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的说着,有些事,除了两人别人谁也不知道,何敏儿一一的道来,不知道是在说给紫鹃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往日的幸福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而紫鹃,则是恍若梦中,好几次问何敏儿是怎么了,却都被她打岔了过去,两人聊了许多,到最后却是仿佛什么都没说,到了夜里,紫鹃只将四下都瞧了个遍,各处的宫女都打发去睡了,只有自己留在何敏儿房屋的外间榻上休息。
待到外面安静下来,紫鹃便将灯一灭,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钻进了何敏儿的屋子。
“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
何敏儿躺在床上,睁大了一双眼望着床的上方,紫鹃合该就在那里看着她,喃喃的道,“楚大人怎么样了?”
紫鹃皱了皱眉,“夫人和老爷去了豫州,至于楚大人,有消息说,去豫州查探的那赵仑已经回来了,上了封折子,却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内容,皇上留中不发。”
何敏儿道,“你既然来了就好办了,找机会替我打听一下楚大人的消息,我在这宫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我怕是做出出格的事情,会连累的楚大人。”
紫鹃闻言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忍不住道,“小姐,您就不问问夫人如今如何了?”
何敏儿道,“她不管我了,不是么?否则我也不会在这儿被关上这么久。”
紫鹃抿了抿嘴,却是不知道如何理解这种情况,藏宁公主不管自家闺女儿的死活,而眼前这位小姐,也是不问自家父母如何,不由得劝道,“公主殿下如今病了许多日子里,自从您离开豫州以后便病了,她是被气成这样的,实在是没力气……”
何敏儿摆摆手道,“我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只不过,就这么把我扔在这儿也好,毕竟我丢了她的脸,她也不用生气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其实说来也是我自己不珍惜,当日我若是能学乖,乖乖的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只是罪过已经造成,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你若是有机会,替我转告我娘一声,我女儿不孝,有劳她操心了,请她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情与皇上生气了。”
“小姐……”紫鹃叫道。
何敏儿笑了笑,也不在乎紫鹃是否能透过这黑夜看得见,“你帮我打听一下楚大人的事吧,我一直这么乖乖的呆着,他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能害了他,又害了其他的人,嗯,就算是为了让我心安吧,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一件事。”
紫鹃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何敏儿又道,“正好,明天是小十五他们进宫的日子,你找机会去太后宫门口候着,这件事问他一准儿能问到。”
第一六零章
“程姑娘,现在该怎么办?”刘夫人头疼的看着程水若,“黄夫人今儿个才和我提起此事,先前竟然一直没注意到,那姓戴的就这么跑掉了!”
小环低呼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便没个人盯着那姓戴的么?”
刘夫人苦笑道:“怎么盯着,他本来是住在院子里,前几天钦差来的时候,那些商贩一个个联合起来,皆道是要出去避风头,那时候自然没有将姓戴的留下的道理。谁知道那家伙竟然如此的不靠谱,竟然这么瞧着风头不对就跑掉了。”
“姓戴的也不是咱们找来的,真要找到他,非得问楚大人才行,可楚大人如今在京城,咱们向谁问去?这河道已经解冻,那些商户担惊受怕了一冬,日日都寻思着什么时候东西运送过去,这会儿咱们找不到姓戴的,恐怕事情会很麻烦。”
绝不是很麻烦三个字能形容的!
程水若非常笃定,不过,这件事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参合,只是出了主意,具体是谁操作的,又是怎样操作的,她一概不知,想找那个姓戴的可没那么容易。
这个时代的商人都是很小心的,这时候弄丢了人,虽然不少人收了定金,那些与他们的投入对比起来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虽然货物积压在手里迟早都可以卖掉,可是,这样无疑让倾向于楚怀沙的一干官商都损了面子又折了里子,此事万万不能发生。
当初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
刘夫人似乎认定了程水若会有办法,程水若却是有些郁闷,其实这件事情简单得很,那位刘师爷怎么会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
眨眨眼睛,“这些东西又不是真的卖不出去了,咱们也曾派人南下去瞧过的,都是硬硬梆梆的奇缺的东西,即使姓戴的不在,咱们一样可以组织了人去卖,让黄老板告诉他们,姓戴的南下去了不就行了么?”
刘夫人道,“哪儿有这么简单?契约都在姓戴的手上,当初说好了一道的,若是没有他,这儿些人哪个敢将自家的东西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即便是咱们组织起来要南下,恐怕同去的的人都不会多,至多派两个管事过去瞧瞧,若是确有其事,便回来说一声即可,可是,那些人南下去瞧不见姓戴的,就不会以为咱们是做戏给他们看,想要坑他们么?”
“只要姓戴的不露面,咱们说再多也是白搭。”
程水若明白自己是想的简单了,的确是这样,这个时代的消息不发达,不像互联网时代,什么地方缺乏什么东西,一瞬间就可以通过互联网传播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代的消息都口口相传的,加上不便利的交通,在南边儿的消息要传过来,恐怕最少要一两个月。
然后,利字当头四个字的解释还有渠道和消息的垄断,利用这些东西来坑蒙拐骗的人可不少,若是一个不慎,便只能落的个家业破败的下场,想要让这些一开始参与的人有信心,那便不能出现主事人不见了的这种大批漏。
最重要一点,南边儿的买卖是要靠楚怀沙来联络他当地的朋友实现的,这儿的商人虽然不乏有这种渠道,却是不够,到了地头别人看见他们有如此多的货,恐怕会让人压的血本无归,那些海商个个当海商的时候就是海盗,若是出海,没有武力保障更是想都别想。
……
程水若想了才道,“这样的话,既然山不来就我,那就只有我去就山了!”
刘夫人挑眉,程水若苦笑道:“刘夫人您说,若是在海边儿有人传言,有个地方的货物太多,质量又好,价格比他们在海边收购的便宜上许多,即使添上这运费也能让他们赚得更多,您说,会不会有人带的银子来瞧瞧?”
海贸的市场需求量是很大的,一开始,他们用哄骗的方式说服了当地人参与了进来,这会儿却又是不得不用哄骗的方式让这些人踏出艰难的第一步。
刘夫人是生活的安乐的女人,谨慎,胆小,很难体会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更不明白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便足以让商人为之付出上绞刑架的风险为代价,她有些不肯定,不过,如今听来这倒是个办法,皱着眉头道,
“这倒是一个法子,咱们就派人去试试吧,实在不行,咱们这边也准备好了,再请两个人回来演戏好了,反正先运一部份东西过去在海边儿处理掉,回来的时候赚到的钱正好可以回收一些那些东西,咱们便干一次低买高卖的事儿好了。”
程水若文言笑着看着刘夫人,“夫人这个打算,我看就挺好。咱们也省了来往折腾的事儿,您改明儿个干脆准备个三五千两银子,找个脸生的很的人租艘大船过来在码头的客栈守着,让人在城里传播消息,只道是有人来收那些东西,明码标价,只要验了那货的确符合标准,便立马给钱装船,此事就可消弭于无形。”
“那怎么行?三五千两银子怎么够?”刘夫人惊呼道。
程水若笑望着刘夫人,“刘夫人要不要与我赌一把?”
……
刘夫人连忙摆摆手,“赌什么赌?咱们输不起。还是好好想想其他法子吧,我瞧着你先前的法子未必管用,却也不是不能试试看。”
程水若笑笑道,“我还是觉得您的法子好!您想想,这河流解冻有些日子了,该过的年节也过完了,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在让他们等上半个月,来得及么?当然,这还是最好的情况,咱们的人一到南边儿,便有人疯抢着要跟着船过来,夫人觉得这事儿妥当?”
刘夫人闻言叹息了一声,是来不及了,最多,她预料过,最多再过个三五日的,那些迫不及待的人就会发现不对劲,开始闹将起来,到时候却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等待事情发生了再解决绝对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将事情消弭于无形,想了想,又凝重的问道,“你真的肯定三五千两银子就够了么?”
程水若点点头,笑着道,“刘夫人,我知道您的担心,不过,您便大胆放手去做就行,等人找到了,我再告诉他该怎么做,行或者不行,最多两天就能看出成效。”她给刘夫人出的这个主意可是现代一个很经典的骗术,八十年代卖蚯蚓的骗术,当时人证明了此法绝对的可行性,何况,她并非是骗人,只不过力用一点儿骗术来稳固一下豫州城不太稳定的这批商人的心罢了。
刘夫人虽然依旧觉得这法子不太可靠,如今的程水若却是唯一真正跟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战友,不管楚怀沙能不能救出来,他们家和程水若的基本利益还是一致的,点点头道,“那便依程姑娘的意思去办吧,我这便回家去安排人手!”
……
不过两天时间,各个商户便找上了几家牵头的人,黄老爷子出来溜达,便被在码头上围观了那收货的商人有一阵子的一群商人给围住了。
“黄老爷子!”其中一个叫道,“咱们这货啥时候运出去啊?别人都收到咱们这地界上了!”
这一声叫喊只让众人都纷纷的围了过来,人群中有人称是,“是啊,是啊!可别人家把东西给收购了,咱们赶去的时候连杯汤水都喝不上!”
黄老爷子这两天心头正不舒坦呢,姓戴的不见了,他是第一个也是最重的一个受害人,谁知道楚怀沙就那么不经折腾呢?别的官员都有个刚上任的无敌期,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圣明,很厉害,是绝不会发生刚上任就换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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