁美满被这话噎到,酝酿好的吵架气势慢慢收拢,反而得意地笑出声,“吃醋哦。”
“显然是的。”这点他倒是很坦诚,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也足以他让明白,骄傲、气场是很重要,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偶尔放下架子去迎合她的喜好,是必要的。
“真计较,太激动了用错词而已嘛。”听起来像是抱怨,可美满脸上绽放出的笑容足可证明她很爱看他散发醋劲耍别扭的样子,“我们晚上去哪庆祝?”
“庆祝什么?”话题转得太快,他有些跟不上美满跳跃的节奏了。
“咦,最佳制作人啊,拿了那个奖就跟镀了层金似的,当然应该去庆祝下。”
“你就那么确信我可以拿到奖?”
美满嗤出一声笃定的笑,“当然能拿奖,人人都说我有旺夫运啊。”
“那晚上乖乖在酒店等我,我们去做些特别点的事。”简简单单的“旺夫运”,她说得自然而然,让他心头跟着一暖。
“什么事?”
“比如求婚之类的。”
他招手唤来服务生买单,边掏钱边轻描淡写地抛出回答,寥寥几个字重重敲进美满心头,交织成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最初的感动淡去后,曾经的阴影让那些不安开始蠢蠢欲动,她吱唔了阵,本能地想要逃,“会、会不会太突然了呀,现在这样也挺好嘛。”
“好在哪里?”她有见过哪个渔夫撒网捕到鱼后不收网,放任那条鱼找到逃走的机会,然后还笑嘻嘻地感叹“这样也挺好”吗?
“不麻烦。”美满说得含糊不清,但事实上她也只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
对她而言婚姻更像一个战场,等敲完章夫妻关系正式成立后,就意味着要武装到牙齿去作战,跟他爸爸斗、跟那些三不五时出现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斗,即使做了逃兵,也已经伤痕累累,搞不好从此瘫痪得赔上下半辈子来养伤。
“你在躲什么?”如果连如此明显的闪躲都看不懂,那他就真的可以去测智商了。但就算看懂了又怎样,他找不到原因,难道做到这一步仍旧不够?
她可以说吗?坦诚怕他爸、怕那些刻意埋掉的记忆又重演一遍,所以宁愿选择因噎废食。没有太沉重的承诺和太过分的甜蜜,伤起来也会比较没那么痛。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不管是结婚还是单纯的恋爱,都是两个人的事,他显然已经做了很大的改变为她一再妥协,她没理由始终不敢再跨出那一步,“我……”
她张嘴,话才起了一个音,就被贾天夏的手机声盖过。
俩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见他连看都不看眼,大有没有谈清楚就算天大的事都必须靠边站的架势。叹了口气,美满先做了妥协,“你先接电话,接完再说。”
“说完再接。”他锁着眉心,冷声冷调,示意他的纵容到此为止,该坚持的没有让步的余地。
“好!我嫁,回去就嫁!”妈的,豁出去了!有这样商量终身大事的吗?没有第二个答案可供选择,威逼利诱齐齐上阵,无路可退,她只好扩大分贝表决心。
很好,过程虽然有些不顺利,但结局还算不错。天夏露出满意一笑,鸣金收兵,撩开手机翻盖,带着得逞后的挑衅笑意,目光紧锁住她,心不在焉地应付起电话那端因为迟迟等不到他回酒店而崩溃的助理。
颁奖礼颁奖礼,贾天夏把她送回酒店后,就去那该死的颁奖礼了。
没她的名没她的份,只能独守空闺,百无聊赖地瞪着电视机,看着无数女明星争奇斗艳的画面,想象自己是不是跟这种重大场合犯冲,气质当真那么上不来台面?从前做主持人的时候,美满削尖了脑袋想跻身这个典礼的主持阵营,可人家不屑她的低俗路线,宁愿找个花瓶站旁边衬着;现在,她自以为华丽变身了,制作人啊,听起来很高尚嘛,没想换来的下场更惨淡,那些走阳春白雪路线的评委们完全不买她这下里巴人的帐,对于她的节目连审核都免了,一如既往给出了“低俗”的评价。
越想越觉得窝火,她抓了一把薯片往嘴里丢,再用力地嚼,靠着嘴部肌肉的运动来排遣愤恨不甘。一转头,对上嵌在墙壁上的镜子,美满停止动作陷入僵硬。
镜子里的女人蓬头垢面、坐相难看、吃相更是惨不忍睹,至于衣着……嗯,有点像包租婆,蓬松的长发很随意地用发髻固定在脑后,杂乱地垂下了几绺,为了图方便只套了件贾天夏的衬衫,过长的下摆刚好遮住臀部以上的部位,应该是还算得上性感的打扮,但为什么组合在一块就只透出邋遢呢?
要命,这个人就是她哦,难怪人家觉得她衬不上那高贵奢华明星云集的颁奖典礼。还挺情有可原的,纵然是公平的上帝,都不忍心把云和泥搁一块。
可是贾天夏说了,今晚要带她去做特别点的事,比如求婚……
难道她就这样去接受求婚?!
丢开薯片,美满忽略掉电视传来的阵阵尖叫声,那跟她无关,兀自凑近镜子打量起自己的脸。毛孔不大、皮肤还算细腻白皙、没有黑眼圈,不错,化个妆还是能扭转乾坤的。
想着,丁美满开始翻旅行箱,把那些随身带着的护肤品、化妆品全一股脑地倒在床上,反正不管多高规格的颁奖礼都是冗长的,与其傻傻等着贾天夏登场,还不如趁着空闲时间把自己拾掇漂亮,这大概就算是女为悦己者容吧。
洗了脸、敷了面膜、当她正悉心对镜描眼线时,电视机里那两个嘉宾忽然蹦出了“最佳制作人”这五个字,美满蓦然定格住,宣布得奖人前是必须得故弄玄虚一番的,她不清楚现场有多少人在屏息,总之她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睛死死地看着镜子里映射出的电视画面。
“噗……”镜头定住,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美满禁不住笑出声。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几个小时前还待在身边的人,突然出现在电视里。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官方笑容,可她能清楚捕捉到那双俊逸眉宇间稍纵即逝的紧张。
“贾天夏贾天夏贾天夏……”她像在念咒语般,不停碎念着。
不过是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美满却觉得像是经历了很久,好不容易那两位颁奖嘉宾善心大发,读出了那个她念了许久的名字,“贾天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几乎就在他们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连串气短促急的叫声,手腕随之一抖,也顾不得那画到眼帘上的眼线有多可笑,美满就像个孩子似的站在妆台前又叫又跳。那种兴奋感,让她涌出一股莫名的与有荣焉,恨不得拨通电话薄里每一个人的号码,告诉大家,现在正领奖的那个人是她男人。
有一种说法叫人以群分,当丁美满爆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妞,兴奋死了吧。”林爱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
“咦?你没去那个颁奖礼?”
“废话,不然现在哪有时间跟你通电话,凌嘉康不是逼着我去散心,帮我退了所有通告嘛。况且那颁奖礼本来也就没我的奖项,我才不要去做颁奖嘉宾绿叶衬红花呢。”
“哦哦。”美满很快就分了心,迫不及待地分享其喜悦,“我男人得奖了耶,是最佳制作人了耶!”近乎语无伦次的行动证明了她不不止是兴奋,差不多已经傻了。
“得了得了,又不是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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