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愁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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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愁嫁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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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君吼完,还在微微喘气。许富僵在原地,左右为难,只能用眼神向董武求救。
  董武低头摸着玉扳指,好像没看见一样。
  王烁见钱庄之内无人肯动,大失颜面,怒道:“得罪了我,没你的好果子吃!”
  兰君只面无表情地说:“在座的人听着,今后谁敢私自取钱给大爷,被我知道,我立刻辞退他!听到了没有!”
  众人连忙应是,王烁伸手指着她:“好,算你有种。我们走着瞧!”
  “送客!”兰君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烁负手出去,兰君松了口气,回头对许富道:“还愣着做什么?我要看账!” 
  “是,我这就去拿账本。”许富想着这少年小小年纪,连王家的大爷都不怕得罪,只怕来头肯定不简单,当即便收了轻视的心思。
  众人各自散去忙碌。兰君走到董武的身边坐下,灌了一杯茶下肚,拍了拍胸口压惊。
  董武笑了笑:“小子,还不错。”
  兰君没接他的话,心里嘀咕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才那样的情况也没见你出手相助。
  接下来,兰君看账的速度更是让董武吃了一惊。他跟在王阙身边多年,知道王阙在看账算账的方面是一把好手,可没想到这个少年的本事居然更在王阙之上!账本在他手中翻阅的速度极快,而且每看完一本,他都认真记录下什么。
  王阙说过,钱庄里总会有几笔烂账,这已经是行内不成文的规矩。兰君看出了账本的问题,也没有当即发作,而是拿笔仔细地记下来,等回去再向王阙讨教。
  只不过她一言不发的模样,倒闹得人精似的许富心里更加没有底,对兰君的畏惧则更深了几分。三爷挑出来的人,果然不能小觑。
  ***
  这天王阙出去谈生意,夜里很晚才回来。张巍把他扶到书房的榻上休息,因为谷雨她们已经歇下了,只有兰君还在等王阙,便跑过去帮忙。张巍并不喜欢兰君,一直觉得她别有用心,接近王阙,图谋着什么。
  因此当兰君靠近王阙时,张巍皱起眉头呵斥道:“走开!”
  榻上的王阙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松掉那总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表情,开口对张巍说:“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爷!”张巍不放心,不肯走。
  “如果你想饿死我,便呆在这里吧。”王阙轻声道。
  张巍这才离开。没想到张巍前脚刚走,王阙便撑起身子,伏在塌边吐了起来。兰君手忙脚乱,拿起铜盆便放在他身下接着,不停地给他拍背。
  “爷,您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兰君着急地问。
  王阙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推了推兰君的肩膀道:“只是醉酒难受,不用叫大夫。离我远点,脏。”
  “不许胡说!我才不怕呢!”兰君拿出手帕,心疼地擦着他嘴角的秽物,小声道,“你怕张巍担心,才故意把他支走,对吗?”
  王阙没有回答,躺回榻上,笑着望向她:“今天还顺利吗?”
  他已经如此难受,还记挂着她的事。兰君心里一酸,连忙说:“挺顺利的,爷不用担心。”
  “董武他们几个爬到今天的位置,都吃不了不少苦。所以你不要怪他。有时候,太轻而易举地得到什么,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王阙一边咳嗽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兰君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去兑了些温水喂王阙喝。
  喝完水,王阙疲惫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的肩膀上扛下的东西太多,太沉重,那千斤重担,她看着都心疼。正如他所说,士农工商,商本为最末,应该为世家大族所不齿。他那样的出身,却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地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其间苦楚,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兰君望着他白玉无瑕的面容,手指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愿以吾身,受你之苦,只要你能快乐。
  第二日,定阳城里有庆典,十分热闹,王阙给所有管事都放了假,兰君也因此空闲,坐在书房门口的台阶上,跟小雪闲谈。
  “昨夜谢谢你费心照顾爷了,十一。”小雪拉着兰君的手说。
  “哪里话?照顾爷是我应该做的。”
  小雪叹了口气:“爷的身子,不应该喝那么多酒,可是没有办法,不喝酒就谈不了生意。昨个儿要不是为了大爷的事,爷何必被都清那个黑心肝的灌酒。”
  兰君问:“前几天我听管事们说,大爷看上了都清校尉的表妹?” 
  一提起这件事,小雪就更气愤:“那李盈虽长得不错,可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女子!成日里勾搭男人,也不知大爷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时,一个仆役急冲冲地跑过来,焦急地禀报道:“小雪姐,十一小哥,前头出事了!”
  小雪和兰君双双站起来,齐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仆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今日不是庙会嘛?街上人多。有人撞见大爷跟李盈那小蹄子进了破庙,还在里头行……苟且之事。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都校尉那边派人来了,要王家即刻下聘呢。”
  小雪扯了一下手绢,咬牙问道:“爷呢?现在在哪里?”
  小厮着急地说:“爷在寒微堂。已经派人去请大老夫人和大爷过来,去了几趟,他们都不肯来。”
  小雪对兰君说:“十一,我去前头看看。”
  “我也去。”兰君到底是不放心,跟着小雪去了前堂。
  


☆、冲突(修)

  寒微堂里已经聚了很多人。王忠向王阙俯首禀报:“大老夫人说大爷没回家。”
  立夏心直口快:“大老夫人也不知安了什么心,摆明要让我们来解决这件事!也不想想,那都清是什么来头,有那么好摆平吗?”
  王阙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小雪问:“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阙又转头对王忠道:“再过去那边一趟,请大老夫人务必过来,就说我找她商议大爷的婚事。”
  王忠连声应是。兰君悄无声息地跟他出去,叫住王忠。
  “十一,我这儿正忙着呢!”王忠急得火烧火燎,脚下不停。
  兰君追上去说:“我知道。只不过王叔你要是按照爷的原话转达,刘氏未必肯过府来。”
  王忠当然知道刘氏有多难缠,叹了口气道:“唉,当务之急,也只能试一试了。”
  “不如这样,你换种说法跟他们说……”兰君附在王忠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
  王忠蹙起眉头:“这样行吗?爷没说过这样的话啊。万一怪罪下来……”
  兰君笑道:“你刚才也说了,当务之急是把人请过来。只要人过来了,先头说过什么,一糊弄不就过去了?放心吧!爷要是怪罪,你尽管说是我自作主张。”
  王忠皱着眉点了点头,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王殊也到寒微堂来,身后跟着一个妙龄女子,容貌姣好。她着一身胭脂色的莲纹高腰襦裙,水色宝相花大袖衫,装扮显得有些老成。想必这位便是王殊的那名妾室,沈朝歌了。
  以往兰君在流云居,倒是没什么机会跟沈朝歌碰面。只不过今天家里出了乱子,沈朝歌如今是山庄里头的半个女主人,于情于理也要出面。关于这位沈姨娘,兰君从小雪那里听了不少事,包括她原先是要许给王阙的。
  “三爷。”沈朝歌恭敬地给王阙行了个礼。
  王阙和颜悦色地说:“近来山庄里头事务繁多,你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沈朝歌的脸红了红,退到王殊身边站着。
  王殊道:“大哥怎么这么没有分寸?为了一个女人,白日宣淫,王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兰君说道:“先头那些风言风语只是传一传,毕竟没有什么实证。眼下却闹得满城风雨,我们骑虎难下。白费爷为他苦心周旋,还推掉了都清那笔药材的生意。”
  沈朝歌不由地向早就如雷贯耳的“木十一”看过去。见其貌不扬,身材干瘪,打哪儿都看不出那么受三爷喜欢的原因。偏偏这些日子,听说这小子在流云居里混得风生水起,三爷时常带在身边,连几个大管事都对他赞赏有加。流云居是王家至高无上的地方,她这连主母都算不上的姨娘,自然无法染指。
  沈朝歌又偷偷地看了王阙一眼,心猿意马。想当初她是做梦都想跟了三爷的,哪怕三爷不良于行,身体也不好。无奈王家的老夫人不管事,三爷自己又不同意,她才嫁给了七爷做妾室。按理说,她是嫡出的姑娘,王家虽然大不如从前,但王阙这支好歹是皇家公主的血脉,堂堂的皇亲国戚,她一个商贾之女,做妾也不算太委屈。
  沈朝歌正想着,王忠进来禀报道:“爷,大老夫人和大爷来了。”
  王忠话音刚落,一个打扮得有些夸张的贵妇人领着王烁进来了。
  之所以说那夫人打扮得夸张,是因她一把年纪了,浑身上下显着老态,偏偏穿着少女才爱穿的桃红色襦裙,深色的大袖衫也掩不住那发福走样的身材,头上插满了金钗环翠,手上一排的戒指又大又亮。
  走在她身边的王烁,自进来开始,目光就不停地在四大丫环身上流转,特别看到谷雨时,简直可以用如狼似虎来形容。
  兰君暗暗地叹了口气,果真应验了有其母必有其子。
  刘氏和王烁分别坐下,刘氏看着王阙质问道:“老三,你让王忠传的话是什么意思?今个儿我们母子不来这一趟,您就把西城那一带的铺子都收回去,是这样吗?”
  王阙凌厉的目光看向王忠,王忠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三弟如今执掌王家,财大势大,又住着这么好的山庄,竟然还不知足。”王烁似笑非笑地说,“我爹不在了,你就要把我们大房赶尽杀绝才肯罢休?好个白眼狼!”
  王阙冷淡疏离地说道:“请二位过府来,想商量着尽快把大哥和李盈的婚事定下来。”
  王烁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兰君的身上,对刘氏道:“娘,就是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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