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点头,“可是,万一皇上想起了,临时要人,咱家不在,还不知道那帮兔崽子们怎么编派呢!”
黄知县继续道,“公公不必担心,其实,百姓皆知道楚大人喜欢微服出巡,过年过节的时候,皆是在走访百姓家,要看看全豫州的百姓是不是都能过上个安稳年。因此,公公一刻不休的跑了好几个县,这才寻到了人,传了圣旨。此事,下官和全豫州的县令皆可以为证,吴公公先在豫州没寻到楚大人,又去了邻县,后来绕了一大个圈儿,几乎将全豫州都给跑遍了,这才给找到了在一户农家里探访民情的楚大人。”
吴公公闻言略一寻思,便笑了,“好!黄知县,咱家这次可是承了你的情了。”
黄知县闻言笑道,“吴公公客气。下官当年在京城的时候,还是劳烦公公诸多照应,这算不得什么,您先就在这儿养着,下官去与那几位知县通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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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从刘府出来,便迫不及待回了家,拉上一头雾水的何敏儿往宁家小院儿赶去,也顾不得是不是大过年的了。
宁家小姐也正与一干丫头准备过年的饭菜,小院子一如既往的宁静,却是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听说程水若领着何敏儿前来拜年,异常的惊讶,要拜年也该是在年后不是?不是自家嫡亲的长辈,那是不会在三十夜里来的。
程水若一见到宁家小姐,先是笑眯眯的问了安,便将何敏儿往身前一推,笑着道,“宁小姐,敏儿小姐也在我那儿住了有些日子了,大过年的也不能不回家不是?今儿个我便将人给送过来,好歹过了年节才好出来玩耍。”
要送人回家过年,一不该将人送到宁府,二不该在三十下午快晚上了才送过来,何敏儿闻言便慌了神,她跟着程水若已经玩疯了,哪儿愿意跟着安安静静的宁小姐学做大家闺秀?
“姐姐!我可是做错什么事了?”
程水若扯了扯嘴角道,“哪儿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在家里过年,待过完了年,再来我家长住也不是不可以的。”
宁小姐却是望着程水若,程水若虽然在笑,眼睛里却是有怒气,朝身边的大丫头使了眼色,那大丫头将人打发了出去,这才低声问道,“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程水若道,“没什么事,就觉得于礼不符,不合人情罢了。何况,我家小门小户的,我本人的名声也不怎么样,配不上何小姐这样尊贵的人儿。”
宁小姐心一沉,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如此做想?”
程水若摇摇头,却是不回答她,有些肯定自己心中的揣测了,施礼道,“城门就要关了,我这样身份的人,怎么想不要紧,莫要让何小姐受了委屈就行。告辞了,不必送。
说罢,便转身往外走,宁小姐连忙叫道,“且慢!”
何敏儿也是拉着程水若道,“水若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水若看了何敏儿一眼,又看向宁小姐,“你该问宁小姐才对,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何敏儿不解的望向宁小姐,又看看程水若,神色迷茫,宁小姐却是端着茶杯猛喝茶,像是在考虑如何跟程水若解释,程水若冷冷地笑,何敏儿失声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宁小姐闻言放下茶杯,叹息了一声道:“敏儿,其实,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也是为了你好。”
第一五三章
“公主在陛下登基之前,便与陛下感情甚厚,一直到公主殿下出嫁之前先皇才让惠妃接手照顾陛下,不过,即便在公主出嫁之后,陛下也常常到公主府上玩耍。后来,又因为拥立当今皇上,公主殿下的声望也达到了巅峰,敏儿出生,陛下便将敏儿当做自己的闺女一样疼爱,便是后来出世的公主,怕也没有敏儿受宠吧?”
宁小姐淡淡的笑着,宠爱地看着何敏儿,这个小姑娘自打出生便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何敏儿静静的在一边听着,有些事,别人不说,她感受还没有那么深,宁小姐提起以后才发现,当今皇帝对她真个比对他自己的几个女儿还要好。
“便是因为皇上尊重藏宁公主这位姐姐,所以,别人不敢收留我,驸马爷却是敢的,皇上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一般,才有了我这些年的平静生活,却也埋下了一些不太安稳的隐患。”
“驸马爷是功臣之后,却是惨遭不白之冤,经历了这许多年才沉冤得雪,先皇虽然将藏宁公主许配与他,却也无法磨灭一些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至少,驸马爷是不乐意管那么多事情的,但是,新皇登基之后,权柄不稳,藏宁公主又怎么放得下自己养大的皇上?处处事事皆以皇上为先,驸马爷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却也无话可说。”
“藏宁公主便四下为皇上奔走,驸马爷虽不乐意插手这些事,奈何自己的妻子牵涉其中,不得不被卷进来,却是没想到,皇上以为为了敏儿好,便将她许配给了镇北大将军。”
“这件事,让驸马爷彻底的生气了,公主殿下也被皇上的举动弄的有些目瞪口呆,不过皇上金口玉言,自然不会是儿戏,他们虽然不甘,却也不得不认了命,将敏儿送到我这儿让我代为调教,毕竟皇上权柄不稳,要笼络各地势力是没办法的事情。
“前些日子,彭太师在京城里彻底的失势,笼络各方势力的事也不再那么急迫,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也没想过要皇上收回圣旨,却是没想到敏儿在京城里打了那一位王爷的儿子,敏儿虽然有错,皇上竟然完全不顾情分的偏袒那人,此事,让公主殿下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孩子了。”
“既然如此,皇家的适龄女孩子多的是,就不是非敏儿不可的,他们自然不打算在此事上让步,要知道北方苦寒,那位将军的年纪又大,兴许敏儿过去了,一辈子都见不到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了。但是,公主殿下与驸马爷不可能这么直接的违抗圣旨,所以,才会放任敏儿出来胡闹,只私下里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程水若听到这里,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伸出食指敲着桌面道,“所以,你们觉得我名声够呛,敏儿跟着我那名声就够糟蹋了,皇帝不是想跟镇北将军结仇,自然不可能嫁个声名狼藉的皇室女子过去?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说完,程水若望着宁小姐,她若是敢说不是,她定然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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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小姐闻言苦笑,“若是说完全没有这样的考虑那是假的。不过,这到底是敏儿的选择,豫州离京城实在太近,依驸马爷的意思,是要将敏儿送的远远的,然后让人传话回京,便说是在南方染上瘟疫去了。到时候皇上鞭长莫及,也不能奈何公主和驸马爷,至于后来这个点子,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程姑娘见谅。”
这说法倒是能让程水若理解,她点了点头道,“即便是这样,你们也不该拿着楚大人开涮吧?那位大人的身份有多敏感,依照宁小姐的聪明,驸马爷的消息灵通,不该不知道的。眼下该怎么办?县衙里已经有人带人来拿楚大人,我家这会儿也指不定有没有人来拿敏儿,这次我给你们害苦了。”
“什么?”宁小姐失声问道,嗖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前些日子是听说过有人传一些流言,不过,我瞧着你扪与楚大人走的亲近,也没有留意到,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程水若见宁小姐不像是装的样子,皱眉道,“这流言是从京城传来的,即便宁小姐不知道,驸马爷也该有所耳闻才对。不是你们做的,那便是有人在设局陷害楚大人,还是很了解皇上和藏宁公主之间恩怨的人在设局,如今我也不问这流言到底是从何处传出来的了,就想问问此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宁小姐闻言想了想道,面容放轻松了些,又坐了下来,“其实,楚怀沙不过是会修桥铺路罢了,豫州城有没有他都无所谓,至于敏儿,只要藏宁公主在一天,皇上必然不会真个对她做出什么来,大不了被抓回去罢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程水若一听就急了,“谁说他只会修桥铺路的?如今豫州城能不能缓过气来,就指望着楚大人了,没了他压着,下面那帮人根本镇不住场子,开春以后打点南边,还要军队需要疏通,这事儿可离不了他。若是换个人来,指不定瞧着有利可图,不知道怎么折腾呢!那些人必然就是瞧着这个才会在这个时候出面!”
宁小姐一愣,直勾勾的望着程水若,一脸的震惊,程水若头皮一麻,知道自己嘴快,将事情给说了出来,唯有硬着头皮望回去,反正她只是出了主意,根本没参合,大多就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
宁小姐差点儿一口气没接上来,半晌齐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官商勾结,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何敏儿叫道,“不是这样的!”
程水若属于充分的看透了这帮人的本质的,摸摸鼻子耍无赖,“这烂摊子谁来也没法折腾,反正也是为了豫州城的百姓,该咋咋滴吧,就楚大人那性格,能干出这事儿您相信他是为了自己么?”
宁小姐没想到程水若还有这样的一面,往日里见面都是位爽朗的姑娘,今儿个竟然死皮起来了,见状又是一口气接不上来,愣了愣,突然道,“你今儿个根本就不是为了敏儿来的吧?”
程水若老实点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好容易过几天消停日子,经不起折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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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姐道,“那人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楚怀沙的事儿,我们没法管。”
真绝情!程水若摇摇头,这事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何敏儿却不是这么觉得的,拉着宁小姐的衣袖道,“姑姑,楚大人是个好官儿,咱们不能不管他啊!何况他还是被我连累的。”
宁小姐拍拍何敏儿的手,不为所动,“谁连累谁还说不定呢,你的名声被他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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