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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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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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封崖终究是收回手。
    “为什么!”薛雪气极,“就为了你那一声哥哥都没有叫过的九公主?你守护她这么久早该结束了!你为什么不学学你那不负责任的母亲,她就可以放下所有追求自己要的自由,你为什么要作茧自缚?!”
    封崖看着从善苦笑了一声,“她喜欢的不是我。”他有许多不能带她走的原因,可最重要的一条是,她并不会开心,是他来带她走。
    从他第一次为了阿九放弃她的时候起,她也就放弃他了。
    他抬头看薛雪,“温江雪比我适合她。”他不想再听薛雪继续说下去,放下车帘,坐上马车扬鞭朝城门奔去。
    她活的辛苦,他希望她往后的日子里能快活一些。
    马车到城门口时忽然下起了大雨,满城风雨飘摇,他们坐在车里等了很久,等到薛雪几次喂给从善续命丹,温江雪还是没有来。
    封崖挑帘却看到了远远赶来的禁军,他将马鞭递给薛雪道:“你带她走,快点出京离开,不然就走不了了。”
    他跳下马车,薛雪忙问:“那你呢?”
    “我留下应付这些禁军,快走。”他在马屁股上一拍,马扬蹄朝前方跑去。
    薛雪看着那追过来的禁军也不敢再耽搁,抓住缰绳一扬鞭奔出了京都。
    雨下的大极了,从善躺在马车里无意识的叫了一句什么,薛雪没听清。
    没人听到,她昏昏沉沉的说了一句:“下雨了相爷……”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爷下雨会头疼。
    下一章,争取发糖,不然我自己也胸闷……毕竟我是个糖心作者。
    ps:感谢陈葑,htauto的地雷!

  ☆、第78章 七十八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站在长长的街道上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她听到唢呐的声音和哭声,像是谁死了一样。
    她寻着那声音走过去,走到了陈府的门前,她想了想,想起来这是她的家。
    府门前挂着白色的灯笼和白布,真的是谁死了。
    谁死了?
    她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她怕,她害怕看到从郁死了,害怕看到她的父亲和母亲伤痛欲绝,怨恨她的眼睛,可她忍不住往府里看,她看到院子里好多人在哭,管家,下人,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从郁。
    他们围着一个小小的棺材在哭,从郁跪在棺材前哭的那张俊俏的脸灰白,母亲也哭的险些昏倒在棺材前,父亲扶着她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谁死了?
    她忍不住慢慢走进去,站在人群之后,她往灵堂里看,看到了一块灵位上面写着——故女陈从善。
    陈从善……她又看了一遍,那上面是写着自己的名字,她听到母亲趴在棺材上哭起来,说着:“我的从善……我可怜的从善……”
    她死了吗?从郁还在,她死了?
    “是我的错。”从郁跪在棺材前,攥紧了拳头掉眼泪,“是我没有看好阿善,我应该冲过去救她……她那么小,我是她的大哥……我竟然没有冲过去……”他一拳砸在地上,砸的自己手背鲜血直流。
    母亲突然冲过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哭喊道:“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你为什么没有看好她!为什么你不救她!阿善才十一……你看着她被马贼带走,你怎么能看着她被带走……”
    父亲忙过来抱住母亲,也哽了声音道:“玉儿冷静点……就算从郁过去他又能怎样?只会和从善一样的下场……”
    “不,母亲说的对。”从郁将额头贴在地上痛苦异常,“我应该替阿善去死,我是她大哥,她最信任的大哥……是我没用。”
    那哭声凄惨的让人发寒。
    怎么回事,从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如果从郁当初没有救她……她看着从郁像个罪人一样对母亲磕头认错。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妹妹。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熟悉的害怕,没死的那个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梦里画面闪的飞快,母亲一直在哭,哭的起不来床,从郁将她下葬的事里里外外都处理好,向父亲请罪,要带着母亲出京去乡下的庄子养病。
    他十五岁的年纪,又瘦又高,骑在马上带着母亲离开了京都。
    她梦到从郁在乡下照顾母亲,陪母亲说话,喂母亲喝药,母亲渐渐不哭了,催着他早日回京娶媳妇。
    她梦到从郁真的在乡下娶了媳妇,生了个胖小子,母亲抱着那小娃娃笑的合不拢嘴,母亲给他哼歌谣哄他入睡,就哼着小时候哄她睡觉的歌谣。
    母亲被照顾的很好,从郁照顾的很好,所有人渐渐忘记了她,她令他们痛苦,有一天他们终于不再痛苦了。
    她甚至再也没有从他们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梦到父亲将从郁接回了家,像当初接她一样在茫茫夜色里,独自接他一人回府,在书房跟他说了当初跟她说的那番话。
    “楚玉是先帝唯一的骨血了,他不能断送在我手里。”父亲老泪纵横,“你能明白父亲的苦心吗?”
    从郁跪下来磕了个头道:“儿子明白父亲的忠义之心,父亲生我育我,儿子也已为陈家延续香火,这条命愿意忠君报国,儿子愿意顶替楚玉。”
    父亲抱着从郁悲痛的痛哭流涕,口中一直念着,“我的好儿子,不愧是我陈家的好儿子……”
    她梦到大雨的夜里有人坐在肩舆上带官兵冲进了陈府将从郁抓走,那场景熟悉万分。
    她在大雨的夜里冲过去叫了一声:“相爷!”
    那肩舆上的人就回过头来,微卷的散发,绿幽幽的眼睛看着她,蹙眉问道:“你是谁?”
    她愣在大雨里,张了张口却无从答起,是啊她是谁?这场梦境里没有她,没有陈从善,陈从善早就死了。
    她很无措,又叫了一声:“义父……”
    那肩舆上的人就冷笑了一声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敢随意认我这门亲?义父是你叫得的!”
    她在大雨里浑身发冷,他没有带暖耳,他也没有在大雨里头疼,因为没有她,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的母亲建在,她的父亲也支撑着陈家,从郁是陈家的好儿子,他将一切都做的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一切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她该死。
    =
    她昏昏沉沉的发梦,有人老是在折腾她,挖她的伤口,将她翻来翻去,往她嘴里灌苦药,还将她泡在滚热的药水里,她痛不欲生,她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那梦哭了起来。
    那人就厌烦的摆弄她道:“你怎么又哭了?哎,别哭了别哭了,这都快好了,哭什么哭。”
    她听见那声音,叫了一声:“相爷……”
    那人按下她拉扯的手叹气道:“我可不是什么相爷,我姓沈名青字神医,是你的救命恩公。”
    她哭的实在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好大年纪的中年男子。
    有人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看得清吗?是不是变傻子了?”
    她看到薛雪的脸,哭个不住又叫了一声:“相爷……”
    薛雪忙问那中年男子,“师父……她不会傻了吧?咋老哭不清醒啊?”
    沈青将她丢在榻上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管救命,不管治病。”扭头走了。
    薛雪坐在榻边看着趴在榻上昏昏沉沉哭个不停的从善,叹气问道:“你老哭什么啊,都过了这么久了,要是好了就醒过来,不要老是哭。”他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哭什么啊。”
    她趴在榻上哭的难过至极,一哽一哽的梦呓。
    薛雪凑近了才听清,断断续续的,什么该死,什么都错了,什么相爷不认识我了……乱七八糟的。
    薛雪又叹口气道:“别想了,你的相爷不会来看你了,他要娶九公主了。”
    她现在锦被里哽咽了一下,哭着哭着睡着了。
    她在入秋那天夜里醒来,窗外是绵绵的细雨,无风无雷,她睁眼看到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夜色,宛若新生。
    她慢慢坐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居然已经全好了,全是一些新新的疤痕,唯独右手手指僵僵的颤着纱布。
    有人推门进来,看到她一愣,随后笑道:“你终于舍得醒了?”
    是薛雪。
    他端着一小碗药进来,递给她,“喝了,你可真能睡,你昏睡了快两个月了你知道吗?再睡你就要长白毛了。”
    这么久?她脑子有点不太清醒,抬起右手,发现纱布下的手指僵的没法动。
    薛雪就弯腰抓起她的左手让她端着喝。
    她喝下去又苦又酸。
    薛雪道:“你右手伤到筋脉了,虽然我师父替你接好了,但是要一点一点恢复,估计恢复了也不太灵活,你捡回条命算不错了,右手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以后学习当个左撇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薛雪坐下检查了检查她道:“说话试试看,你躺太久了,我怕你躺傻了,试试看还会不会说话。”他敲了敲她的膝盖,“来,陈从善叫恩公。”
    她看着薛雪有些吃力的动了动嘴,哑哑的发出声音,“我……叫阿皎,陈皎。”她眨了眨眼,“我……忘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不想再提的事情。”
    薛雪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笑道:“行吧,既然再得新生,就不要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从善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在这山谷里躺了近两个月,谷里有个很爱骂人的神医沈青,有一个受气包学徒,再没有旁人。
    她很快适应了沈青的碎嘴跟薛雪的刻薄,在谷里住了三个月恢复了正常行走和正常恢复,唯独右手老是不太灵活,沈青每天让她练习捡豆子。
    她捏不住,烦的要死,薛雪还老是说风凉话。
    整个谷里只有受气包会好好说话,经常拿市集上买的一些好吃的给她。
    熟了她才知道受气包叫半尺,是个男的……
    他长的实在秀气,不常说话,又爱哭,从善一直以为他是个姑娘,第一次跟他说话才惊讶的发现他是个很秀气的男人……这让从善不由怀疑沈青收徒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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