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愁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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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愁嫁记-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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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王府内,杨瑛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听到春流回来禀报,皇上火急火燎地返回皇宫了,不由地松了口气。她对杜景文说:“事到如今,殿下还是坚持吗?你不要皇位,皇上却要杀你!”
  杜景文的脸色白了一白。早在杜恒宇宫变那天,杨瑛就告诉他,太师临终之前偷偷告诉她一个秘密:有杨家血缘的男人几乎都会得痿症,不是不能生育,就是生下来的孩子先天不足。这也是为何杨家人丁单薄的原因。太子的确得了痿症,但这件事只有卢太医和秦伯知情。太子为了不让朝臣得知,特意把这两个太医囚禁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杨瑛说,卫王通敌,太子不能生育,他正是继承大统的最好人选,只要杨瑛在朝堂上一说,老臣们势必支持。可是他不想去抢太子的皇位,他只知道太子是他的三哥,父皇最不愿意见到兄弟相残的事情。可没想到,谢金泠前脚刚离开,新皇就派兵把洛王府团团围住,他们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宰割。
  ***
  冀州军营里面,刘善正指挥校尉们沙场演练,宋允墨在偏账内给谢金泠把脉。夙玉连送了两封信来,谢金泠看过第一封忍不住骂道:“他疯了吧!”又拆开第二封:“一群疯子!”
  宋允墨蹙蹙眉:“你别动。”
  “皇上听说有遗诏在我手上,要杀洛王!”
  宋允墨淡淡地说:“你人在冀州,又能如何?”
  “我们忙前忙后给他保江山,他倒好,后院放一把火!洛王是他亲弟,他由着张辽魏楚那俩小人胡言,要杀洛王保皇位……皇上怎么会这么糊涂!离心离德,何以为君?”谢金泠按住额头,“你留在这里吧,我得回京去了。再这样下去,简直自毁长城。”
  谢金泠起身走了两步,只觉双腿打旋,连忙扶住身旁的矮桌。
  宋允墨自顾收起银针:“你风寒未愈,一路餐风饮露,本就身体虚弱。你要是不想几日后,国家因你暴毙再办一次大丧,尽管回去。”
  “……我几日才能好?”
  宋允墨望着他,眸子幽深,就像风雨之夜,隐隐还有些雾气。
  谢金泠讪讪一笑:“瞧我,问了个蠢问题。我就问,什么时候能回京?”
  宋允墨道:“快则十天,慢则半月。”
  “太慢了!我自己也是大夫,你别骗我。”
  宋允墨又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的银针下去,能让你乖乖躺在床上十天,闭口不言。纵然你是扁鹊圣手,也奈何不得。”
  谢金泠抬手,做出一个甘拜下风的动作:“好好好,我听你的,别将我变作活死人!只能祈祷张辽魏楚那群蠢货,别弄得京城哗变了才好。”
  夙玉问道:“大人,颍州和濠州怎么败了?那忠勇侯,靖远侯,杨总督,相王,可怎么办?”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按理来说,朱轻方再厉害,宋昭文和杨修也绝对不会输给他。颍州和濠州怎么就丢了呢?”谢金泠百思不得其解。
  夙玉看着谢金泠桌上的两封信,又说:“前线的战报还提到,叛将崔世济英勇作战,能破掉我方防线,他立了大功。那崔世济不是崔家的人,忠勇侯的旧部下,怎么会帮朱轻方?”
  谢金泠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颍州濠州被破,京城便显得十分危险。这个时候,睿帝会做出什么决断。
  


☆、智辩忠奸

  前方传来的战报很不好,颍州和濠州乱做了一团,我军伤亡不明,甚至有消息说,忠勇侯和杨修皆已经被俘。相王带着残兵向京城方向退守。
  睿帝召集群臣在御书房商议对策。
  刘秋荣说:“国库粮草充足,尚且还能够维持。”
  魏楚叫起来:“皇上,当初我们就竭力反对在颍州御敌,那是沈贼的老巢,他来个里应外合,拿下颍州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果不其然!皇上,应该问忠勇侯的罪!”
  张臣越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忠勇侯临危之际挺身而出,本就不是必胜的局面。更何况颍州濠州突发暴雨,难道忠勇侯还能预见不成?”
  张辽的眼珠转了转:“颍州一破,南下的道路就要被截断了,皇上,我们往北边逃吧?有冀州军断后,还可以搏一搏。”
  这个时候想着逃?几个大臣都摇了摇头,如此贪生怕死之徒,怎堪重任?
  “你要皇上逃跑?”张臣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对着睿帝道,“皇上,您不会真的这样想吧?”
  睿帝沉吟不语,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大臣们面面相觑,朱虞侯拜道:“皇上若已经准备离京,请准许臣和臣所带的三万禁军留下保护京城。”
  丁柯接着道:“臣和臣的三万禁军,护送百姓还有官员家眷离开。”
  魏楚叫了起来:“几个指挥使莫不是忘了禁军是干什么的吧?禁军是帝王之师!第一要务便是保护皇上,你们都留在京城,谁保护皇上的安全!”
  众人都看向王殊,王殊不置可否,只是垂头看着地面。
  这时,方中玉跪下,声音铿锵有力:“皇上若已准备弃都,请准许老臣留下,与禁军一起抗敌,也好掩护皇上逃走,为皇上尽忠。” 
  “老东西,你怎么跟皇上说话的!”魏楚叫了起来。
  “谁是老东西,你嘴巴放干净点!”王殊忍无可忍,举剑怒斥道。
  “放肆!”睿帝不悦地看了王殊一眼,然后对群臣说,“朕已经准备北上,你们谁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在北上之前,他要把那个心腹大患给除掉。
  入夜,一群黑衣人潜伏到洛王府的门口。他们避过门口的禁军,分散到围墙两侧,杀了巡逻的禁军,翻墙而入。
  这一群人,人数大概有十个,皆是张楚亲自挑选的。他们在院中弯腰徐行,到了廊下,领头的人拿着王府的地图,指着其中一个房间,左右皆点头。
  他们刚跳上台阶,四周却涌来很多京兆府的官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赵周举着火把走过来,大声道:“拿下!”
  官兵们蜂拥而上,那十个黑衣人却身手了得,不一会儿,很多官兵便倒在了地上。可又有很多官兵源源不断地从四周涌来,门口王殊带着禁军也加入了混战。
  少卿,那十个人除了被杀的,还有三个被押在地上。
  赵周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夜袭王府,该当何罪!”
  黑衣人挺着身子不说话,自以为有靠山。王殊举刀架在领头人的脖子上:“你不说,大理寺却有办法让你开口。劝你识相点,这样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你的那个靠山,四道临头了,保不了你!”
  那人身体一抖:“是,是魏楚大人命我们来杀洛王的。”
  王殊命人把刺客押下去,对赵周说:“明日还请大人告知张大人,进宫擒拿张辽和魏楚这两个小人。此二人不除,皇上耳不聪,目不明。”
  赵周点了点头,可又迟疑道:“万一皇上不肯呢?”
  “皇上会肯的。”王殊极有信心地说。
  第二日,张臣越集结重臣,拿着刺客的供状入宫,要求睿帝捉拿张辽和魏楚。睿帝自然是不同意,反而对张臣越等人不满:“张大人,你们是要逼宫吗?到底谁才是皇上!”
  “皇上固然是皇上,但倒行逆施,谁能够臣服!”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犹如定海神针一般,众人皆喜笑颜开。
  张臣越甚至不顾仪态,爬起来跑到门口去:“谢大人?!”
  谢金泠慵懒地走到御书房里来,拜见睿帝:“皇上,臣回来了。”
  太傅是帝师,何况还是先帝亲封,授太子业,也是睿帝的老师。睿帝起身,僵硬地笑了笑:“太傅回来了。”
  谢金泠看了看四下,笑道:“看来还算及时。”
  张臣越跪挪一步:“昨夜,张楚派人刺杀洛王,被京兆尹当场捉住。刺客已经供认不讳,今日我等进宫就是要请皇上严惩此人。”
  魏楚连忙跪在睿帝身旁:“皇上,臣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啊!”
  谢金泠扫向他,声如利剑:“好一个为了皇上。你教皇上杀兄弟手足,难道也是为了皇上好?你与张辽教唆皇上弃都北逃,也是为了皇上好?”
  魏楚缩了缩脖子,委屈地看向睿帝。睿帝一直觉得谢金泠锋芒太盛,他可不会像先帝一样纵容他,任由他爬到脑袋上去:“这是朕的意思,洛王和崔家勾勾结叛军的崔世济,朕让人去把他们押入天牢有什么错?颍州被叛军攻破,南下的道路被截断,只有北上才能安全。朕乃一国之君,朕的安危难道不重要吗?!”
  满殿哗然。张臣越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睿帝竟然会变成如此,不仅不听他们的劝告,连谢金泠也一并不放在眼里。
  “洛王跟叛军勾结?”谢金泠冷冷一笑,“皇上还真是英明。张辽魏楚,你们收了朱轻方多少好处,还不从实招来?”
  张辽和魏楚一愣,面面相觑,然后魏楚急声道:“谢大人血口喷人!为何要诬陷我们!”
  张辽亦是跪在睿帝身旁:“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啊!”
  睿帝看着谢金泠,眼中阴霾更盛。他以为谢金泠会请出遗诏,可刚才开始,就一直与张辽魏楚两个人周旋。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遗诏?他早就跟张辽魏楚合谋好,若是谢金泠回京把先皇遗诏搬出来,他们就把谢金泠一起杀了。反正朱轻方的军队快杀来了,到时候也是要弃城逃跑的,死一些人也是人之常情。
  “太傅应当知道立人罪名要讲究证据,请问你可有证据?”睿帝说道,“若你没有证据,随便指证朕的亲信,这跟蔑视朕有什么区别!”
  “皇上要证据?这二人家中搜出的书信和银票,能不能作证?”谢金泠把证物拿出来,放在睿帝面前,张辽和魏楚这才慌了,逮着机会想逃。可他们哪里逃得了?禁军冲上前去,将他们按在了地上。
  睿帝看着那书信和银票,手指微微颤抖,他气愤地命禁军把张辽魏楚两人拖下去,又眼神阴鸷地看着谢金泠:“太傅不过问朕,就搜他们的府邸,是不是太没把朕这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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