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当时她年轻,她长了一张男人看到后都想要犯罪的脸。温纪平娶她时虽说不是心甘情愿,但婚后,他却是对她宠爱有加,把她当菩萨一样供养着,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也就是那时,她才终于补回了年少时的缺失,同时,也因为温纪平近乎溺爱的宠而端上了架子,以至于后来,她与温家的每个人都相处不来。
温纪平说,她是一根带刺的玫瑰,想要摘她的人必定会先伤了自己。
夏启昀没否认过这一点,婚后那些年,她除了给温纪平生了个儿子,什么都没有为他做,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寡言少语,不善社交,除了开口找他要钱要东西,她与他似乎没有过多由她主动发起的交谈。
——阿昀,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别人不清楚你,但我了解你。
——那个刚进家门的时候羞怯得连话都不敢多说的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纪安是我的亲弟弟,阿璇也是个无辜的女子,阿迎也还只是个孩子……
混混沌沌间,夏启昀似乎又断断续续地听到了温纪平去世前对她说的这一段话。眼角有泪渗出,但因为皮肤的高温而逐渐被蒸干,最终没有落下来。
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十恶不赦的样子么?
纪平,人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就尤其地害怕吃苦。从前那样的日子与现如今的相比,真的不是人过的。可是我却只能依靠你。靠山山倒,靠人人老,我只有自己强势起来才可以免去那些磨难。为了生活,我不得不不择手段……
*
休整了两日后,夜廷深才带凉至回到了夏氏。
自夏氏被夜氏收购之后,短短一天的时间,夜廷深便将夏氏上下进行了大换血,将那些被夏启昀革职或者降职的高层管理重新调回了原位,而夏启昀安插在董事局和股东局的人他还没那么快能将他们抽走,因此只先削弱了一部分他们的实权,又将自己以及夏启昀母子二人的股权全部转到了凉至的名下。
几经波折之后,凉至仍旧是夏氏最高股权的持有人,在合约书上签字的时候,她还懵懵懂懂地望着递笔给她的夜廷深,问:“夏氏不是已经转入夜氏名下了么?”
夜廷深笑,“前天是,但今天不是。”
“什么意思?”
夜廷深不回答,“签了字我再告诉你。”
凉至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是这样就被哄了的?听夜廷深这么一说,她直接一把把他手里的钢笔夺过,气呼呼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这字我不签,既然是你买的,那就是你的,你给我算什么事?我才不想管这个烂摊子。”
按住她的手,夜廷深轻叹了一口气,打了个手势,一旁的孔蓓蓓便识趣地把大家都带出去的,并且直接将门从外面锁死。
听到上锁的声音,凉至直接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觉气血在往头顶上涌,“这个孔经理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夜廷深,你能耐啊!”
女人酸溜溜的语气让夜廷深觉得自己好无辜,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孔经理只是希望你能回来。”
“我这不是在呢吗?温阳和夏启昀走了,我当然会经常过来的了,不需要合约。”凉至还是不同意,那合约她要是签了,就等于夜廷深斥巨资将整个夏氏收购并清零然后转到了她的名下,而他仍旧是上头的最高管理人,但是最高股权人是她,夏氏的收益再如何高,鼓的也只是她的腰包,等于夜廷深只是在替她做事情而已。
…本章完结…
☆、229我的就是你的
于是,刚刚新婚不久的两人,便在夏氏归属权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大门直接被锁上了,外面有人把关,似乎凉至不松口,外面的人不可能开门。
相较凉至略微强硬的态度,夜廷深的语气柔和多了,轻声哄劝:“乖,这是夏叔叔留给你的。别嫌麻烦,你只要签字就好,什么工作都不需要做。你喜欢设计,想出国,都没问题,夏氏再也不会成为你的牵绊。”
“那你把我爸留给我的那一份转给我的就好,你花钱买过来的企业,自己干嘛不入股?”
夜廷深笑,亲了亲她,“花钱买企业,然后养媳妇儿,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强词夺理。”凉至白他一眼,“一个夜氏已经够你忙活的了,又来一个夏氏,那我是不是要一个月才见你几次了?我不管,既然你已经收了,你就直接并入吧!保留我本身股权三分之一就成,剩下的就当嫁妆了。”
夜廷深叹了口气,“所以,你是不肯签字了?”
凉至想了想,“你把几个条例改一改,我就签。”她指着合约里的好几条有利于她的,“比如这个股权的份额,还有夏氏最终的归属权,还有这个关于夜氏从夏氏获得的收益权,该属于你的一项也不能少。不对,一分也不能少!你把这几项改了,我立马签字。”
夜廷深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跟自己老婆把账算得这么详细,你这不是让人笑话我?”
“亲夫妻也得明算账啊!我跟你讲哦,很多恋爱时期感情特好的夫妻婚后处得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还不是因为财产划分的问题!念苏之前接过好几个离婚的案子,财产纠纷什么的麻烦死了,我这是……”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在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收口之前,夜廷深的唇已经覆了上来,直接夺去了她的呼吸,还惩罚性地咬了一口她的唇,她吃痛地张了嘴,他便伺机滑入,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手,发狠似的吻着她。
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有攀着他的肩大口呼吸的劲了,连解释的力气都没了,舌头和嘴唇都被他吻得发麻。她知道是自己失言了,低着头没有说话。
“财产纠纷这事情跟我们搭不上关系。”似是看到了她认错的小模样,夜廷深的神情稍稍缓和,大拇指压上她被他吻得发红的唇,“我的都是你的。”
“那我的呢?”
“还是你的。”夜廷深拉过她的手吻了吻,“日后不管是夏氏还是夜氏,只要有我夜廷深的名字在上面,那都是我老婆的。”
很动人的情话,也不知道这男人最近跟谁学的,情话说得一溜一溜的。凉至想,幸好她不是那些容易被骗的小姑娘啊,也亏得他这句话,一下子让她钻了空子。
她附和地点了点头,笑米米地捧着他的脸,“既然这样,那夏氏就归你吧!反正你说了,你的,就是我的。”
“……”
*
温阳保住了一条命,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夏启昀进了监狱,每天除了几个值班的小护士轮流照顾着他,无人问津。
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值班的小护士也不能对着一个活死人自言自语。在病房里一呆一天的无人说话,于是每每接班的时候,两个护士碰头总会说上好一会儿八卦。
话题,大抵都是围绕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的。
说他的身材比例如何如何完美,肌肉如何健硕,就这么成了活死人,还真是叫人可惜,可也省得再去祸害万千少女了。
一个胆子大的护士听了这句话,惊叫:“什么祸害少女啊?你们没给他擦过身子啊?他他他……他那里不行啊!”
这个护士是值夜班的,每晚都会给温阳擦身子换衣服,不可避免地会看到他的私密处。最初她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一把把他的裤子脱了,结果,吃惊了好久。
和现在听到这话的女护士表情一模一样。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个当日在楼顶时被压下去的秘密再一次展露水面,媒体人如获新生。然而当事人成了活死人,夏启昀又关进了监狱,谭琳子自跳楼事件后犹如人间蒸发,于是,他们便盯到了凉至和温迎的头上。
奈何凉至被夜廷深保护得尤其好,况且有过前车之鉴,媒体人害怕丢了饭碗,都不敢轻易得罪夜廷深,更别说私自报导和他或是夏凉至有关的任何消息了。温迎这个人又不喜欢与媒体接触,一知道媒体把他暂住的公寓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几个圈,他干脆叫助理送来了一个星期的伙食,直接呆在家里不出门了。于是这话题火热了几天,报纸上放出来的也不过是潜入医院偷拍到的温阳的照片,而知情人士的逃避,似乎更加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然而,这个新闻登上报纸没几天,就被同期火热的事件压了下去——
沈氏财阀千金大小姐,沈芳娇的生日宴。
*
生日宴,商场上的鸿门宴。
这是凉至的看法,此时她与夜廷深一起刚到场十来分钟。她不是喜欢浓妆艳抹的人,也不喜欢那些奢华艳丽的服饰。夜廷深是懂她的,亲自为她挑选了一套素色的礼服。他不喜她在人前衣着暴露,因此她这一身礼服,穿着倒不像是晚礼服,若不是面料不凡,她觉得自己身上穿的更像是普通的无袖礼裙。
“噗嗤,大嫂,你这身衣服不是自己挑的吧?”夜南歌一到场,就开始吐槽凉至的这身衣服了。倒也不是因为难看,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凉至的这身穿着与她的身份实在是有悖。
闻言,凉至按了按眉心,默默地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夜廷深。夜廷深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揽过她,“你大嫂穿什么都好看。”
夜南歌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得,你们恩爱,你们秀,我们先去那边看看了。”夜南歌装似亲昵地挽着身旁男人的胳膊,“凌辰哥哥,我们走吧。”
凉至刚刚就注意到,今天和夜南歌一同出席的这个男人和她见过的律凌天气质不大一样。刚刚南歌这么一叫,她才恍悟,原来这就是律凌天那个传说中的大哥,律凌辰。
正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脑门忽然被弹了一下,紧跟着是男人不满的气息扑撒到她脸上,他说了三个字:“回神了。”
凉至笑了,大胆地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这都吃醋啊?”
夜廷深没想到凉至在人前也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